第一百三十章麵對心愛的人
送走了婆婆，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盼盼感到從沒有的失落感，很多次她感到張寶來吆喝羊群回家了，婆婆站在廚房門前，數落著羊“小東西不要到這裏來，這裏沒有好吃的。”盼盼不由自主地跑出門外，可是院子裏什麽也沒有，家裏的羊全部賣掉了，空落落的羊圈，空落落的院子，還有空落落的心。可憐的盼盼抱著懂事的張岩，想哭已經沒有了淚水，想述說，可是眼前隻有不懂事還有聽力障礙的兒子。無奈地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天。現在天氣好極了，暖洋洋的陽光已經把院子裏的那棵小楊樹叫醒了，樹枝上掛滿了一串串調皮的小毛蟲，隨著溫暖的春風，輕輕地擺動著柔軟的身軀。帶著無奈與悲哀南遷的燕子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煽動著美麗的翅膀，時而飛到一起，竊竊私語，時而翩翩起舞，這是一個讓人振奮充滿幻想的春天。可是盼盼卻體會不到一點春天的氣息。她呆呆地坐在院子裏的那塊石頭上，緊緊地抱著張岩，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隻有這個可憐的孩子，張岩是她的唯一。張岩躺在媽媽懷裏，怔怔地看著一臉苦楚母親，這個可憐的孩子，經曆了太多的不該他經曆的苦難，家庭的不幸奪去了他的童趣，學會了珍惜與愛戀，他知道母親現在的心情，他想讓母親高興一點，他再也不願意看見母親流淚了，母親的每一滴淚水，如同一個個錘子，敲打著這顆幼小的心。
婆婆死去的第三天哥哥有富與嫂子、姐姐都來了。安慰的話說了很多，盼盼記住的卻很少，盼盼唯一記住地就是大家勸她搬回娘家去住，盼盼幾乎沒有考慮就搖頭拒絕了，俗話說“出門的閨女，潑出來水”自己沒有理由再回那個家了，自己是一個不幸的人，她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不幸，給哥哥嫂子帶來心裏的負擔。
“妹妹——，回家住吧，你忍心拒絕嫂子嗎？嫂子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嫂子攥著盼盼的手，動情地說道。
盼盼搖了搖頭“婆婆死了，我也沒有什麽牽掛了，我想帶著張岩去省城參加語訓，哪裏的條件比咱這好些。我聽謝老師說，假如張岩恢複好的話，還能在省城上正常小學呢。”
有富知道很難改變倔強的盼盼的看法，他看了看妻子慧慧，又看了看依依說道“盼盼，你真要帶著張岩去濟南語訓，費用我們出。”
“妹妹，我們讚同你的決定，濟南是省城，機會總比咱這個小縣城多，哥哥說的對，你專心語訓吧，費用由我們出。”依依看了看嫂子“你說是吧嫂子？”
“盼盼”嫂子拉著盼盼的手，熱切地看著盼盼“你哥哥姐姐該說的都說了，出門在外不容易，千萬不能因為錢苦了自己。來妹妹”嫂子從口袋裏掏出500元錢“妹妹這點錢你先拿著。”
依依掏出500元錢來，遞到盼盼麵前“小妹，我們知道你時時用錢，今後缺錢千萬別不好意思給我們說。”
“嫂子、姐姐，我欠你們的錢還沒有還呢？怎麽能再要你們的呢？”
“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們的錢就是你的錢。”
“收下吧妹妹——”嫂子含著淚說道“要不你哥哥、又生氣了。”
“我不能收嫂子，再說我手底下還有錢，我還幹著臨時工，有點收入。”
“這些我們知道，你那點收入僅能維持基本的生活，現在張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在生活上算賬。”依依拉住盼盼的手“我們的錢，也是你的錢，誰讓我們是一個娘的呢，哥哥剛才不是說了嗎？今後缺錢給我們要，我們是你堅強的後盾。”
“姐姐，我知道你們的一片好心，可是我不能像菟絲子一樣纏繞在你們身上生活啊。”
“別說這些了，盼盼你不要，就把我們當外人了”依依把錢放進盼盼手裏“咱爸爸、媽媽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要我們好好照顧你，可是……，我們愧對咱爸咱媽啊！”依依強忍著的淚水流了出來。
“姐姐——”盼盼哭著一把抱住依依“我拖累你們了。”
“別說這些了，我的好妹妹”依依拍著盼盼的肩膀，含著淚說道。
“嗯”盼盼含淚點了點頭，她看了看有富和慧慧，微笑著說“哥哥，明天我就回縣城，我隻請了5天假，再說張岩不能耽誤課！”
有富想了想“也行，隻是去濟南的事情一旦決定下來，一定給我們說聲。”
送走了家人，盼盼心裏感到了一些溫暖，她覺得自己並不孤單，站在她身後的有自己的親人，還有像張岩語訓班的老師一些善良的人。
盼盼開始收拾衣物了，張岩在旁邊幫著忙。這個家從明天開始就沒有人住了，盼盼還沒有打算好過年過節是否回來？家裏的每一件東西，都勾起她傷心地回憶。這時盼盼聽到腳步聲，從屋裏走出來,她看見文運正在往水缸裏倒水。
“大兄弟”盼盼叫住了文運“明天我們就走，用不著再擔水了。”
“明天你們就走？”文運臉上掩飾不住失落感。
“是啊，我隻請了5天假，再說張岩還上著學。”盼盼感激地看著文運“大兄弟，很想對你說聲謝謝，但是我知道大恩不言謝。我們走後恐怕一時半會地回不來，地你就種著吧，這個破爛的家，也需要你照應著。”
“行”文運深情地看著盼盼“等你們來了，我會把收獲的糧食給你們送來。”
“不必了，大兄弟”盼盼笑了笑“張岩那個學校裏有一個去濟南強化語訓的名額，謝老師決定讓張岩去，我也不想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張岩去濟南上學？”文運吃驚地看著盼盼“哪你回來的時候就更少了，嫂子。”文運欲言又止“我…”
這時張岩從屋裏跑了出來，依偎在盼盼身旁。文運看了看盼盼又看了看張岩傷心地低下了頭，想說什麽，可什麽都沒有說，想了一會，喃喃地說“我祝你們平安吧。”說著就要走。
“大兄弟”盼盼叫住了文運。
“盼盼——”文運眼裏含著淚水，破例沒有喊嫂子。
“文運——”盼盼小聲地喊道。
“是叫我嗎？”文運不相信地看著盼盼。
“是的，文運，我們這次走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但願能看見弟妹。”
“盼盼”文運難過地搖了搖頭“你知道嗎盼盼？我在等一個人，一個善良的人，一個永不服輸的人，一個值得我愛的人，可惜這個人卻不懂我的心。”
“文運不要等了，也許這個人不配你愛，也許這個人的心已經死了。”
“不”文運很自信“我想有一天我會到她去的那個地方找她，再也不害羞地麵對著她說‘我愛你’”
盼盼難過的搖了搖頭“傻文運，也許她不會答應你，真的，不是因為她不愛你，其實她很愛你，可是她的命運很坎坷，她不願意讓自己心愛的人跟著自己受罪。”
“盼盼——”文運流著淚說“不——，我愛她，就願意為她承擔，請你告訴她，讓她好好讀懂我的心。”
“我會告訴她，我也好好勸她。”
文運點了點頭深情地說“我會去濟南找她，為她我不惜一切。”
“不——你不要去”
“我為什麽不去呢？離她近些再近些，哪怕見不到麵，心裏有了些許的安慰，因為有她在，我覺得明天是那樣的美好。”說著文運深情地看著盼盼。
“文運——”
“盼盼——”
“文運你會為你的選擇而後悔。”
“怎麽會呢？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與一位善良的人，一個孜孜以求的人結合在一起，那是我多大的福分啊，感謝老天爺還沒有遺忘我。”
“文運也許她在濟南等著你，也許她和你一樣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唉—老天爺啊，假如真的如想象的那樣，這是您對他們多大的恩賜啊。文運——”
“唉——”
“我們不說這些了，我們離開的日子，你多加保重，不要因為自己一個人不去做飯，每天將就填飽肚子要不得的。還有今後逐漸把煙戒掉吧。”
“這些我都記住了，從明天開始我不再吸煙，閑下來的時候就想一個人，這個人啊又美麗，又善良，想她比什麽都幸福。”
“時候不早了，文運我做點飯你在這裏吃吧？”
“不”文運深情地看了盼盼一眼“你趕緊收拾吧，該帶的別忘了帶。”
“嗯，我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想把院子打掃一下，主人不在，也不能讓它髒兮兮的啊。”
“要不？”文運又放下擔子。
“別…別”盼盼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每天都把自己安排的緊緊的，你忙去吧。”
“嗯”文運來到張岩麵前“小寶寶給叔叔說再見，一定要聽媽媽的話。”
張岩點著頭揮著小手“叔叔再見！”
看著文運遠去的背影，盼盼多麽想跑上前去，依偎在文運胸前毫無顧忌的說“文運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可是她沒有這麽做，眼淚順著臉頰流了出來，仰起臉看著天空“天啊——但願我不會給心愛的人帶來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