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深淵凝視
裏世界。
最開始，出現在宋樂眼前的，隻是一顆顏色純黑的黑色瞳仁。
雖然確實大了點，幾乎占據了數十米直徑的大洞“底部”，但也沒什麽，他見過比這個更大、更黑的眼珠子——主世界裏有很多類似的雕塑或者巨幅畫像，說是某個行蹤詭秘的教派崇拜的圖騰。
下一刻，情形有些不對了。
黑色瞳仁變得更黑了，比宋樂見過的所有“黑色”還黑，就像黑洞一樣有魔力，能吸引吞噬所有的光線一樣。
他察覺不對，剛想閉眼或者轉身，那隻巨大的黑色瞳仁中間猛然爆起一團黑色的火焰，像一條巨大的蟒蛇一樣向他撲了過來。
他不能閉眼，也沒辦法躲避，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團蟒蛇般的黑色火焰不斷加速，卻始終沒有辦法接近他身體分毫。
‘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是怎麽回事？’
宋樂的腦海裏轉著無數個念頭，腦袋上則冒出密密麻麻的問號。
再下一刻，黑色火焰猛地回收，然後沿著某種奇妙的軌跡，以看似緩慢、實際上迅疾無比的速度瘋狂旋轉，同時產生了極其龐大的吸力，想要把宋樂給吸進去。
宋樂的目光和精神完全被吸引了進去，根本連逃避的念頭都生不出來，但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隻是呆站在原地，竭盡自己全部的意誌力和那股吸力對抗。
很快。
這個很快或許是半秒鍾不到，或許是經曆了和宇宙變遷一樣的亙古歲月，總之以宋樂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辦法對時間概念做出正確的判斷。
很快，隨著黑色火焰旋轉的速度加快，吸引力變得越來越強，宋樂最後的意誌力緩緩碎裂，並最終崩塌。
他抬起腳，向著腳下無底深淵邁去。
如此詭異的情景，哪怕是個傻子，也能判斷出他邁出的這一步，絕對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很大可能會讓他粉身碎骨。
直播間。
“名稱：深淵凝視。
種類：技能卡片。
等級：9。
技能準備時間：30分鍾。
技能持續時間：10秒鍾。
前置需求：使用者精神力超過目標且大於100，消耗所有，。
技能描述：以強悍的精神力製造出幻象空間來禁錮目標，如果目標不能突破該幻象空間，將會永久被困，直到死亡。
特殊屬性：幻術加成。
備注：深淵凝視並非毫無弱點，頑固的信仰、堅韌的意誌力，以及足夠強悍的攻擊力都能打破深淵凝視所製造出來的幻象空間。
但很遺憾，擁有這些特質的輪回者並不多。”
損人不利己把收集到的【深淵凝視】卡片資料貼到公屏上，然後用異常複雜的語氣繼續介紹。
“據我所知，【深淵凝視】大概是唯一一張可以直接對輪回者釋放的超階卡片，也是唯一一張會讓人痛苦至死的邪惡卡片。”
“它的邪惡之處，是讓你的靈魂從一開始就禁錮永遠，而你卻絲毫不知。”
“更加可怕的是，當你曆經千辛萬苦，甚至經曆了幾十上百年才打破幻象空間，掙脫出來的時候，你會發現，從此以後，你再也沒有分辨現實和幻象的能力。”
“你或許會因為把幻象當作現實，不小心傷害了至親至愛，從此陷入深深的自責而不能自拔。”
“你或許會因為把現實當作幻象，無意中忽略了那些惡意的攻擊，不僅自身受到嚴重傷害，還有可能連累到你的至親至愛，那樣的感覺更加的痛苦。”
“為了避免傷害至親至愛，你或許會選擇冷臉鐵心，從此孤老終生，但那已經是對你的至親至愛最大的傷害。”
“我不清楚樂哥是什麽時候被禁錮的，或許是剛才，或許是發現裏世界的時候……”
“或許，從來都沒有什麽裏世界，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陷阱，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深淵凝視】所製造出來的幻象而已。”
諸葛亮不亮不解道：“不是，那什麽，利姐，你這話說得也太玄了點，能通俗點講一下麽，大家都聽不懂啊？！”
白開心附和道：“是啊利姐，你看，這剛才還好好兒的，樂哥一輪接著一輪地虐白癡寶寶，怎麽突然就出現了你說的【深淵凝視】這種超階高級貨色了呢？”
損人不利己沉吟片刻，抬手指向直播屏幕，表情凝重道：“看到樂哥眼前那個大洞了嗎？”
白開心轉頭看了看，又回頭問道：“看到了啊，不就一黑漆漆的大窟窿麽，怎麽了？”
“大窟窿？”損人不利己冷笑，“你再仔細看看，那大窟窿中間，是不是有一隻碩大無朋的黑眼珠？”
白開心再次轉頭，看了片刻之後發出一聲驚呼，“啊？！”
損人不利己又道：“仔細看一會兒，你就會明白它的可怕之處了。”
“噢？”
白開心疑惑，然後定睛看向無底深淵那隻詭異至極的黑色瞳仁。
‘那裏能有什麽可怕的？不就是一顆大眼珠子麽，還能長出嘴來吃了我？’
白開心心裏暗笑。
但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
黑色眼珠裏出現了他異常熟悉的東西——一張紙。
紙是青鳥大學錄取通知書，不是真品，是他當年偽造出來的。
以他的能力，絕對沒有可能考上青鳥大學。
但是因為虛榮，因為麵子，或者因為其它什麽，他還是頭腦發熱地做了出來，並且把它拿出來給父母看。
結果很明顯。
最開始他的父母隻是在親戚朋友麵前炫耀，很快全城轟動，大家都想看看這個著名的“零蛋”學渣，是怎麽逆襲成為青鳥學霸的。
不到半個月時間，東窗事發，他和他的父母成了笑柄，被所有人笑話。
他不知道那段時間他是怎麽過來的，隻記得父母幾次尋死，他差一點就成了孤兒。
一直到現在，他還不敢回老家，不敢見他的父母，更不敢麵對那些嘲笑他的人。
‘如果有機會重生，我一定要挽回這個遺憾。’
他以前沒少這樣想過，而今天，這個機會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白開心不由自主站起身，抬手去觸摸直播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