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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尋醫

  第二天一早,蕭懌更衣潔麵後,對許宗源道:“待會你去轉告我父皇,就說我有點事要出宮一趟,大概……大概午時回來,你現在先去給我備匹馬,然後你再去告父皇。”他怕先告了父皇會不讓自己走,隻能先走了再告之。


  許宗源臉上憂疑之色一顯,既而應道:“諾。殿下是否要人陪同?”


  蕭懌稍一思慮,道:“叫兩名侍從即可。”


  許宗源應了,退出殿去。不過片時,他走進來道:“殿下,人馬已備好,現候在宮門口。”


  蕭懌點一點頭,出了殿,遠遠望見兩名侍從牽著馬在宮門口等著自己。蕭懌走過去騎上馬,帶著兩名侍從出了宮。他們出了城,穿過那片蔥鬱寂靜的樹林,蕭懌讓馬停下來,轉頭對兩名侍從道:“你們在此等候,不要走遠。”兩名侍從齊聲答應。


  蕭懌獨自乘馬進入逍遙穀,此時穀內峰戀疊翠,草木蔥蘢,溪流潺潺,野花遍地,鳥鳴陣陣,景色秀美迷人。但蕭懌無心賞景,縱馬馳到伯曆的屋舍旁,也不及拴馬就喊:“師父、師妹,我來啦!”可屋內毫無動靜,亦不見他們出來。蕭懌奇怪,伸手敲了敲伯曆的屋門,叫了兩聲:“師父。”可仍無應答。蕭懌大奇,雙手一推屋門,那門竟開了,向裏一張,裏麵並無人,蕭懌想著不知師父去哪了?又到其他幾間屋舍查看,均無人在,他四處望望,連半個人影也沒見。蕭懌大為疑惑,尋思:師父和師妹都不在了,他們會去哪呢?轉念又想:門虛掩著沒上鎖,他們應該走不遠,我等他們一會吧。


  蕭懌折回伯曆屋裏,剛想坐下,忽瞥見幾上放著一塊素白粗布,上麵寫的有字,拿起來看,隻見上麵寫著:“為師和你師妹去荊州了,過段時間回來。”


  蕭懌大感愁苦:“糟糕,這可咋辦?”他束手無策,在屋裏徘徊了一會,決定給師父留下書信。蕭懌找到筆墨和白布片,凝思一瞬,提筆寫道:“呂姑娘得了莫名之症,太醫疹治不出,懇請師父看在徒兒薄麵上,速到皇宮為呂姑娘醫治,徒兒不勝感激。蕭懌。”


  蕭懌放下筆正要出門,忽想到看守宮門的侍衛可能會不讓師父進宮,便解下腰間玉配,並書信放在一起。蕭懌出穀尋到那兩名侍從,與他們一起返回皇宮。


  蕭懌還未及進自己殿裏,一個小黃門匆忙跑過來,稟道:“皇上宣殿下到政務殿議事。”蕭懌隻好過去。


  政務殿內,龍涎香輕煙彌散,蕭翁業身著一襲棕黃袍服,在靜心批閱奏章。蕭翁業聽得蕭懌進來,抬起頭看了看他,聲音低沉:“你去哪兒了?”


  蕭懌情知不能撒謊,低聲道:“兒臣到宮外尋訪名醫了。”


  蕭翁業揚了揚眉毛,擱下筆問:“怎麽?那些太醫還沒給她看好病?”


  蕭懌無奈道:“是。呂姑娘的病有些奇怪,他們看不好,兒臣隻好到宮外另尋高明。”


  蕭翁業嗤笑一聲:“太醫們都治不了她的病,外麵的野大夫又如何醫得?”


  蕭懌並不這麽認為,說道:“太醫們的醫術是挺高明,但外麵有的大夫可能會比他們更高明。”


  蕭翁業臉色一沉,怫然道:“照你這般說,宮裏的太醫都是酒囊飯袋,不比外麵的大夫?”


  蕭懌猝不及防說錯了話,有些畏懼:“兒臣不是這個意思,父皇勿怪。”


  蕭翁業瞥他一眼,懶怠再跟他計較,問道:“你可尋到名醫沒?”


  蕭懌喪氣道:“沒有。”他突然跪下道:“兒臣懇求父皇一件事,請父皇在宮門口張貼皇榜,尋求名醫。”他怕師父不能早點回來,想一邊等待,一邊另尋名醫給呂雯梅治病。


  “你讓朕給她張貼皇榜尋求名醫?”蕭翁業冷下臉道:“朕已下令,不許任何人把她生病的事傳到宮外去,如果朕答應了你的請求,替一個丫頭尋醫看病,豈不叫世人笑話?你覺得為了一個女子,這樣做值得嗎?”


  蕭懌聲音雖低,神色卻堅定:“值得。因為兒臣在乎她。”


  “可你是太子!”蕭翁業的聲音有些淩厲。他注視著蕭懌,眼中流露出失望、憂怨之色,“懌兒,你太叫朕失望了,太叫朕失望了。”


  蕭懌心中惻痛,含淚道:“兒臣不孝,兒臣對不起父皇。”


  蕭翁業內心十分矛盾,如果廢掉蕭懌的太子之位,自己培養他多年的心血豈不付之東流?況且自己曾廢過一位太子,若再冒然改立也不穩妥。再說自己身體每況愈下,隨時都有病倒起不來的時候,需要蕭懌輔政。可要是繼續讓他當太子,萬一他日後繼承了自己留下來的千秋帝業,不能好好治理齊國,隻寵愛女人可怎辦?他躊躇難決,思忖良久,仍難以下決定,隻好擺擺手,讓他先回去。


  蕭懌以為父皇要責罰自己,見他沒說,心下略安,默默告退離開。


  蕭翁業重重歎口怨氣,喚了聲:“王安。”


  守在門口的王安應聲進殿,打躬道:“皇上有何吩咐?”


  “傳朕口諭。如果住在朝霞台的那個呂雯梅再犯瘋病的話,即刻把她送回大將軍府,不可再留在宮裏。要是太子知道了,也要照此去辦,不得有誤!”


  王安見皇上說得鄭重,忙應道:“奴才遵命。”


  朝霞台內,惠兒削了個蘋果遞給呂雯梅道:“小姐吃蘋果吧。”


  坐在榻上的呂雯梅一抬眼,看到了惠兒手背上那道紅紅的傷痕,是自己昨天犯病時用手指甲抓的,心裏一陣難受,輕輕撫著她手背:“我為何會得這種怪病,傷了太子,還傷了你,我真是不好。”


  惠兒心下酸楚,眼圈有些泛紅:“小姐別自責,等小姐病好了,就會沒事的。”


  呂雯梅不想再惹惠兒難過,強將奪眶欲出的淚水逼回,接過蘋果咬了一小口含在嘴裏慢慢咽下。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像是她的一段經曆。入宮失去自由,受人管製,嫋嫋無聊,感覺是酸的;蕭懌愛她,對她關懷有加,感覺是甜的。可現在她得了病,得了連太醫都治不了的怪病,蕭懌還會愛她麽?這唯一的甜能否守得住?這樣想著,心裏沒了底。


  惠兒見她神色淒楚,心有不忍:“今日天氣挺好,奴婢陪小姐出去曬曬太陽,散散心可好?”


  呂雯梅同意了,和惠兒出了殿。


  外麵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清風徐徐,拂動著呂雯梅的鬢發,似想幫她驅趕憂愁,但她心中的憂愁又豈是風可以吹拂去的?呂雯梅信步在庭院裏走著,惠兒指著幾株海棠樹上紅豔嬌柔的海棠花道:“小姐,你看這海棠花開得多美啊。”


  呂雯梅抬眸望著枝上隨風輕曳綽約多姿的海棠花,不禁歎道:“花是很美,可開敗了,就不會美了。”


  惠兒不覺抬高了聲音:“小姐!”


  呂雯梅搖頭苦笑:“我怎又說起傷感的事了。”


  惠兒向大門口望了望,小聲嘀咕道:“太子殿下為何還沒來?”


  呂雯梅心中煩亂如麻,隨意撫弄著海棠花枝:“他應該有事,暫時過不來。”忽聞蕭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雯梅。”呂雯梅心下一喜,轉臉一看,果見蕭懌走了過來,她迎上去,道聲:“殿下。”


  惠兒見蕭懌來,臉上也綻露笑容。


  蕭懌拉住呂雯梅的手:“我一上午沒過來,有些想你,你在做什麽?”


  呂雯梅向惠兒看了一眼,道:“惠兒說今日天氣好,就陪我出來走走,曬曬太陽。”


  蕭懌讚同道:“你沒事的時候就多出來走走,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


  呂雯梅淺笑道:“殿下說得是。”讓他同自己一起進殿。


  惠兒斟上茶來:“殿下辛苦了,請喝茶吧。”蕭懌微笑著點了下頭。惠兒擱下茶,退了出去。


  呂雯梅靜默片刻,鬱聲道:“我現在得的病連病因都不知道,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蕭懌本在猶豫是否告訴她自己去找伯曆的事,聽她說了這一句,覺得應該告訴她,說道:“雯梅你快別這麽說,今早我去消遙穀找我師父了,但他和我師妹去了荊州還沒回來,等他回來後,就會來給你看病。想我師父醫術高明,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的。”


  呂雯梅憂慮道:“可萬一治不好呢?”


  蕭懌柔聲安慰:“別說萬一。我會一邊暗訪名醫,一邊等我師父回來,說什麽也要把你的病治好。”


  呂雯梅眼含熱淚,感動道:“殿下,你為何要對我這麽好?”


  蕭懌伸手摸摸她鬢發,柔笑道:“傻瓜,你是我最心愛的姑娘,哪能對你不好呀?”


  呂雯梅心裏一陣甜蜜,一陣心酸,欠疚道:“可我起初對你不好,罵你還打你,你就不怪我?”


  蕭懌尷尬地笑了下:“那是我自己不好,總說些不正經的話惹你生氣,又怎會怪你。”


  呂雯梅埋首在他懷裏,唇角蕩起一抹清甜的笑。


  這日,蕭懌到章德殿向蕭翁業問安,一進殿門看到父皇側身坐在案旁,陽光在他身前投下一片陰影。他手拿一卷書微微出神,靜靜的沒半點聲音,隻覺沉寂無聊,行了禮,垂手站在一旁。


  蕭翁業看他一眼,道:“那丫頭怎樣了?”


  “還好。”


  蕭翁業的聲音緩而沉:“朕知道你喜歡她,但你要明白你是太子,日後要擔負國家重任,女人隻是附屬,不要用情太深,你要始終記得,應以國祚為重,而不是女人。”


  蕭懌皺了皺眉頭,不情不願地應道:“諾。”


  蕭翁業聽出他的聲音很勉強,想他真是個情種,隻怕要被女人所累,不由歎了口怨氣,冷然道:“你不愛聽就算,朕也不強求你,可你身為太子,未來的國君,必須要以江山社稷為重,別太辜負朕對你寄予的厚望。”


  蕭懌注視著父皇,突然發覺父皇蒼老了許多。從小到大自己雖然不很討父皇喜歡,可父皇卻把自己推上了太子之位,並培養自己治國的能力,而自己卻數次令他失望、傷心,還配做他的兒子麽?蕭懌悔恨而內疚,深深叩首:“兒臣明白。”


  蕭翁業臉上終於露出幾分欣慰的神色,頷首道:“總算你還有點出息。唉!朕老了,你還年輕,好好幹吧。”


  蕭懌品味著父皇的一番話,慢慢辭出殿去。夏日炎炎,暑熱較重,蕭懌心中更感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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