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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月長明兮宮花白(1)

  道由時有落花香,閑門向幽讀書郎。


  未知此時天下事,獨處江湖遠朝堂。


  太醫匆匆忙忙而來,以帕子覆手腕處,細細的診起脈來,顏素一臉蒼白的望著那太醫,太醫在她那目光中抹了把汗,隨即站起身來,正要說些什麽,便聽見外麵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裏麵便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跪了一地的人。


  “都起來吧,素素,怎麽了?好端端的,如今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他走到顏素的身旁將她微微扶起來靠著自己,一手替她順著背,若不是因為這身邊的人都是他的妃子,那模樣倒是像極了疼愛他夫人的好相公。隻是可惜了。夏紫候靜靜的坐在一旁,那微微低垂的眸子裏映著蘇葉陶那閃過幾絲算計的眸子。


  “皇上,這顏娘娘……”


  “你但說無妨。”


  “顏娘娘有喜了。”明明是一件好事,太醫卻笑不起來,甚至還帶著幾分驚懼的站在那裏抹了抹額上的汗水。顏素臉色更是白了幾分,她不著痕跡的望向蘇葉陶,卻見他那原本帶著擔憂的眸子緩緩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於曌國皇室中,公主皇子便不少。隻是多數正值年幼,稱得上氣候的,也就是這太子與三王爺。老四久病,老五市井流氓一個,眼下若是多名德才兼備的,年紀小又如何?當年夏紫候不過七歲便已入朝堂,他與顏素的孩子,定然不差。


  “隻是……”蘇葉陶那笑的眸子陰冷了下來,森森的望著李太醫,李常被他看得心裏一陣發虛。


  “隻是什麽?給朕一次說完!”


  “隻是,顏娘娘已然是中毒之兆,這胎兒……已然保不住了。臣無能,皇上開恩啊。”李太醫一把跪在地上,帶著幾分顫抖的望向蘇葉陶。蘇葉陶眉色一挑,溫柔的撫著已然淚流滿麵顏素。顏素帶著幾分哽咽,硬是沒有哭出聲音來。蘇葉陶將她攬進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皇上,是臣妾不好,害了我們的孩子。”顏素閉著眼睛,一臉痛苦的皺著眉,蘇葉陶心中隱隱的泛著疼,這是他與顏素的孩子,如今……


  “素素,朕定會查出這下毒之人!李常,朕便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將顏妃中毒之事給朕查出來。”


  “顏娘娘可曾吃過些什麽東西?”


  “李太醫,本宮今日不曾吃過些什麽。”


  “隻不過在皇後姐姐這裏喝了些湯點,不過,我們都用過。”離顏素不遠,一身粉衣的女子挽著一個簡單而不失大體的發,一個玉步搖微微晃動。那滿眼認真的模樣,說出的話卻令皇後心中一驚,她不動聲色的將情緒穩定了下來,朝皇上無辜的點了點頭。


  “皇上,臣妾也是用過的,並不見有任何症狀,如何……”


  “皇後姐姐,這碗,大家用的可不是一個碗。”那粉衣的女子此話一出,四周圍著的人紛紛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皇後有些發慌,這些心腹,如今已然倒戈,何時的事情,她卻是一點也不曾發覺。她望了眼往日一直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德妃,如今隻覺得大勢若去。


  “妹妹這話是什麽意思?本宮與顏妹妹向來交好,如何會有這等事情的發生?”皇後那滿臉的真摯,夏紫候微微挑眉,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經意將那碗之前喝的粥打翻在了地上,發現砰一聲,那碗便碎裂開來。那粥便摔得滿地都是。李太醫望了望那碗粥,從衣袖裏麵取出了一支銀針,試了試。見針並未變黑。皇後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李太醫又將銀針往別的碗裏麵紮進去,那碗在顏素方才坐著的那個位置上針開始變黑,漸漸的,連同整條銀針都開始變黑,李太醫微微抖了抖手。那針銀放在盤子上在呈現到了蘇葉陶的麵前,蘇葉陶一巴掌便甩向皇後。他那臉上猙獰的望著皇後。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皇上,隻此一碗有事,臣妾也不知啊。”皇後跪坐在地麵上,那一臉無辜之色倒是非常到位,皇帝目帶憐惜的望著她,你乃朕大婚由正門娶回皇宮的妻,這一國之後,隻是你家族日益囂張狂妄,朝堂之上尚書一黨已占據近半朝堂,朕,容不得你了。


  “不知?證據確鑿,你還要狡辯到何時?白雅,朕的孩子,你如何如此狠心下得了手?來人,將白氏廢去後位……”蘇葉陶一甩衣袖,便將白皇後甩開來,她半趴在地麵上,神色怔怔的望著他,這個命令,他終究還是下了。皇後一族勢力日益強大,她便料到了會有這一日,隻是不曾想,他竟是以這種方式……


  “慢著。”夏紫候的聲音,讓白雅又燃起了幾分希望,無論是誰,能救她便好。


  “容陽,若是要替白雅求情,朕定不輕饒。”蘇葉陶已經有了今日這皇後必廢無疑之心,於他而言,最是容忍不了質疑!一旦開始質疑一個人,他便再不會相信。白雅緩緩站起身來,她需要一個支撐點,需要這個支撐點來支撐她的信心與信念。


  “皇上誤會了,容陽從不為任何人救情。”夏紫候淡淡的掃了眼白雅,這個曾經獨步江湖的女子,白家獨出一位江湖女俠,如今落到這步田地,又是為這榮華富貴與無休止的鬥爭??不管是為什麽,隻要進入她的計劃之中,那麽,她便不會再給那人任何走出她棋盤的理由。


  “容陽隻想告訴皇上,這碗,不幹淨。這碗中曾盛過參湯,參湯雖好,若是與這粥中的藥材混在一起,便是劇毒,不知,這禦膳房可有將這碗洗幹淨。”夏紫候將那隻顏素用過的碗端起來,細細的放在李太醫的手中,李太醫端起來聞了聞,再聞了聞,方才將碗緩緩放下。


  “皇上,這碗確是盛過參湯。”


  “皇上,臣妾不曾送過參湯來坤寧宮,又如何來的參湯碗?皇上,你我夫妻二三十年載,你竟也不信我麽?”皇後坐在椅子上,麵色蒼白中似乎一瞬間便老了數歲,蘇葉陶別過臉去望向在他懷裏微微隱忍著抽泣的顏素,心中便一咬牙。


  “那麽這碗作何解釋?”


  “皇上,這粥乃是坤寧宮宮女桃心送來的,皇後娘娘宅心仁厚,又怎會有如此之事發生?請皇上明察啊。”皇後宮中的宮女太監位便跪了一地,皇後望向蘇葉陶,隻希望他能夠念及以前,對她保有一絲不忍的側隱之心,哪怕一點點也好,長居於深宮之中,她早已忘記了溫暖的笑,她所唯一能笑得人,便是他,如今這最後一抹笑,也要剝奪麽?


  “皇上,皇上饒命啊,奴婢……奴婢並不知這參湯不能與這粥中的藥材混在一起,奴婢本是要取粥的,碗不夠了,見旁盛著一碗參湯,便將參湯倒了裝粥,皇上,奴婢不是故意,顏娘娘、皇上,饒命啊。”桃心由遠處蹭的便跪了下來,淚如雨下,止也止不住的渾身發著抖,蘇葉陶也渾身發著抖,隻不過,他是被氣的,好好的機會,便被夏紫候這麽一鬧給弄了個清楚明白。


  “混帳東西,給朕拉出去,杖斃!”在桃衣臨死前淒厲的呼喚中,她沒有皇後這麽好的運氣,夏紫候願意出麵替皇後解圍,皇後朝夏紫候行了個標準的大禮。顏素望著那被帶走的桃衣,在蘇葉陶的懷裏便越發的哽咽了起來,蘇葉陶隻得吩咐人做些好的的為她補補身子。


  “皇上,顏娘娘胎已死於腹中,須以藥將死胎引出來……”顏素不說話,隻是哽咽著望著蘇葉陶,蘇葉陶也明白她的痛心,攬著她心疼得不行。皇後被晾在一旁,既然皇上不再多說什麽,那麽她,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些什麽了,她已然明白了,宮中,無論是皇帝還是妃子奴仆,又有幾個人是有真情的?

  人都已經散了,隻留下了夏紫候還在皇後宮中,皇後依舊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她望著蘇葉陶令人送來的一件件的東西,突然就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淒涼,幾分自嘲諷,笑得淚如雨下,泣不成聲,最終她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坐在了地麵上,那身華貴的衣袍,再不見那驕傲而高貴的色澤,隻留下了暗淡的痕跡。這些東西,便算是為方才給他的補償麽?

  “皇後,你可恨?”


  “不,本宮從來不恨,帝王,便該是如此。”白雅已經平靜了下來,一旁的掌事姑姑將她扶了起來,替她理了理那身已然淩亂的衣。不恨嗎?這世上,當真有如此無私之人?這皇宮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如她這般,到了最後依然沒有忘彼此的?

  “帝王該是如此?皇後,西鳳帝王,一生,便隻娶了兩位。帝王如何便要風流不羈?他負你至此,便當真是帝王該是如此?白家僅傾朝野?白家為他與丞相抗衡為何他看不見?好一個該是如此。”夏紫候走近她帶著不屑。西鳳現任皇帝,便隻娶了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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