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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心悅卿兮卿不知(4)

  蒼蒼竹林寺,杳杳鍾聲晚。


  荷笠帶斜陽,青山獨歸遠。


  月墨炎眨巴眨巴眼睛,夏紫候卻沒有鬆開捂著她嘴的手。月墨炎見她臉色不大好,心裏突然咯噔一聲卡在了那裏。其實所有的經過她都知道。月白天成了貴妃,於另一個層麵上來講就相當於背叛了她。這種背叛,連月墨炎都使料未及的。


  “墨炎,從今天開始,月白天的一切,徹底從本宮的勢力中……抹除。”夏紫候鬆開了她的手,緩緩的站起身來,掌事姑姑朝夏紫候搭了把手將夏紫候扶了起來。掌事已經約莫四十來歲了,那背影與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沉穩之氣。夏紫候之前一切交給月白天打理,如今她走了,便換成了掌事姑姑綠棲。


  “娘娘,奴婢備了些醒酒湯,娘娘喝了去洗洗睡吧。”綠棲朝她伸出那端著碗的手,那雙手上柔和而溫暖,夏紫候接過的時候,便有了這樣的一種感覺。點點頭便打算去洗個澡便睡下了。月墨炎跪在那裏低著的頭突然抬了起來。


  “主子,月墨炎此生,定然生死相隨,視主子為主。”月墨炎緊了緊雙手,滿臉的誠懇望著夏紫候。夏紫候揉了揉眉心,點了點頭。月墨炎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再也不是那個任性得胡作非為的姑娘了,如今的她越發的成熟了起來。隻是這樣的蛻變令夏紫候看在眼中,卻也疼在心裏。人要長大,就要經曆一係列的折磨。在折磨中活下來了,才能算是不枉此生的活著。


  夏紫候從那開始便日以繼夜在禦書房中與蘇傾商討著政事,曌國的經濟再加上夏紫候在背地裏與七彩痕的操盤,便緩緩的複蘇了起來,那些農田與莊園,輕徭薄役,減輕稅收等各項改革一施行下去,整個曌國的經濟開始在大變了起來。那流通於南北的運河也被利用了起來,一條一條的相互流通了起來,連通了整個曾經的夏朝與曌國兩大國。


  夏紫候正在房間外的長椅上曬著秋未的陽光,手中端著一本政法要則看著,一旁的香茶茶溫梟梟盤轉而起,映在陽光下的夏紫候沉靜得如同天下落下來的仙子,綠棲從外麵緩緩的走了進來,朝夏紫候福了福身子便輕聲朝她道“娘娘,西宮娘娘娘與貴妃娘娘來了。”


  “西宮娘娘?她那肚子,怕是九月有餘了吧。”算算日子,如今已經開始入冬了,這天氣倒是多變得很。院子裏的桂花香氣飄得老遠,這紅色的桂花,據說品種甚是珍惜,蘇傾來一次便讚一次,無非是想她將這桂花移送給他。夏紫候權當沒聽見。這天下都是他的,更何況一株桂花樹?


  聞著院子裏的貴花香,在陽光下曬著暖暖的陽光,一書一茶,甚是享受。這一幕被那相隨而來的兩個人看入了眼裏,月白天眼神暗了暗,原本以為,沒有她,她至少需要這麽久的時候來適應,眼下看來,沒了誰,她都可以活得好好的。趙蘭伊眼神尖銳了幾分,一瞬間便又化為了端莊溫雅的西宮皇後。


  “姐姐倒是享受。”


  “綠棲,看坐。”夏紫候眸子連從書中都不曾抬起來。趙蘭伊眼神微微變了變,朝著那綠棲端來的椅子上緩緩抱著肚子坐了下去。月白天也眼著坐了下來,神情再不見之前的忐忑半分。綠棲多少會留意著些後宮的事情,比如誰家小主頗受恩寵,比如誰家的小主又受了冷落,或者是得罪了哪家的小主。夏紫候也多半隻是聽著,或者壓根便不聽,這後宮之事,與她何幹?說起來,倒真是笑話一場,若不是為了皇爺爺那個遺願,這區區一個皇籠,如何困得住她。


  “這曌國這段時日發展頗好,連朝中大臣都稱讚娘娘乃賢後呢。妹妹在這裏,就先恭喜娘娘了。”丞相的勢力已經不再存在,趙蘭伊雖然沒了丞相這個大前台,可是這肚子裏麵,可有個大後台,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蘇傾極是在意這個孩子,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緊張半天。


  “國家興亡,人人有則,何況本宮乃六宮之主,便更是如此。”夏紫候手中的書絲毫也沒有放下的意思,與趙蘭伊兩個刀林劍雨的聊著。每一把利劍,都被夏紫候不動聲色的打了回去。趙蘭伊臉色一瞬間微紅!她是六宮之主?那她這個西宮皇後算什麽?

  “姐姐這茶倒是香。再配上這滿園的桂花香,便越發的舒爽了。”月白天端起茶微微抿了一口。那笑意卻停在了臉上,僵著。月墨炎朝那房間裏麵走了出來,順手取了一床毯子輕輕替她蓋上,連月白天一眼都沒有再看。甚至鳳聆與赫連軒等人見著她的時候,也不過一句貴妃娘娘安好。


  月白天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


  “這不是貴妃娘娘的妹妹嗎?二人眉眼如此相像,今兒怎麽沒話了?”趙蘭伊眉眼彎彎一臉溫柔的摸著肚子,朝一旁的月墨炎笑笑。夏紫候不動聲色的翻動著手中的書,仿佛一切都不存在,月墨炎看了她一眼,那原本就不爽她的臉越發的黑了,真想一刀將眼前的這個虛偽的女人砍了。神色稍稍緩和,月墨炎朝趙蘭伊微微拱手。“娘娘說笑了,在下一介草民,哪裏高攀得起貴妃娘娘。”月墨炎那句句如同刀一般直紮月白天心底,她不是沒有想過月墨炎會怎麽回她,隻是沒有想過,會如此直白,甚至已經將她視為陌生人。


  相交十幾年的交情,竟然比不過一個主子。


  “原是這樣。姐姐這茶……哎……哎呦。”趙蘭伊手中的茶盞砰的一聲從手下摔到了地上,那濺起的茶水沾了些到夏紫候的衣角上,便見夏紫候微微皺了皺眉,一旁的綠棲便取來了布絹,半蹲在她身前正欲替她細細的擦理幹淨,夏紫候擺了擺手。望向一旁突然便捂著肚子靠在椅子上滿臉痛苦的神色。


  “快去,傳太醫。”綠棲吩咐了一旁的人,便又回到了夏紫候的身旁。見此模樣,心中約莫有了數,隻是,分明才九月,怎麽如此快的便要生了?那紅色緩緩的從椅子上淌了下來,滴到了地上。夏紫候頭一次見人生孩子,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看向一旁的綠棲,示意她插手此事。綠棲才上前去吩咐著那些人。


  “快,準備幹淨的熱水、毛巾,將娘娘抬到房間裏麵的床榻上去。”綠棲這麽一吩咐下來,那些人緩緩的動起了手。很快,她便被放到了床上,不知誰安排的皇上,蘇傾已經急匆匆的出現在了那產房裏麵。那趙蘭伊執意要見蘇傾,產婆與太醫也被逼得沒有了辦法。


  “蘭伊,朕在這兒。朕在這兒。”


  “皇上……她……她害得我兒不足月……便……便……啊,皇上……”趙蘭伊斷斷續續的指著夏紫候。蘇傾眉色皺了皺,掃向夏紫候,那視線,變得越來越清晰,夏紫候知道,他這是信了趙蘭伊的話。緩緩勾起一抹笑,望向趙蘭伊。有這樣的的娘親,將來的孩子如何?誰又能說得清?

  “你有何好說?”


  “皇上要信誰,是皇上的事,本宮無話可說。”


  “好!好一個無話可說,來人,將皇後壓入天牢,意圖謀害皇子,按律當誅!秋後問斬!”秋後,便是後天了。夏紫候勾起唇角,那門外便湧入了幾十個禁衛軍,那些人似乎對夏紫候有所忌憚,甚至連近身都不曾有,一旁的太醫與產婆等人紛紛跪了一地。


  “此事必有誤會。請皇上三思。”那整齊劃一的聲音,越發的激起了蘇傾的怒性,他最討厭的便是有人抗他的命令,而且還違抗得如此的,毫無理由。三思?如今若是不處置她,趙蘭伊與孩子都有危險。趙蘭伊對夏紫候如何?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他最是清楚不過,隻是眼下,根本不是理清案件的時候。


  “拉下去。”夏紫候甩開那些人匆忙來拉她的手,淡淡的說了一句。“本宮自己走。”月墨炎站在一旁由於先前收到了她的眼神,便不敢再輕舉妄動,隻是默默的站在那裏,月白天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這一切,都變得令她陌生。或許,改變的,並不是他們,而是……她自己。


  夏紫候終於消失在了趙蘭伊的視線中,這時她才覺得疼了起來,那產房裏麵的痛呼聲,在眾人的眼中,聽著卻隻想發笑。這些日子以來,夏紫候如何?日久見人心,她似乎永遠都無心帝王,她一心放在了江山社稷上,總是踏在那最後的一絲底線上,把握得極好。甚至連朝中的大臣都有請她回去為相的想法,隻是此事,被蘇傾壓了下來。夏紫候再好,也隻能是他一個人的,天天上朝下朝,滿朝文武,算個怎麽回事。


  夏紫候被壓進了冷牢裏麵,再一次進到了那裏麵的那人牢房裏麵時,那個多話的姑娘還在那裏。見夏紫候被請到了一旁的單人牢房裏麵還覺得有些詫異。她們向來是多人擠在一起的,她一個人居然有個獨立的?這是多麽上檔次的享受了。


  “喂,你怎麽進來這裏麵的?我叫敏敏。”那日的女子,似乎不叫敏敏,隻是卻想不起來她叫什麽了。微微挑了挑眉。那人卻又在一旁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這牢中她與那個牢頭有那麽芝麻點的三姑六婆關係都說了出來。夏紫候壓根也沒聽進去,掃了眼地上跳著的跳蚤,夏紫候隻覺得額上的太陽穴直突突。


  內力暗自一掃,那跳蚤便看見她有多遠跳多遠去了。夏紫候這才撩了撩衣,就著那張簡小的床躺了上去,準備補齊中午時的那個睡眠。正迷糊的睡著便聽見外頭有人在喊著什麽西宮皇後娘娘生了。


  “生了,生了個皇子呢。”那一來二去的話,便講到了皇長子的身上,若是世襲,皇長子必然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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