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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滿城風雨盡西樓(2)

  金陵津渡小山樓,一宿行人自可愁。


  潮落夜江斜月裏,兩三星火是瓜州。


  寂靜的房間裏麵,寒冷的風順著那開著的門與窗冷冷的吹了進來,那桌上的書畫被卷了起來,卷得滿地都是。那床前的女子著手細細的替他理著那衣襟,隻是在觸碰到他手的時候,夏紫候卻愣在了那裏,那雙手上還帶著些薄繭,身上的氣息雖然有些相近,但是卻已不是她抱進來的那個人了!她不過是出去了一小會去尋了布與水進來!


  “墨炎!”她著急的朝著門口喊了一聲,卻不見回應。她才想起來,月墨炎去處理幽冥閣的事情去了。最近幽冥閣一直在被一股旗鼓相當的勢力所折,無論是商業還是殺手任務,無一不例外!夏紫候細細的看著那滿屋子的寂靜,那門外卻忽然鬧騰了起來。


  “娘娘,我等奉皇上之命前來安葬西鳳太子的屍身。”鍾訴依舊是那公事公辦的模樣,不見得半點其他,依然是那個冷麵的侍衛,隻是在與她說話的語氣裏麵,卻透著幾絲不甘與打抱不平。夏紫候目光微斜。鍾訴,你替蘇傾打抱不平,嗬,你又有什麽資格去打抱不平?


  “本宮自會安葬他,舊友一場,便不勞皇上費心了。”夏紫候神情淡淡,悲傷轉瞬而過,已經再看不出來悲喜憂歡,或許,在那雷剛寨天塔的女子可以知道他的下落。能從她身邊輕易的帶走一個人,那麽,那些人便絕非一般人可比擬的,無論如何,都要將他找回來。花澈。這次,換我去你的身邊,可好?

  “娘娘,屬下奉皇上之命前來安葬西鳳太子的屍,恕難從命。”鍾訴那態度越發的強硬,夏紫候眉頭緊皺。袖袍一揮便站在了那床旁邊,一時之間,誰也看不清那床上那張臉是如何的僅僅是與西鳳太子相似。夏紫候擋在了那裏,意思就很明白了。鍾訴自以為夏紫候是打不過他的,一時之間有恃無恐。


  “有本宮在一天,誰也別想將人給我帶走。”夏紫候淡淡的站在那裏,那屋子外麵的碧荷匆匆跑了進來,見裏麵拔刀拔劍的就要打一場了,怒向膽邊生,站在夏紫候的身前指著鍾訴等人的鼻子那就是一通大罵了起來。“你們這些人,難道就毫無尊卑長序嗎?皇後娘娘寢房也是你們能夠隨便進出的?最在娘娘麵前拔刀拔劍!你們想要造反不成!”碧荷這張嘴什麽時候這般會說了?夏紫候眉色微挑,一直以為這是個單純的可愛的小姑娘,卻不曾想,也是個藏得極深的。


  鍾訴一行啞口無言的望向夏紫候。身後的小侍衛倒是說話了。“娘娘乃是曌國之後,母儀天下,怎能讓別的男人躺在娘娘的床上?說出去,讓皇上如何麵對天下百姓?還望娘娘自重。”


  “鍾訴,誰給你的膽子,教出如此犯上的屬下?依本宮看,這張嘴如此狠毒,不要也罷。”夏紫候細細的替身後的人蓋上了被子,緩緩站起身朝著那眉目清秀小侍衛那一站。還以為那人有多大的膽子,一下子便嚇得跪在了地上,這般膽小也敢大放闕詞!


  “娘娘恕罪。多有得罪之外,請娘娘海涵。”鍾訴自然是也分得清時務的,見夏紫候這麽一說,也沒有去罪怪他的心思,心中便又另外有了想法。寒風吹起她那張傾城的臉,那氣息卻一如既往的冰冷。


  “去西鳳的後山上,尋個安靜的去處,找個上好的棺木,將他埋了吧。”她無聲的歎了聲氣,轉過身走向那被風吹得淩亂的桌子,這裏曾經是韓澈,不,是花澈的書房。走到那桌案前,便見地上落著一些已經被風吹翻的紙,緩緩的蹲下,將那些地上的紙給拾了起來正麵打開來一看。手微微的顫抖。那碧荷見這形式,便將鍾訴等人拖去尋棺材裝人去了。


  那畫上畫著曾為攝政王時的她,那一襲紫衣,黃金麵具森嚴嘴輕輕的抿著,似乎在無聲的思考著些什麽。第二張畫上麵畫著夏紫候深夜裏麵一襲白衣站在那冰天雪裏時赤著雙腳時的模樣,那披著滿頭白發的她,絕美而淒麗。畫一張一張的過去,每一張畫裏全部是她的影子,那最後一張畫上是男裝的她,那畫的末尾提了一句話。結發到百年。蒼勁而有力卻不外露,如同他本人。


  蘇傾,我自以為愛你,親手將自己的家國斷送。花澈,我曾以為不愛他,親手將他的家國斷送了前程。百姓忙於戰亂,家庭已經成了一種奢望,這算不算是一種懲罰?一種報應?蒼天的眼睛從來都是公平的,他會看見他能看見的,他也能看見他不能看見的,一切的一切,最終他都會給你一個罪有或者是應得的下場!

  “結發……到百年。”她突然記起那次與他初見時,他那一身的藍色錦衣,玉帶輕束的模樣,三分風流,七分尊貴,驚比天人之姿。


  一柱香的功夫,那些人便將那上好的棺木給尋了過來,看著那金身塑靠的棺身,那上麵赫然寫著西鳳二字,那棺木似乎是為那床上之前親身打造一般的合適,鍾訴想要搬那床上的人卻被夏紫候給拂開來,她內力雖然極好了,但是,這件事給她的影響卻是極大的。一旁的碧荷連忙伸出手來幫她,也被她揮開來。


  “不必。”


  房間時麵一時之間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微弱的呼吸與風呼號的聲音,冷風拂過她的臉帶起了那微散開來的發。夏紫候緩緩將那棺蓋合了上去,那門外卻突然響起了皇上駕到的聲音,夏紫候嘴角微微的勾起,是不放心她是不是真的將韓澈給埋了吧?


  “朕陪你一起送送他。”


  “皇上費心了。”


  “莫非與他身份敵對,朕真想與他交個朋友。”蘇傾的聲音輕和而緩慢,那雙眼睛細細的盯著夏紫候,想從她的臉上尋找到些什麽。那前不久還滿臉憎恨的模樣,冰冷得如同千年冰塊,如今卻如春風一般平和無風無浪。不免覺得有些怪異。夏紫候卻也沒有管他這麽多。人,她自然是要送去安葬的。


  “走吧。”


  那一處青山飛,萬徑無人蹤,倒是一處絕佳之地,想來,他也一定會喜歡。花澈,你現在在眼裏?究竟是死是活?我真的不願意想信你已經死了,那一劍,明明就沒有傷及心髒,你騙得了天下人,卻騙不了我!夏紫候眉心皺著時,一隻溫潤的手伸了過來,欲撫平她皺起的眉。


  “鳳卿,朕想免你驚,免你憂,護你安好。從今日開始,朕為你廢棄後宮,可好。”那低沉的嗓音透過風副融入了耳朵裏麵。夏紫候這下連眉毛也沒有抬一下,隻是靜靜的望著那墓,蘇傾見她不作聲,牽著她的手便拉著她往回的方向走。


  “蘇傾。”


  “嗯。”蘇傾拉著她的手低低的應了一聲,取下身上的狐裘大衣便蓋在了夏紫候的身上,眼神暗了暗。韓澈於你而言,便真的如此重要嗎?鳳卿,時間會讓你忘記一些東西,日子一久,你便會隻記得你身邊的我。其他的一切,你都會忘記。


  “盛世天下,需要你。”


  “朕明白。三日之後搬師回朝。”


  夏紫候並沒有掙開蘇傾牽著的手,那冰冷的手在他那雙同樣冰冷的手裏,她想知道會不會感覺到溫暖。答案是,會的,隻是這樣的溫暖,在彼此的心底裏,卻越來越冷。蘇傾那半麵側臉已經不再妖孽得美如女子了,多了些滄桑與男子的帝王之氣,舉手投足間眾生臣服。


  由康平一路回曌國,近一個月的路程才先行趕了回去,隻是到了大東山的時候,夏紫候卻失蹤了。蘇傾看著那留著的一紙書,目光幽幽。


  “主子,要不要將娘娘帶回來。”鍾訴或許是最了解蘇傾的,所以,他似乎也能夠明白蘇傾對於夏紫候那麽做的原因。隻是對於那個令他又恨又崇敬的,他已經不知道應該以什麽樣的麵容去見她了,隻覺得見一次,那恨意卻多一分,那崇敬之意也多一分。


  “讓她去吧。之前讓你辦的,都辦妥了嗎?”


  “主子,都妥了。”鍾訴有些不解,好好的做個那麽大的金籠子做什麽,但是依舊沒有多問,隻是點應便回了過去。蘇傾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鳳卿,朕發過誓,若是無法征服,那便是死朕也要將你鎖在身邊。你逃不掉。也無處可逃了。如今無國無家無親人的你,能逃去哪裏?


  夏紫候一襲白衣上了那雷剛寨,再次去,便輕易多了,又是晚上,一路上山,幾乎毫無阻擋。那步子輕快的便踏在了那天塔旁的樹尖上。那天塔上此時正在亮著光,那光比之一般的要弱上許多,那裏麵的那個人自稱是她的師父。她腳下運功便往那天塔而去。無聲落到那窗裏頭。


  那伏在桌案上的女子正在寫著些什麽,頭也不抬的朝夏紫候道“功夫見長得倒是厲害。”


  “水滴石穿,豈非一日之功?今日前來,為兩件事。”


  “說。”


  “其一,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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