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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十三)

  張先生看著自己端出來的茶早已經涼了,心裏泛起一陣失落感,又看見殷羅將涼茶端起來喝了一口,心裏又泛起一陣無奈感。殷羅喝了茶之後問:“那麽說是你救的她嘍。”


  “嗯。”


  “可是你又怎麽會認識她呢?”


  “我以為你會對我活了這麽久而感興趣。”


  “切,你身上的東西我才不問呢,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誒,快說你是怎麽認識苑槿的啊?”


  “其實那一天青九出來以後確實是因為自己長時間沒有進食而打算去吃人的,可是最後放棄了,所以自己就躲在一個樹林子裏,恰巧被我發現了,我就了他一命,能夠保證他五十年不用吃人肉。”


  “原來你這麽好!我怎麽以前沒有看出來。”


  “凡事都會有代價的。當時的青九身上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就割了一塊肉給我,九尾狐的肉有去妖邪毒氣的作用,於是我就收下了。青九療傷半個月後就回去找苑槿去了,臨去之前她來找我,求我若是以後苑槿有麻煩就去幫她一次,代價青九自己付。”


  “所以你就救了苑槿?”


  “嗯。”


  “那代價?”


  “去青丘太麻煩了,代價以後再說。”


  “那苑槿為什麽每一年都會來找你?”


  “要去青丘隻有從我這兒走。救了苑槿以後我就告訴了她真正的答案。苑槿知道自己誤會青九之後對於青九的執著就更加強烈。一開始苑槿在我這兒大鬧,後來發現行不通後就隻有每年拿錢。苑槿這人確實聰明,自從自己出了魏國之後似乎就沒有差過錢。”


  “苑槿也真是慘,她父皇和母後死的時候她肯定知道吧,知道卻不能回去看望。”


  “他的父親在苑槿假死的那一年就死了,她的母親在第二年就死了。張子欽死的時候苑槿都不知道,等苑槿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候,在別的國家就聽見了魏國已滅的事情。”


  “唉!自古紅顏多薄命。”


  “殷羅,自古紅顏多薄命不是在苑槿的身上來形容的。”


  “那苑槿現在也在被那隻異獸追殺?”


  張先生什麽也沒說,緩緩點點頭。殷羅一看立馬站起來:“啊!?聽你講話你不是蠻厲害的嗎?你為什麽不幫一幫苑槿,苑槿都已經這麽慘了,每年還要被一隻怪物追殺。”


  “不是我不幫,隻是感覺太麻煩了。”


  “麻煩?藥罐子,這可是一條命啊!”


  “我知道。”


  殷羅看張先生這副態度,肚子裏一股氣,可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發,於是一拍桌子:“那你告訴我,那隻異獸今年會在哪兒出來,我去幫苑槿。”


  “就從我這出來。”


  “那你都不管?”


  “嗯。”


  “好,你不管我要管,你就告訴我還有多久那隻異獸會從你這兒出來?”


  “還有四天。”


  “哼!”殷羅說完竟然轉身就走了,這是兩人認識這麽久殷羅第一次招呼都不打就轉身離開。張先生無奈地笑笑:“唉!怎麽交了個這樣的朋友,這下可有的忙了。”說完還是轉身回房為自己重新沏了一杯茶。


  四天過後殷羅果然來了,早上六點殷羅就走進了張先生的店鋪。張先生的店從來不會關門,隻要你想進去隨時都可以進去。早上七點張先生起來就看見坐在自己店裏的殷羅笑著說:“你還真勤快。今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今天請了假,我可不像某個人,把人當作螻蟻看待。”


  張先生知道殷羅是在生自己的悶氣,於是也就不再說什麽,任由殷羅在自己的店裏坐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無聊至極的殷羅終於拿出了手機,可是剛拿出來就聽見張先生說:“你這麽認真的看手機,待會兒狌狌跑出來了,你知道嗎?”


  “狌狌?”


  “那種異獸的名字。”


  “哦。為什麽看不見啊?”


  “狌狌可是速度十分快的,你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讓它在你眼皮子底下溜走。”


  殷羅聽見張先生這麽說又連忙將手機收起來。到了中午,殷羅餓的不行,本想出去買點東西吃,可是卻聽見張先生說:“狌狌。”二字就隻能作罷。到了晚上八點,殷羅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掏出手機看看時間才發現可以點外賣,於是拿出手機看著,可是剛看不到一分鍾殷羅就感覺有一陣風從自己的麵前吹過,好像還有一些模糊的影子。殷羅一抬頭看著正在喝茶的張先生,隻見張先生將茶慢慢放下:“狌狌剛才跑出去了。”


  殷羅聽見馬上跑到外麵,可是一出門發現周圍一個影子也沒有,這才想起張先生說過狌狌的速度極快,於是又悻悻的回去。進門看見張先生還是事不關己的樣子,殷羅是真的有一點生氣了,於是就衝著張先生大吼:“你這個冷血動物!”


  張先生笑笑:“確實有過不少人這樣說過我,可是已經很久沒有聽見有人這樣說我了,沒想到幾千年後這樣說我的竟然是你,還真的是有一點奇妙啊。”


  殷羅不知道張先生在說些什麽,又想著苑槿此時可能正在被狌狌追殺,心裏確實不好過。自己學醫本來就是救死扶傷,可現在有人在自己的麵前需要幫助,可是自己卻是無能為力。張先生看著殷羅這樣也是於心不忍:“再過一會兒苑槿會回來的。”


  “什麽?”


  “每年苑槿都會在我這兒來躲它們,隻是今年它們學聰明了,不再按照以前的時間來了,今年提前了一天,所以苑槿才沒有來我這兒躲著。如果狌狌去找苑槿,苑槿就一定會來這兒的。”


  “苑槿都來這兒了你都不去幫她?真的是,真的是一個冷血動物!”


  張先生看著殷羅這樣也是無語,索性什麽也不說。不過一會兒就見一輛黑色的車朝店裏開過來,殷羅條件反射的抱住頭蹲在地上,可是那輛車在門口停了下來。從門裏出來的是苑槿,苑槿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條傷口,血還在往外流。殷羅看見來者是苑槿連忙大喊:“快進來!”


  可誰知苑槿聽後沒有移動半步,不過一會兒從遠方移動來一群烏泱泱的東西,它們移動的速度十分快,以至於殷羅都沒有看清是些什麽東西。當他們在苑槿的麵前停下來的時候殷羅才看清了,是狌狌,不是一隻,而是一群殷羅看著來的烏泱泱的一群狌狌,本來打算幫苑槿打一架的,可是瞬間一下就失去了信心。殷羅從小生在富裕家庭的人,怎麽可能見過這種陣仗,於是隻有自己呆呆地望著,話也說不出,動作也做不了。


  從狌狌群裏走出一個看起來就比較老的,看樣子應該還是頗有些地位的吧,許多的狌狌都為他讓了位置。苑槿看著出來的狌狌,早已經熟悉不過了:“您的兒子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但是一千多年了,您就不能饒了我嗎?”


  “饒?你當初怎麽沒有想到饒了我的兒子?”


  正當全部的狌狌衝上去的時候殷羅站了出來:“你們也太過分了吧!就這樣一群欺負一個女孩子!苑槿是有錯,但是你們都已經追殺了她一千年了,你們還不能罷休嗎?”


  那隻狌狌咳嗽了幾聲:“小夥子,我看你是張先生的朋友,所以我們也不會傷害你,你莫要在管閑事了,要不然的話我們就真的不客氣了!”


  殷羅雖是心裏害怕,可是臉上還是穩起的:“反正我不管,你們這樣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小夥子,你知道我的兒子才多少歲嗎?他才一百多歲!他被我們一族寄予了多少希望,你知道嗎?這個女人將我兒子殺死之後,連屍體都沒有好好安葬!像她這樣是生命如草芥的人,你叫我怎麽放過她?”


  殷羅自知理虧,蠕動著嘴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自己從小嘴就比較笨,尤其是和別人吵架爭論這種事,自己一向很不擅長。那隻狌狌見殷羅說不出來話也就不再說些什麽,直接將手舉起,喊一聲:“上。”所有的狌狌蜂擁而至。


  苑槿看著這麽多的狌狌朝自己跑來也不躲進店鋪,隻是習慣性的抱住頭蹲在地上,因為苑槿知道自己死不了,最多受重傷,於是也就不跑了。再者是因為不想給張先生添麻煩,隻要稍微了解一點張先生的人都知道張先生是出了名的懶,也是出了名的不想惹麻煩,自己還要去青丘,所以絕對不能給張先生惹麻煩。


  殷羅看著苑槿蹲在地上也不跑,於是立馬轉身抱住苑槿一起蹲在地上,一群狌狌衝過來看著殷羅不知道該打還是不該打。那隻老狌狌看著店裏的張先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在門口站著好像看好戲一般,於是便說:“將這個小子和苑槿分開。”


  幾隻狌狌聽後就一齊走上去架住殷羅的手和身體,然後將殷羅往後拉。狌狌的力氣與平常人差不多,但是殷羅緊緊抱住苑槿,這讓這幾隻狌狌還是有些吃力。不過沒一會兒殷羅就被拖走了,然後被四隻狌狌架著,毫無反抗的餘地。


  後麵的狌狌看著殷羅被拉開後毫不客氣的就伸出爪子往苑槿的背後打去,苑槿後背的衣服被劃破,殷羅明顯的看見了許許多多的傷口,新傷舊傷全部都在背部 ,全部都在一個女孩子的身上,那麽的猙獰,那麽恐怖。接著又有一隻狌狌朝苑槿的身上打去,殷羅看著那鋒利的,冰冷的爪子後衝著苑槿去後對著張先生大喊:“藥罐子,你救一下苑槿!”


  可誰知張先生還是站在門口沒有移動過半分。殷羅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張先生。等到下一隻狌狌又朝苑槿打去時,殷羅就見苑槿騰空了,殷羅順著苑槿飛去的地方望去,是一名男子抱著苑槿,原本閉上眼的苑槿感受到自己騰空後也睜開了眼,看著眼前就自己的人,苑槿哭了。剛剛被狌狌打成這樣的苑槿沒有哭,以前來找張先生卻總是被拒絕的苑槿沒有哭,現在看見眼前的這個人,苑槿哭了,哭的不成樣子,苑槿已經哭得說不出來話,隻知道在那兒哭。救苑槿的人看著苑槿哭成這樣子,無奈地笑笑:“你真的,哭得醜死了。”


  殷羅一看苑槿的反應就知道了救苑槿的人是青九,看著青九的長相殷羅終於明白了苑槿為什麽這麽執著了,這種長相的人這個世界上確實不好找,應當好好珍惜啊!

  青九說完那句話後就將苑槿從天空上放了下來,狌狌們看見青九來了一就不輕舉妄動了。青九將苑槿放下後苑槿還在哭,青九無奈,隻有將苑槿的眼淚擦幹,可是擦幹之後又會有新的眼淚冒出來,就這樣苑槿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可是還不停的抽著氣。


  青九見苑槿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之後又向那一群狌狌鞠躬道歉:“對不起,因為苑槿的原因你們喪失了一個很好的統領。我知道對於你們來說能有這樣有天賦的統領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所以,你們所想要的賠償我們青丘將會全權負責。”


  狌狌們一聽見青九這樣說馬上就變得神氣的不得了,可是青九又說:“這筆帳算清楚了,那我們又算算下一筆賬。苑槿作為我青丘未來的皇妃,你們就這樣傷害了她一千年,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數都數不清的傷疤,這件事又怎麽算?”


  有比較心高氣傲的狌狌站出來說:“我們又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你的皇妃,你又沒有宣布,又沒有與她舉行婚禮,就為了救她胡亂諏出一句話來,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狌狌一族了吧。”


  等那隻狌狌說完以後,他們的統領就站出來了:“狐王,你們的賠償我們就不要了,你就把這個女人交給我們就行了。”這是全部的狌狌就大喊:“把這個女人交給我們,把這個女人交給我們。”


  這時候青九也開始沒有辦法了,看著還在那兒抽泣的苑槿,青九樓著苑槿的肩,好像有一種再也不放開的意思。


  殷羅一看青九他們遇到了麻煩,有衝張先生大叫:“藥罐子,快來幫忙啊!”叫完後看著張先生還是沒有動靜,又喊:“你現在不幫忙,待會打起來了你不就更麻煩嗎?”


  張先生看著殷羅在那兒喊,歎了一口氣後終於舍得移動半步。殷羅一看張先生走了過來終於笑了。


  張先生走到青九和狌狌的中間:“這件事就這樣吧,不要再追究了。把殷羅給我放開,要回去的就回去吧。”


  殷羅聽見張先生說出這麽不痛不癢的話,肺都已經被氣炸了半邊,可是他卻突然感覺到狌狌們鬆開了自己。然後又看見狌狌的統領向張先生鞠躬後就帶著一群狌狌快速的消失了。


  青九朝著張先生跪在地上:“張先生,謝謝你來通知我,以及你今天幫我們說話。若是以後有用得著九尾狐一族的地方,您盡管開口。”說完後又站了起來。


  張先生對著苑槿說:“青九不知道你還活著,所以沒有出來找過你。現在所有的誤會都解除了,苑槿你就回去吧,青九你也回去,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解決。我今天太累了,要去睡了。”張先生說完果然就走了,隻留下一臉懵的殷羅和青九,以及還在抽泣的苑槿。


  青九摸摸苑槿的頭:“苑槿,我送你回去。”


  苑槿不說話,點點頭,然後和青九一起坐上自己的車走了。


  殷羅站在風中,看著遠去的人,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自己忙來忙去,最後剩下的還是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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