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丕（五）
顧行和秦琵定好了作戰策略後就一直休息著，就這樣休息了半個月，這讓眾將士和胡大人都十分茫然，尤其是以前和顧行一起擊退匈奴的肖將軍。以前肖將軍跟著顧行，可謂是打了好幾場硬仗，雖然匈奴確實很強，確實是一支很棒的軍隊，可是每次顧行都會用一些小計謀，這樣就可以和匈奴酣暢淋漓的打一仗。可現在呢？躲在這兒，天天操練，雖然顧行對將士們好的不行，但是，這樣實在是有辱自己的威名啊。所以晚上，肖將軍單獨去找顧行，準備談談。
肖將軍進賬就看見了秦琵，本來一開始肖將軍對秦琵是十分尊重的，畢竟這是顧行推薦的人，並且秦琵確實是在朝上展現了自己的才華，可是一想到這幾天秦琵一直在和自己作對，一直勸顧行再好好休息幾天，一直在顧行麵前說匈奴有多麽多麽的強，這讓肖將軍對於秦琵的印象從此崩塌。
顧行看著肖將軍說：“肖將軍都這麽晚了，來找我有何事？”
“顧將軍，我一開始是很欽佩你的，你這麽小的年紀就擊退匈奴，這是我肖某辦不到的，可是現在呢？小小的匈奴你竟然怕了？說實話，這讓肖某很看不起顧將軍。”
顧行聽了肖將軍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肖將軍，我剛剛才和秦軍師提起你。我們說，要是再不把計劃告訴你，估計我們所計劃了這麽久的事情就要泡湯了，剛一說完你就進來了，正好，你今天是憑意氣來的，應該沒有人知道，這就少了很多的麻煩，現在，我們就告訴你計劃。”
肖將軍一聽就直接愣在那兒，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話都說不利索：“顧將軍，你，你這是何意？”
“這個計劃是秦軍師想出來的，還是讓秦軍師說吧。”
秦琵知道顧行是在給秦琵機會，讓肖將軍服自己的機會，於是也就不推脫，等到秦琵講完時，肖將軍也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了還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真的是好計謀，好計謀啊！軍師不愧是軍師，不像肖某一樣是一個莽夫。”
秦琵知道肖將軍這下就一定會配合自己了，可是配合的怎麽樣，秦琵還是不放心，於是便又叮囑了一句：“肖將軍，這戲可要做足啊，否則露出馬腳之後，這仗就不好打啦。”
“秦軍師，你放心，我一定會做的很好的。我就說胡海那個貪生怕死之輩怎麽會來邊關這麽危險的地方，原來是一個奸細，這個老匹夫，我早就看他不爽啦，現在居然當了叛徒。”
“好啦，肖將軍，我知道現在你很生氣，可是你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否則，你在賬裏呆這麽久還被懷疑的。”
肖將軍聽見顧行這麽說，也就識趣的走開了，走到賬外還大罵了一聲：“顧行，我呸！你個貪生怕死之徒。”
顧行和秦琵在裏麵聽到一直笑個不停，心想：這肖將軍，做戲做的可真足。
第二天，大家又聚在一起商議是否該攻打的事。這次顧行還沒有開口，肖將軍就先開口了：“顧行，我知道我隻是一個副將，在軍中不能直呼你的姓名，那我現在就以長輩的名義說說你。你說說，這匈奴現在是有多囂張？在我們的地盤兒四處遊走你就不管了？我們將士們來到這兒是來打仗的，不是欣賞風景的，你雖然對將士們好，可那有什麽用？你知不知道，現在士兵們吃的米都是老百姓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這軍餉是留給打仗的英勇的戰士們的，不是留給在邊關享樂的人的。”
顧行看到肖將軍的精彩表演後，真的很想站起來鼓掌，可是自己的戲還是要演足啊，於是顧行索性坐了下來，先是打了一口哈欠，然後才張嘴：“肖將軍啊，今時不同往日了，打仗，打仗多累啊，上一次打仗的時候我們都吃了多少苦，現在何必呢？隻要我們守住這兒就行了，何必去和自己不一定打得過的對手硬碰硬呢？”
“顧行，你就是呆在京城久了，所以骨頭都軟了。你再這樣下去，趙國遲早都會屬於匈奴！”肖將軍說完後居然就直接走了。這時候秦琵都不得不佩服肖將軍了，這演技，這效果，真的就如吵架一般，尤其是最後肖將軍的憤然離場，簡直就是和平時生氣時的肖將軍一模一樣。
肖將軍走後，顧行也就沒有了那個心情再繼續商議，於是大家也都散了，不過大家對於顧行真的是很失望了。而在這個時候，秦琵和顧行就開心了，這麽久，若是對顧行一直都失望至極的將領，那就一定可以相信。於是顧行就聯合肖將軍，有肖將軍出馬給每一個沒有叛國之心的人講解了顧行他們的計劃。於是大家都當著胡海一套，背著胡海一套。幸運的是，胡海很少去看大家練兵，所以也就沒有看到每個士兵都是那麽的精神，動作都是那麽的利落。而現在，在整個將營裏，胡海再也沒有盟友了，除了自己的親信，每一個將領都不再把胡海當作大人，而胡海還傻兮兮地以為所有的人都還相信著他。
一個月了，整個匈奴在顧行這兒連一點油水都沒有撈到，而他們也通過胡海的情報認為顧行已經被京城的風給吹軟了，沒有那個膽子了，而且現在還和眾人鬧不和，所以對於自己從顧行那兒一無所獲，十分生氣。
顧行和秦琵在賬中商議，這個時候誰也不準進來，所有的將領都是如此。秦琵和顧行看著地圖，表情都很高興，顧行指著地圖說：“這都一個月了，你說要不要開始實施計劃？”
“我覺得差不多可以了，本來他們不久前才受挫，急需物資，現在雖然他們個個部族都已經齊心協力，可是在物資的分配上一定會起爭執。匈奴的一大優點就是紀律性，沒有了這個，那打敗匈奴，我們就多了一份機會。”
“但是這一個月我這麽懶散，都沒有去看你過那些士兵們，你說他們會不會都已經很懶散？”
“不會的，這一個月來，雖然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你的計劃而不尊重你，可是你要相信，像肖將軍這樣的人肯定會顧全大局的，所以到現在，那些士兵們都很相信你。再加上這一個月，你是不是都會犒勞士兵們，他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前些日子，各位將領知道我們的計劃之後，訓練士兵都十分賣力，而我也想著各種辦法不讓胡海進軍營。現在匈奴那邊肯定以為我們將領不和，將士懶散。這匈奴對於我們全是錯誤的判斷，接下來的戰役他們就很難打。”
“嗯，你說得對。”顧行說完後又從外麵叫人：“來人。”
一個小兵聽到後訓練有素的跑進來：“將軍，有何吩咐？”
“你帶幾個人晚上的時候去給我吧胡海和他的親信給綁了。”
士兵雖然很好奇，可是沒有多問。當天晚上全部的人都睡著後，那個小兵拿著顧行的手諭帶著一行人將胡海和他的親信綁了。然後帶到了顧行的軍營，那個小兵押著胡海進去的時候發現所有的將領都已經在那兒了。胡海一看見顧行他們就開始發火：“你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麽？”
“胡大人，這些天傳情報真的是麻煩你了。”顧行皮笑肉不笑的對著胡海說出這句話。
胡海知道自己糟了，可還是裝作無辜的樣子：“你在說什麽？”
“來人，將胡大人關押起來，將他的親信處死。”
“諾。”
將胡海關押後，顧行就開始出麵整頓軍隊，所有的將士們的熱情都達到了最高潮。顧行先命一些士兵在草原上牧羊，挑選的人都是比較好的，這樣也不至於讓大家喪命。而他們就在賬裏等著這些士兵的好消息。上午放出去的羊在中午的時候就被匈奴們搶光了，士兵回來稟告時，顧行和秦琵都高興的不得了。而這士兵卻是迷茫了，所以就鬥膽問了一句：“將軍，我們被搶了六十多隻羊，為什麽您還那麽高興？”
顧行心裏高興，也就回答了那個士兵的問題：“先給他們一點甜頭，等他們對我們沒有防備之心，這樣後麵才好一網打盡。”
士兵聽了顧行的解釋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之前他們要在這兒安營紮寨一個月了，於是就有很開心的說：“那將軍，明天我又帶著這些兄弟去邊塞放羊？”
“不用了，你待會兒去準備一下，拿一點酒來晚上和兄弟們喝一點兒，告訴兄弟們，現在養好精神，等到打仗的時候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諾。”
士兵走後，顧行就又和各位將領們商議事情。自從上一次匈奴得到一些甜頭之後，就一直在邊塞徘徊，見顧行他們沒有出兵的意思，都以為顧行怕了。而顧行這邊知道匈奴們基本上天天徘徊的時候，各位將士們都高興的不得了，信心大漲，沒有人喜歡在戰場上靠蠻力取勝，沒有人喜歡靠自己兄弟的鮮血堆積起來的江山，所以大家知道顧行的策略之後，都對這場戰役充滿了信心。
半個月了，匈奴們自從上一次得到六十多隻羊後就再也沒有從顧行這兒拿走半滴油水，而上次戰爭中所損失的再也沒有填充，那麽這場仗就必須快一點打完。而顧行這邊也打算開始自己計劃的第二步了，所以顧行就又派一些人在邊塞放了兩百多隻羊。這些匈奴們看到這些羊就坐不住了，連忙派人去搶，可是顧行這次派的都是一些極其善馬術的人，所以這些人上演了一場真正的落荒而逃，這場戲讓匈奴們看了都以為顧行他們的人不行，於是就打算真正的硬搶。
而顧行早就派人在關內做好埋伏，在城門那兒也派了很多士兵，可是大家最後都敵不過匈奴的攻擊，都往一個地方跑去。匈奴們哪有想這麽多，眼看自己就要勝利了，所以連忙乘勝追擊，到最後進了關內，發現自己追的逃兵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匈奴們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在發現自己上當的時候是匈奴們最迷茫的時候，所以，這時候顧行他們的軍旗就立起來了，然後發起猛攻，匈奴被圍剿，周圍還有一些將士放暗箭，最後匈奴全部被殺死在關內。
大家把匈奴殺死之後，士兵們的士氣正達到最高點，於是顧行就帶著將士們攻打匈奴本部，最後隻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就讓匈奴上交了降書。
這個消息一到京城，所有人都沸騰了，上一仗顧行打了三年，而這一仗，顧行隻用了兩個月，所以大家對於顧行的崇拜就又上了一個階梯。
顧行打了勝仗後就和士兵們慶功，當天晚上是大家最盡興的一天，以前大家喝酒都不能表現的天過於明顯，否則會露出馬腳，會讓匈奴覺得我們的士氣太過於高漲，而現在大家勝利了，況且損傷極少，所以每個人都唱起歌，跳起舞，這個畫麵看起來是很溫馨。
當然，這次慶功會的重要人物出了顧行就是秦琵了，雖然秦琵沒有和他們一起衝鋒陷陣，可是由於秦琵的計謀，大家才能減少那麽多損失，所以前來給秦琵敬酒的人也很多。顧行本來以為秦琵不會喝酒，還打算去幫她擋一點，可是後來看見秦琵喝酒時的豪邁，顧行也就默退到一邊。最後一位來敬酒的是肖將軍，肖將軍手中拿著一碗酒對著秦琵說：“秦軍師，一開始我是很看不起你的，覺得你就是一個小人，懦夫，可是後來知道你的計劃之後，我才知道是我自己鼠目寸光，真的是對不住啦，這一杯酒就當是肖某我的賠禮啦。”
秦琵也不能不給肖將軍的麵子，於是就很豪邁的喝了那一碗酒：“肖將軍，我知道你是趙國數一數二的好將領，所以以後還請你多多幫助顧將軍，畢竟顧將軍資曆都還不如你，還希望您能夠幫助他，”
“秦軍師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顧將軍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以後不管有什麽事，隻要有我在，誰都不可以傷他一根毫毛！”
秦琵聽後就放心了，因為肖將軍這個人絕對不會騙人。而顧行聽到秦琵為了自己做了這麽多，心裏自然是很開心的，可是看到秦琵受了這麽多的苦，心裏確實又很傷心。
這場狂歡持續了很久，到最後天都快要亮時大家才睡去，可是秦琵卻沒有睡，坐在地上，看著遠方，明明前麵沒有什麽東西，可是秦琵的眼睛裏卻裝著很多。顧行也沒有睡，因為他親眼看見秦琵獨自坐在那兒，在糾結了一番之後，顧行坐到秦琵旁邊。坐下後見秦琵不理自己，顧行就隻有先開口了：“秦琵，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其實我很高興的，原來戰爭就是這樣啊，以前沒有參與的時候就覺得觸目驚心，現在參與進來了，確實很可怕，所以止戰是對的，對嗎？”
“嗯。秦琵，真的很謝謝你。後天我就要回京複命，等回去了，我就娶你，好不好？”
秦琵聽到這話，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可還是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顧行，你以後還有很多的時間，現在可以不用談這些事的，你要知道，止戰，不是打敗匈奴就可以做到的。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是嗎？”秦琵本來是想直接拒絕的，可最後還是於心不忍。
顧行聽見秦琵這麽說，還是很失望的，可是後來想了想，秦琵說的確實是對的，自己和秦琵還有很多時間，又何必在意這幾年呢。於是顧行就扯開了話題：“這邊關很美的，尤其是日出。”
“嗯，顧行，我來顧府到現在已有十一個月了，對嗎？”
顧行點點頭：“是啊，都已經十一個月了。”
“還有二十七天就一年了。”
“你算的那麽清楚做什麽？”
“沒有，隻是感慨。”
後天，顧行回京複命，自己的旁邊就是秦琵，顧行看著秦琵，揚手揮鞭，臉上是無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