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攔路
迎著夜晚涼爽的海風，張誠透過車窗欣賞著紐約人口最稠密、最繁華的曼哈頓島，腦子裏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過等到車子穿過跨海大橋進入到布魯克林區的時候，他突然轉過頭毫無征兆的問車內另外兩個人：“你們覺得我的精神狀態有問題嗎？”
“嗯？什麽！”特雷西明顯楞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的意思是，與普通人相比，我平時的反應是不是有點極端或者充滿暴力傾向？”張誠麵無表情的解釋道。
剛才在路上，他一直不斷反思最近一段時間的行為，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變了很多。尤其是在看待生命與死亡的關係上，完全打破了二十幾年以來形成的傳統道德觀，開始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普通人，甚至不把平民的死活放在心上。
毫無疑問，這很不正常，至少在他感覺這種變化來得太快、太突然。
也許是快速獲得強大力量的副作用，也有可能是強烈的孤獨感和隔閡作祟，總之魔劍與預言女巫安西婭的警告終於引起了他的重視。
“呃……怎麽說呢，我覺得還好吧。雖然你稍微有點變態、有點尖酸刻薄、有點自私、有點孤僻、還有點科學怪人的思維方式，但總的來說不算太壞。”特雷西用一種冷吐槽的方式評價道。
畢竟在她看來，坐在身邊的神秘年輕巫師不僅救了自己的小命，而且還替慘死的妹妹報了酬，無論從哪方麵說都必須去感恩而不是惡語相向。
“變態、尖酸刻薄、孤僻、思維方式古怪……好吧，原來我在你眼裏是這個樣子的。”張誠無奈的歎了口氣。
從小就被無數人誇獎聰明、機靈的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給別人留下這種印象。
“哈！開個玩笑，別太往心裏去。”女孩笑著聳了聳肩膀。
不過張誠並沒有死心，又拍了拍正在開車的律師：“波爾曼，你覺得呢？”
後者稍微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回應道：“閣下，我認為您不應該用普通人的精神狀態來與自己進行對比，這兩者根本毫無可比性。
原因很簡單，您擁有無與倫比的魔法力量，而他們沒有。在地下世界，很多實力強大實力的人，往往都會有很多怪癖。
比如說邁爾斯議員喜歡養各種危險的劇毒爬行動物，然後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吃掉它們；
凱瑟琳女士喜歡玩弄年輕英俊的男性，等俘獲他們的心之後在一腳踹開；
安西婭女巫則喜歡收集鏡子，任何膽敢在她麵前打破鏡子的家夥，都會倒黴足足一年。
事實上，不光是地下世界，普通人世界中的某些政客、富豪也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特殊嗜好，這些無一例外都是內心欲望的體現。
但是您，您似乎刻意壓製了自己的欲望，讓自己盡可能變得理智，確切的說是過於理智了，理智有些不近人情、讓人害怕……”
波爾曼絞盡腦汁，盡量避免使用到一些帶有主管傾向和諷刺意味的單詞，生怕一不小心觸怒自己效忠的對象。
“過於理智？”張誠低聲重複著這個詞，臉上很快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什麽地方，是最近一段時間思考的方式太過於急功近利，甚至把感情、欲望也當做一種可以利用的工具來為自己謀取好處。
在外人看來，這種行徑無疑是相當可怕的，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感情和欲望都能隨時舍棄，那麽還有什麽是不能舍棄的？
這既是人性中的弱點，同時也是人與人交往過程中構建彼此關係的依據。
如果一個人完全依照利害關係來處理身邊發生的事情，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那麽即使他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的，能夠為所在團體帶來巨大的利益，也依然會遭到排斥和孤立。
不幸的是，張誠為了追求無窮無盡的力量與知識，一直在按照這套行為標準做事，不經意之間被一些人打上了“危險分子”的標簽。
就在他考慮要怎樣扭轉這種劣勢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隻見前方不遠處空蕩蕩的公路上，有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擋住了去路，他不是別人，正是不久之前親自登門拜訪過的“元素使者”凱恩。
“閣下，我們應該怎麽辦？”波爾曼轉過身，有些不確定的問。
“放鬆，也許他隻是想跟我談談。”張誠不慌不忙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微笑著問候道：“晚上好，凱恩領主，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晚上好，年輕的巫師。我聽說你幾個小時前與邁爾斯議員見了一麵，所以想來問問關於媒介的事情。怎麽樣，你有能力製造它了麽？”凱恩毫不廢話，直截了當表達出了自己攔路的目的。
“當然！隻要你需要並付得起價錢，我隨時可以提供充足的貨源。”張誠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
盡管目前為止還沒倒出時間去研究那些五顏六色的砂礫究竟是什麽，可他相信隻要有配方，幾天之內自己就能將其完美的複製出來。
“哦？看來你跟邁爾斯達成了某些不為人知的交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跟他的家人有關吧？”凱恩似笑非笑的試探道。
“我想這應該是我們倆的事情，跟您沒什麽關係吧？”張誠挑起眉毛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作為一名隱藏了大量秘密的穿越者，他本能的排斥任何人窺探自己的隱私。
凱恩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解釋道：“別緊張，我無意打聽你們的交易內容，隻是出於好意提醒一句，如果你需要保護他的家人，那麽現在就應該馬上掉頭去邁爾斯的家。因為半個小時之前，**女妖帕蒂剛剛在布魯克林區不少領主的地盤內招攬了一批亡命之徒，按照她睚眥必報的性格，現在那邊恐怕已經剩不下幾個活人了。”
“什麽？！”張誠瞬間大變。
“你還不知道吧？當初邁爾斯可是狠狠羞辱了這個危險的女人，不僅剝奪了她的頭銜和領地，而且還將其放逐到荒無人煙的南美熱帶雨林。現在她回來了，帶著無盡的怒火與仇恨，怎麽可能會不報複，尤其敵人已經虛弱到在死亡的邊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