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你是誰？
“煉金術中的自我修複？不！不對！這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自我修複，而是已經具備了完整生命體的特征。”
盧克仿佛發現了什麽有趣的的東西，眼睛裏閃爍著興奮與好奇的光芒。
要知道達倫特人所創造的仿生煉金傀儡，雖然也具備一定程度的自我修複能力，可卻根本不可能做到在神經傳導與能量傳輸係統全部損壞後，還能把斷裂的胳膊接回去。
眼前這一幕與其說是技術的結晶，倒不如說是一種生命自我演化，最終獲得的某種特殊能力。
毫無疑問，這個外形舉止怪異的家夥，早就已經不再是個單純的煉金傀儡，而是在未知力量的幹擾下，進化成為一種半人造、半生命的特殊個體。
盡管它還不具備複雜的邏輯、思考和判斷力，但自我意識已經初步具備，甚至懂得去獵殺其他智慧生命，靠吞噬對方的血肉和靈魂來促進自己的生長。
“鮮血！內髒！給我你的鮮血！內髒！”
傀儡明顯還不具備太高級的智力，僅僅是單純遵從原本設定的戰鬥本能，以及對於完成進化無與倫比的渴望，嘴裏不停用達倫特語言念叨著幾個簡單的詞匯，把目光投向兩次對自己造成巨大殺傷的男孩。
很明顯，在它單純的意識中，已經將這個小個子列為了第一威脅。
至於剩下那些瑟瑟發抖的小隊成員，則被接下來幾秒鍾噴出的紅色粘稠物質牢牢固定在原地，成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
盯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朝自己逼近的傀儡，盧克突然用最近才學會不久的達倫特語問：“你是誰？”
“我……我是誰？”傀儡停下腳步，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
“沒錯！你是誰？或者說你認為自己是誰？”盧克饒有興致的引導著話題。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傀儡實際上智力本不應該如此低下，也許是缺乏交流和溝通，也有可能是無法戰勝強烈的原始本能和欲望，總之即使保留下部分傀儡自身的智力，都不應該變成現在這幅怪異的模樣。
“你是誰？”
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情況下，傀儡提出了一個同樣的反問。
不用問也知道，他的智慧潛力正在被迅速喚醒，甚至暫時放棄了繼續發動攻擊的打算，止步於距離目標還有不到十米的距離。
“我是盧克，一名對失落知識感興趣的旅人。”男孩不慌不忙的給出答案。
“盧克？”傀儡歪著腦袋仿佛在思索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問：“這是你的名字？”
“對！這是我的名字。是撫養我長大的部落長老們，為我取的名字。”盧克微笑著點了點頭。
遠處那幾個被暗紅色粘稠物質網在原地的幸存者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這個殺死了無數同伴的凶手，就是一個畸形、扭曲、殘忍、嗜血的怪物，根本不應該、也不可能擁有智慧，更無法進行溝通。
可現在，掌握著強大施法能力，被他們視作是做唯一有能力與之對抗的盧克，竟然開始在用一種聽不懂的語言跟怪物對話。
“他……他在幹什麽？”一名被紅色粘稠物質包裹成繭形狀的男人忍不住開口問身邊近在咫尺的同伴。
後者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怎麽會知道。那個孩子，跟我們所有人的思維方式都不同，也許他能說服怪物放過我們呢。”
“放過我們？你在開玩笑嗎！那個該死的怪物殺了我們一半的人，其中還包括向導跟領隊。眼下，即使我們活著離開森林，也沒辦法在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中找到正確的路，更沒有辦法記住那些可以進行補給、休息的地方。別天真了，我們已經失去了未來，失去了活下去的資格。”一名年紀頗大的老人滿臉苦澀說出了殘酷的現實。
他的話就像某種可怕的詛咒，瞬間讓在場每一個幸存者都露出了絕望的眼神。
活著，在這個末日般的世界裏是如此艱難，往往一次意外遭遇，就能讓原本看似強大的隊伍在短時間內土崩瓦解。
不過小隊成員的死活，顯然並不是盧克關心的問題。
他此刻正仔細觀察這具傀儡驅趕與無數手腳的連接位置，意味深長的問：“這些肢體是你自己裝上去的？”
“對！”傀儡不加思索點了下頭。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給自己裝那麽多的手腳？”盧克繼續試探道。
“因為它們能讓我變得更加強大！狩獵！然後進化！我……想擁有一個真正的靈魂。”傀儡仰起頭，眼睛裏充滿了極度的渴望。
震撼！
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在盧克心底湧起。
他敢發誓，自己從未見過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執著與渴望。
意願，通常指一個生命體對事物所產生的看法或想法，同樣也是付諸實踐的原動力。
如果一個普通人對於活下去的意願是一，那麽眼前這個傀儡對於獲得完整靈魂的渴望就是一千。
“你……能把血肉、內髒都給我麽？你很強大，假如吞噬了你，我一定能重獲新生。”傀儡緩緩伸出一條最粗壯的手臂，試圖去觸摸男孩的臉。
但遺憾的是，還沒等它靠近，盧克就果斷施展法術，用一道能量立場將兩者隔離開。
隻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對方麵前笑著搖了搖：“不，不，不，我可不會把自己的鮮血、內髒、乃至靈魂給你。恰恰相反，我有可以給你另外一個選擇，一個可以不必去殺戮，但同樣能獲得完整靈魂的選擇。不過前提是，你得告訴你，自己究竟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又是如何覺醒自我意識的？最重要的是，這座古老的城市遺跡中，究竟隱藏了什麽秘密！”
“靈魂！給我完整的靈魂！立刻！馬上！”
傀儡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情緒頓時變得激烈起來，攻擊性也從剛才的基本為零，瞬間提升至最高。
如果不是有一道力場阻擋，它絕對會第一時間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