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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思緒

  “哎,您怎麽回來了?”


  看門的小童正打著瞌睡,看著滄琰走了過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直到滄琰走到自己的身邊,斜睨了自己一眼,那小童才抖了抖精神,趕忙站了起來。


  滄琰擺了擺手,緊鎖著眉頭走進了裏屋。


  那小童舒緩了一口氣,才慢慢地坐了下來。


  滄琰不打算去季羨舟的府邸裏麵想那些東西,有些事情必須一個人靜靜地梳理才能夠得出個所以然。


  她攤開了一張空白的紙,撐著腦袋,一隻手磨著墨水。


  先是從哪裏開始呢?


  滄琰仔仔細細地想。


  應該是從在霖海漁村的時候,溫玄翦將她推了幻境之中,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幻境當中,滄琰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見了一個跟現在的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而且還是第一次見到了薑祗。


  對,薑祗。


  溫玄翦所布出來幻境都是真實的,實實在在的都是他與沈漁的前因後果。那麽,當年那樣子的她,以及薑祗這個人都是真實存在的。


  滄琰提筆,蘸了蘸墨水,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這兩個字。


  這個名字似乎一直在出現。


  然後是某次醉酒之後,李雲深也提起過這個名字。


  滄琰又寫下了李雲深這個名字,在薑祗和李雲深這兩個名字中間畫了一個橫杠。


  這兩個人一定是認識的。


  再然後便是她一直以來做著的那個夢境,那些夢境裏麵都有薑祗。


  還有一個人,看著名字,是叫做阿翎的。


  這個阿翎又是什麽人呢?

  對了,李雲深第一次提起薑祗的名字的時候,也提了阿翎這個名字。


  照這麽說來,李雲深也認識阿翎?

  滄琰趕緊又將阿翎的名字寫了下來,在李雲深和阿翎兩個人的名字中間也畫了一個橫杠。


  李雲深認識薑祗,也認識阿翎,再加上當時在十陽淵之時分明就是李雲深主動喚她的,這麽說來,李雲深認識她們三個人。


  所以自始至終,李雲深其實知道一切?

  不,不對,她的夢境好像是在遇見李雲深之前就開始了。


  但是那個時候她夢裏麵所看見的人都是看不清臉的,所以一直都被她忽略了。


  什麽時候開始做這種迷迷糊糊,卻又真實無比的夢的呢?

  滄琰本來在把玩著手中的那支筆的手忽然一頓。


  因為她忽地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遇見季羨舟開始的。


  季羨舟?

  滄琰念叨著這一個名字,腦海之中迅速掠過幾個畫麵。


  倏忽停下。


  她猛地坐正了。


  滄琰忽視了一點,直至她看見了那個阿翎的臉,她怎麽忘了,這個阿翎同季羨舟,長得有幾分相似的。


  季羨舟也牽扯在這其中嗎?


  滄琰想了想,落筆寫了一個季羨舟。


  這個名字擺在那裏,滄琰思忖片刻,在季羨舟和阿翎的名字中間畫了一個橫杠。


  雖說這個世界上相似之人不在少數,但是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從遇見季羨舟開始,兩個人又都同她或多或少地有關,怎麽都不像是一個巧合。


  最後一次在記憶之中見到薑祗和阿翎的蹤跡,以及她不記得的那個自己,是在青琊的府邸當中,那個沉寂得可怕的屋子裏麵。


  那裏麵堆著的那些畫像,統統都是她們三個人的。


  而且後來看著青琊他們幾個人,似乎還十分重視這個屋子。


  那為什麽他們三個人的畫像會在青琊的屋子裏麵?


  他們重視的到底是這個屋子,還是這個屋子裏麵的什麽東西?

  若是屋子裏麵的東西,這屋子裏麵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畫像了。


  所以……這麽說來,薑祗或者阿翎,他們其中一個人是同妖族有關係的。


  四個名字在紙上,白紙黑字,乍一看有些許觸目驚心。


  滄琰皺了皺眉,看來看去,研究了很久,才發現李雲深是這三個人都認識的。


  她是不是該去問問李雲深?

  而且,更為嚴重的事情是,她有記憶以來一直都是待在這個司命星君府,從未出去過,是誰將她這一段記憶給抹去了?

  又為何抹去?

  若是自己無意丟了這段記憶,為何同自己關係這般要好的戈旗和淺珈二人卻從未跟她提起過這件事情?這麽多年來,她們兩人連一句漏嘴的話都沒有說過。


  在去問李雲深之前,她是不是也該去問問自己的這兩位好友?

  為什麽隻她一人什麽都不知道?

  滄琰將寫了名字的那張紙折了折,按在了桌子上麵,撐著腦袋猶豫著。


  這些話該不該去問,會不會是她們兩個人也不知道?


  壓根兒就不是被她們欺瞞的?


  這個念頭一出,滄琰就不停地念叨著,像是要努力地說服自己一樣。


  滄琰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忽然動作一頓。


  在漁村的時候,淺珈為何忽然出現,來告訴自己沒有情絲這個事情?

  這是不是意味著,淺珈,甚至還有戈旗,這兩個人都不是無辜的,她們兩個人也是知道一些什麽的?


  滄琰手中浸滿了汗漬,她將方才一刻剛剛折好的那張紙又攤開來,在一旁慢慢地添上了淺珈和戈旗的名字。


  有關於情絲……


  前些日子,卷暮曾經向她提起過,說是羲和老人叫他來問自己有關於情絲重長的事情。


  她沒有情絲的事情,羲和老人其實也知道?

  滄琰咽了咽口水,感覺自己的背後有一些發涼。


  若是說淺珈和戈旗兩個人同她關係不錯,所以才知道得更多一些,這個理由倒也還過得去。


  可是為什麽羲和老人也知道?

  她同羲和老人可是一點兒都不熟悉的。


  滄琰顫顫地提起筆,在淺珈和戈旗兩個人的名字下麵又加了一個羲和老人。


  他們竟然都知道一些事情。


  而她自己卻什麽都不知道。


  抹去她記憶,拔去她情絲的人,到底是誰?


  溫玄翦的幻境之中,自己曾經是那麽厲害,為什麽現在自己的術法成了如今這樣?


  以及,滄琰伸出手,稍稍夠到了自己的肩背之處。


  她從前怎麽就一點兒都沒有懷疑過,自己若是真的基本不怎麽出門,不怎麽與大家活絡,身後那道傷疤,又是從哪裏來的?


  這一切全都說不通,無論找出什麽理由,都沒有辦法將這一切都完完整整地串了起來。


  按照這麽說的話,溫玄翦應當見過當年的自己,他會不會知道一些什麽事情?

  有些話她同淺珈和戈旗,甚至李雲深都開不了口,因為她們時常就在自己的身邊,若是貿貿然去問,難免會讓她們猜到了她在調查這件事情。


  她隻能夠從最保險的那一個人開始問起。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滄琰也不打算拖遝什麽。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再也等不及了。


  滄琰落腳在霖海的那個小漁村。


  她在天庭待得有些時辰,離開人間的時候還是大雨滂沱,可如今卻陽光正好。


  離她和季羨舟兩個人來小漁村的時間,差不多已有兩年了。


  兩年的時間,有很多事情都會變了,有的會變得更好,有的卻走向越來越差的方向。


  時過境遷,如今她隻身一人前來,心境也變了不少。


  她憑借著寥寥的記憶走到了曾經的那個屋子的麵前。


  籬笆圍成的院子裏麵,有一個姑娘,頭發隨意挽起,懷裏抱著一個小嬰孩,一隻手拿著一個撥浪鼓,低下頭淺笑著逗著那個小嬰孩。


  陽光懶懶地灑在那姑娘的身上,像是渾身上下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入耳是那姑娘軟軟的聲音低低的笑著,以及那個小嬰孩吱吱呀呀的聲音。


  那姑娘輪廓是熟悉的。


  滄琰有些不忍打破這樣一個美好的畫麵。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還是上前去,輕聲喚了一聲:“阿漁。”


  沈漁聞聲抬頭,碎發隨著風稍稍飄著,她驚喜地叫了一聲:“阿琰姐姐?”


  “是我。”滄琰不由得露出了由衷地微笑,她走上前去,看著沈漁懷中的小嬰孩,驚喜道,“這是你和阿撿的孩子嗎?”


  沈漁不大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現如今的沈漁比兩年前的她長得稍稍高了一些,皮膚也稍黑了一些,五官卻變得愈加清晰而溫柔了。


  兩年前的沈漁渾身還透著稚嫩,可是現在的沈漁同從前真的是大不一樣了。


  也許是嫁了人,做了母親的緣故?


  滄琰看過不少話本子,很多話本子裏頭都是這麽寫的,一個當了母親的人,總歸是脫胎換骨的。


  她懷中的小嬰孩委實可愛,滄琰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那個小嬰孩的臉蛋。


  小嬰孩咯咯直笑,伸出雙手將滄琰的指頭握住了,小小的眼睛笑成了一道縫隙一般。


  沈漁也跟著笑:“阿琰姐姐你看,他很喜歡你呢!”


  滄琰頓時被女子慣有的母性光輝給籠罩住了,有一下沒一下地逗著那個小嬰孩,小嬰孩笑個不停,滄琰也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逗著逗著,沈漁隨口問道:“阿琰姐姐這次怎麽沒有和季公子一起來?”


  提起了季羨舟,滄琰才記起來了自己前來找他們的目的,臉上的笑容便微微有一些凝住了。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們家阿撿呢,我……有些事情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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