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回來了
陳皓傑依舊騎著他那輛笨重碩大的摩托車過來的，隻是腳穿皮鞋，身穿黑大衣的裝扮相對比較儒雅，騎車可是拉風耍酷的風格。
並且這大冷天的，寒風凜冽，他怎麽還騎著這車？
“他十八歲時暗戀的那個女孩就是你吧？”待所有客戶都離開酒店，童芯走到程雨琪身側低聲問道。
“我倒沒看出，你是一個為了公司發展願意犧牲色相之人。”程雨琪沒有回答童芯的話，轉身冷言諷刺。
童芯沒有生氣，她輕笑道：“怎麽會是犧牲色相，找一個在政府單位上班的男朋友是一個很棒的選擇啊……隻是你這是什麽眼神呢？吃醋？”
“童芯，你是一個月收入上萬的美業精英，不要太做賤自己，看低自己，找男朋友不是你這樣找。如果監督局派來的是一個已婚老男人，公司還讓你三更半夜送產品過去，你又打算作何想？”
程雨琪壓低嗓音，嚴肅地問向童芯。
童芯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看向程雨琪的眼神中情緒不明，最終沒有再接話轉身走開。
程雨琪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打車回家，一側的屈薇薇從員工人群中鑽了出來，興奮地跑向程雨琪。
“雨琪！剛才那騎摩托車的，不就是那天……”
她大聲地嚷嚷著，程雨琪連忙捂住她嘴巴，打斷她的話。
“你看花眼了，不要再說了！”程雨琪瞪了屈薇薇一眼。
屈薇薇看到了程雨琪的眼神，想到那騎車者的身份正是上台講話的監督局司長，便連忙閉緊了嘴巴。
“呃……雨琪……你……”屈薇薇臉色又變了變。
“沒什麽要緊事就不要說了，有時候事私下再說！”程雨琪可不想再聽屈薇薇說什麽了。
“你……你老公來了……”屈薇薇的目光投在程雨琪身後，她知道程雨琪已經搬離了她老公家，準備離婚了，這會看到吳梓軍過來，在程雨琪轉頭之前告訴她，應該算要緊事吧。
程雨琪吃了一驚，但還是轉頭看向了身後。
吳梓軍穿著一件灰色夾克，深藍牛仔褲，腳踩一雙白色板鞋，微笑著朝程雨琪走了過來。
重點是，他還手捧了一大束鮮花，玫瑰花。
“哇……好漂亮的花……”
“這不是程經理的老公嗎，好浪漫啊……”
“太感動了……”
“怎麽跑公司來秀恩愛啊……虐死我們這些單身狗啊……”
“太浪漫了……要是有人送花給我我一定會哭的……”
員工們七嘴八舌地遠遠圍觀，程雨琪朝吳梓軍走了過去，她希望二人的談話聲可以在公司同事的聽力範圍之外。
“辛苦了……”吳梓軍溫潤笑著，將手中的花遞給程雨琪。
“什麽時候回來的？”程雨琪緩緩接過他手中的花。
三年前她主動要求吳梓軍給她送花，卻被拒絕。如今命運真是作弄人，昨天收到陳皓傑送的花，今天就收到吳梓軍送的花。
這花，她不想接，可又必須得接。
“中午回來了，把咱們家裏收拾了一下，然後就過來找你了。”吳梓軍先是去了臻麗公司，前台認識他，自然告訴了他開會酒店的位置和散會的時間。
程雨琪對吳梓軍的突然好友態度比較不理解，這幾個月幾乎沒聯係，就算有聯係也是不歡而散。
這一切都是在得知她將孩子打掉後變得如此的，可是如今怎麽又突然回來並且還對她如此示好呢？
咱們家裏？嗬嗬……
程雨琪不想在公司眾多人麵前與他爭執或者鬧出尷尬氣氛，低聲問道：“車停哪兒了？”
吳梓軍連忙在前邊帶路，瞄到她側肩包包比較沉重，連忙抬手想去幫忙。
程雨琪將手中的花遞給他：“你幫我拿這個吧。”
“包我也幫你拿吧……”吳梓軍說道。
程雨琪搖搖頭，拐角處已經看到吳梓軍停在停車場的車，邁步走了過去。
在車的斜後方，一輛黑色雅馬哈摩托車靜靜地停著，程雨琪沒有看到，陳皓傑正怒氣衝衝地看著她上了吳梓軍的車。
“你累不累？咱們要不要先去看一個電影再回家？有個好萊塢大片的第三部出來了，前麵兩部咱們都一起看了，這次也去看看吧。”
吳梓軍一邊開車，一邊輕柔問向程雨琪。
“吳梓軍，離婚協議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裏，你有沒有看到？”
程雨琪很累，她想回家睡覺，她沒有精力再跟吳梓軍去演一對相敬如賓的模範夫妻。
現在他在開車，程雨琪真不想在此時跟他講這些。開車不能分心，若太讓他分神，難免會有無法預料的危險。
“這個紅綠燈左拐，直走幾百米有一個茶吧，去那兒坐坐，咱們聊聊吧。”程雨琪對著一聲不吭的吳梓軍說道。
到了茶吧，輕柔的音樂搭配著慵懶頹廢的女聲哼唱，讓人整個心境都變得平緩，不由自主去沉思。
來這個地方的，沒有一個是興高采烈的。
因為這裏，就適合孤獨者還有心事重重的人一邊喝茶一邊聽音樂。
“離婚協議我已經把它撕碎了，這兩個月我冷靜思考了一番，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攜手度過這一輩子。”
吳梓軍點了一杯綠茶，鄭重其事地對程雨琪說道。
“你媽又對你施壓了？不準你做吳家首個離婚者？”程雨琪輕笑一聲，自然而然問出。
聽著那聲“你媽”，吳梓軍微微皺眉，他看到程雨琪的雙目中無欲無求，有點忐忑自己今日能否說服程雨琪跟自己一同回家。
“雨琪……忘掉那灰暗的過去吧……我用我未來的全部人生向你起誓，今生不會再有任何欺騙……”吳梓軍懇求道。
“吳梓軍，有時候我也想過，你活了快三十年，你最愛的到底是什麽？或者說是，你最愛的人到底是誰？”
程雨琪眼前放著的是一杯冰水，任何味道的茶水此刻在她嘴中都是索然無味，隻有這冰水才能在這寒冷天氣表現她對吳梓軍已經死心。
“其實你並不是特別喜歡我，隻是因為我是你妻子，所以才給我關心給我照顧。你愛的……隻是你的妻子，法律上跟你結合的那個人，對嗎？”程雨琪伸出纖細的指尖彈了彈冰涼的水杯，繼續說道。
吳梓軍將整個後背靠在軟椅靠背上，他無力反駁程雨琪所言。
她說的，聽起來似無稽之談，又似著實有理。
“可你是我認定的妻子，也是我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我自是愛你的，沒有任何假如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吳梓軍思考一番，認真說道。
“如果你現在不想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我可以等。隻是你爸媽還有我媽已經清楚了我們的現狀，我們也沒必要演戲了。吳梓軍，我很享受現在的自由時光。”
程雨琪的眼睛微微發酸，她歎了口氣，說出了這番讓吳梓軍臉色慘白的話。
吳梓軍猛地一錘桌子，砰的聲響在這隻有輕柔音樂的地方顯得額外突兀。
程雨琪不想再說什麽考慮考慮的話，既然父母們都已經知道，特別是她母親程秋珍，那她自然沒有什麽需要顧忌的了。
“為什麽一定要如此決絕？什麽理由讓你非離不可？難道僅僅是因為我的婚前背叛？還是因為對方是你的姐妹……”
吳梓軍語氣由高到低，想起程雨琪和秦穎的關係，他也無可奈何。可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並且無法重來，現在他期盼的，就是程雨琪的原諒和釋懷。
“梓軍，她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隻要想到這個，我就沒法原諒你。這段婚姻就算繼續維持下去也隻有苦澀味，再也不會有快樂了。”程雨琪說起這個，滿嘴都已經泛起苦澀味。
吳梓軍身體晃了一下，他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可能去對她終生負責，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的刻意為之，我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於她我已經仁至義盡，該做的我都做了……”
吳梓軍的態度很堅定，亦如程雨琪想要離婚的態度同樣堅決。
這段談話隻能不歡而散，眼見夜色越來越濃，程雨琪表明了自己不會再跟他回去的念頭，吳梓軍知道無法改變這個現狀，但還是開口告訴她，明天元旦節，他父母還有她母親都會去家中聚餐。
“這是誰組織安排的？”程雨琪非常不喜歡這種她必須得參加又不跟她商量的聚餐。
“我媽安排的……也可以說是兩個媽媽一起安排的……她們……都希望我們能重歸於好……還有我爸……”吳梓軍輕聲說著，將杯中最後一點茶水一飲而盡。
“如果今天你不願意回去……那明天就早些過來吧……你住哪兒，我現在送你過去，然後明天早上過來接你……”吳梓軍想了想，繼續說道。
“如果可以，我想說我真的不願去參加聚餐。你知道嗎，很累，比工作出差應付客戶還要累……”程雨琪站了起來，桌上的冰水她一口沒動，原本隻有大半杯，現在已經快成滿杯了。
“對不起……雨琪……我理解你的心情……”吳梓軍歉聲說著，卻也不敢讚同她不過去。
“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送，明天我也會自己坐車過去……你回去吧……”程雨琪拒絕了吳梓軍要送她回去的準備。
這個茶吧，離她的28層小窩位置比較近，她隻要步行半個鍾頭就可以到達，當然今天她不會選擇走路散步。
“那……這花你帶著回去吧……”來到車邊，吳梓軍連忙將那一大束玫瑰花捧了出來。
“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這花你還是留著放你家做裝點吧……”程雨琪笑了笑，神情冷淡，直接揮手一輛出租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