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矜持決堤
程雨琪雙手環住雙臂站在噴水的花灑後方手足無措，陳皓傑就那樣看著她，看著她一件不剩地脫掉了所有的衣物，再看著她滿臉通紅地蜷縮在角落無比慌亂。
“你緊張嗎？”
陳皓傑問道。
程雨琪咽了一口口水，輕輕點頭，這種身無遮物的感覺讓她極度心慌。
“你想要嗎？”
陳皓傑繼續問道，這句話卻讓程雨琪的心咯噔一下，她顧不得羞澀，抬眼直視陳皓傑。
“你什麽意思？”
陳皓傑笑出了聲，他慢慢後退，走到門邊再指了指自己的下身冷聲對程雨琪說道：
“你看，它對你沒想法。程雨琪，你的魅力不如從前了……”
程雨琪的臉頓時火辣辣，她顧不得遮攔身上，抬手指向陳皓傑，憤怒得牙齒咯吱咯吱響：
“為什麽要用這樣一種方式羞辱我？”
她已經拋開了所有遵守道德的條條框框，她已經打算徹底忤逆母親的命令，她已經做好了被世人辱罵的準備。
得到的，卻是赤身相待的致命侮辱！
“我沒有羞辱你，我隻是實話實說。本來我也是準備跟你好好翻雲覆雨一下，可它沒想法我也無奈……”
陳皓傑聳了聳肩，眉眼間的冷意消散，換成了輕鬆的口吻。
“你好好洗個熱水澡吧，然後在我這休息一晚或者我送你回去也行。”
見程雨琪依舊狠狠地瞪著自己，整個人氣得放肆抖動，陳皓傑彎腰拾起自己的衣物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程雨琪狠狠掃了自己一個耳光，抑製住即將落下來的淚珠。
她撿起花灑掛了起來，然後用力搓了搓臉，還有剛才被陳皓傑目光掃過的每一寸肌膚，她都狠狠地搓了起來！
找個陌生男人來次1夜情，都不會遭受如此碎心的羞辱！
關門出去的陳皓傑沒有穿上衣裳，而是光著膀子跑到陽台大口喘氣，讓冰涼的冷空氣覆蓋住自己所有皮膚。
參軍這些年，自己的定力變得很強，才能讓他剛才在程雨琪麵前好好偽裝了一把。
低頭望了望已經傲然抬頭的“小傑”，陳皓傑苦澀地歎了口氣，看到她痛苦的模樣，自己很爽嗎？
明明自己也心疼得要命，為什麽還要說那種話！
明明知道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為什麽又讓她裹上防彈衣！
還是對她當初狠心離開自己懷恨在心嗎？還是對她當初絕情分手耿耿於懷嗎？
不是說好了，隻要她願意，自己就會陪伴她，直到自己厭倦她為止嗎？
陳皓傑揮起拳頭狠狠砸了下牆壁，為何能自控生理，卻不能自控心理！
不，好不容易可以再次相處，好不容易可以恍若回到過去，他不能這樣去虐她虐自己！
陳皓傑衝到浴室門口，準備開門進去，想了想他將放在把手上的手鬆開準備拍拍門，告訴程雨琪自己要進去。
可轉念一想，程雨琪定是不會同意自己進去的，剛才他已經狠狠傷了她！
聽到裏麵還有嘩啦嘩啦的水聲，陳皓傑一咬牙，直接走進主臥，然後從衣櫃暗門直接跨了進去。
心情已經恢複平靜的程雨琪用熱水衝去了滿心的雜念，還有滿身的疲憊。
她對陳皓傑情未泯，這已經無法否定。
她承認自己跟陳皓傑重逢後的每一次相處，自己心跳加速的感覺都是跟吳梓軍在一起時完全沒有過的！
她的愛情一開始就給了陳皓傑，隨著平淡無波瀾的婚姻之路開啟，她的愛情就被塵封進了冰窖，現在陳皓傑回來了，這種愛恨交織的感覺更讓她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可她不再是青春年少時的那個自己，這份認清的情愫，她不會去表達更不會去證明。
陳皓傑因為她和何筱筱的事丟了工作，投入的財力打了水漂，她不能放任不管更不能漠然無視。
感恩，這是她要做的。
就算是以身相許。
剛才隻是自己的報恩被陳皓傑拒絕了而已。
程雨琪這般想著，對陳皓傑便不再有怨氣。
“唉！”她歎了口氣，讓迷茫的雙目恢複清澈，轉身想拿毛巾擦幹身上的水珠，便看到陳皓傑神不知鬼不覺的又冒了出來！
剛才自己思考得太出神，他何時進來的自己都不知道！
門不是被自己反鎖了嗎？程雨琪細細思索，才想起這浴室廁所是直通他的主臥的。
算下來，這是第三次他們在浴室相見，第一次是她高燒被作為房東的陳皓傑抱進浴缸泡澡降溫，第二次是元旦那天她在浴缸中雙腿抽筋陳皓傑過來幫她調整好，第三次便是今天了……
都坦誠相待這麽多次了，程雨琪也沒什麽好遮掩的，她對自己剛才的羞澀感到可笑。
淡淡瞟了陳皓傑一眼，程雨琪關了花灑的水，淡定自若地拿著毛巾給身上擦水。
她無視他的存在！更無視了他身體的變化！
陳皓傑大步跨過來，直接掰過程雨琪的身子將她手中的毛巾強行扯了扔在地上，對準嬌豔欲滴的紅唇，直接將自己冰涼顫抖的唇印了上去！
程雨琪大驚，他身體冰涼得讓她有些抵觸，甚至連他嘴中的氣息都如被冷空氣侵占。
這個吻，濃鬱的苦澀感。
陳皓傑壓抑得痛苦，程雨琪無法抗拒的窒息。
“我愛你……”
陳皓傑的體溫已經逐漸升了起來，他將程雨琪狠狠地摟在懷中，鬆開她的雙唇嘶啞說道。
這三個字，注滿了他所有真情。
波濤洶湧的侵襲，笨拙而熱烈的占有，溫暖而輕柔地舔舐著彼此的傷痕。
愛如最初，疼之入骨，周圍的萬物已經失去了光澤，他們帶著彼此進入了最初的，亙古的，純粹的最美時刻。
沒有世間的浮華，沒有屋外的喧囂，甚至沒有無所不至的光線，無孔不入的聲音，隻有絕對的擁有與感受彼此的一切。
程雨琪就這樣淪陷著，給予著，放縱著……
她甚至覺得，真真切切發生的進行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觸就碎的虛境，幻境。
…………
程雨琪很困，可是她不敢睡去，靜靜地蜷縮在陳皓傑的懷中，她睜大眼睛望著昏暗微亮的窗外不願閉眼。
他的心髒撲通有力，震得她覆在他胸膛的腦袋也微微起伏。
陳皓傑抬手撫摸著程雨琪的長發，還有些微微濕漉。
“給你媽回個電話吧。”
這是回複安靜後陳皓傑開口對程雨琪說的第一句話。
他已經知道程雨琪的手機在她母親手中，也看到程秋珍用程雨琪的號碼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
“再不回，你媽會報警的……”
見程雨琪不做聲，陳皓傑捏了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柔聲說道。許是感覺到她肩膀有點發涼，連忙將被子往上扯了扯，隻讓她露出一個腦袋在外。
程雨琪接過手機，正準備翻開通話記錄，一個紅色愛心模樣的來電跳了出來。
“快接……”陳皓傑皺了皺眉頭，看到此刻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多，程雨琪的母親卻還沒有休息，他突然覺得程雨琪沒有對程秋珍報個平安是個錯誤的做法。
程雨琪轉了個身，將原本趴在陳皓傑懷中的身子變成仰躺。原來他對自己電話的署名就是這樣一個標誌呀，程雨琪心底暗暗笑了笑。
“……”接通電話，程雨琪沒有說話，電話那頭也是一片沉默。
“你終於接電話了……”程秋珍長長地歎了口氣，聲音有些虛弱。
不知道她這句話是對陳皓傑說，還是對程雨琪說的。
“媽，是我……”程雨琪平靜開口。
“我知道是你……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琪琪……你沒事就好……”
程秋珍的聲音似乎瞬間蒼老，不挺重複著那句話。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程雨琪沒有太多動容，她抬起食指放入嘴中狠狠咬住，她不想讓自己被母親可憐的模樣衝散此刻的溫暖！
陳皓傑將她食指拿出，緊緊握在手中，怎麽可以傷害自己呢……他心疼地瞪了程雨琪一眼。
“是媽錯了……你平安就好……回來拿手機吧，好多未接來電呢……”程秋珍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還有哭腔。
“……明天再回去吧……我困了……媽，你也睡吧，我會聽話的……”
程雨琪終是忍不住，從陳皓傑懷中離開，坐了起來。
裸露的後背暴露在空氣中，讓她打了個寒顫。
陳皓傑連忙用被子將她裹緊，也繞開了他們肌膚的再次相觸。
他知道，從接通這個電話開始，他們之間就再也無法親密無間了……
“琪琪，以後不要再做那樣的傻事，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你知道嗎，我跑到樓下去找你，找了好久都隻找到你的一隻鞋子，我想喊人幫忙我更想報警，可我知道，你若沒事，讓別人知道你在陳皓傑那裏，他們吳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孩子啊，琪琪啊，寶寶啊……你能理解媽的一片苦心嗎？我的命都被你嚇掉了一大半……媽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以後也不準再嚇媽了……”
程秋珍嗷嗷哭了起來，像個無助的孩子，但更是一個淒慘的中年女子的滄桑模樣。
“媽，別哭了，我就回來……”
程雨琪鼻頭一酸，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邊電話還沒掛斷，屋外頭就響起了劈裏啪啦的捶門聲。
程雨琪一驚，連忙回頭看陳皓傑，陳皓傑也有些意外，這三更半夜，會是誰？
他起身穿上浴袍，再示意程雨琪別出門，他出去看看。
客廳的燈還是開著的，門外急促的敲門聲卻一直沒有停止，不知疲憊又不知歇氣。
陳皓傑打開貓眼蓋，從貓眼內見到來人後，他的警惕心才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