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這就是道

  隨即，林凡輕笑著，將磁光本源，收入了懷中，微微的搖了搖頭，消失在了空中。


  此番，前來北極，所有的事情，卻是有了，完美的結局，現在，隻要前往盤古殿，解決巫族之事，他又可以，輕鬆好久了。


  此時，後土的祖巫殿中，林凡離開了之後，後土請來了，其他三位祖巫。


  執掌空間的祖巫帝江，執掌風雨雷電的祖巫奢比屍，執掌時間的祖巫燭九陰。


  燭九陰等三位祖巫，都在靜靜的聽著後土的講述，從林凡降臨，到林凡離去，發生的事情。


  事無巨細，後土一一講述，沒有任何遺漏，這關係到，祖巫的決議，也是關係到，日後巫族的命運，後土不敢，有絲毫大意之處，每一個細節，都是解釋的清清楚楚。


  等後土說完，整個祖巫殿，頓時之間，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寂之中，四位祖巫，都是陷入沉思之中。


  四周空氣，似乎都被凝結了一般，道道煞氣，從祖巫體內閃現，整個祖巫殿，充斥著湮滅萬古的開天煞氣。


  沉重的喘氣聲，不時從空中傳出，四位祖巫的麵色，都是有些難看，驕傲無比的祖巫，何曾受到過此等侮辱？

  一方麵，是傳承自盤古的祖巫榮耀，一方麵，關係到巫族的傳承與未來，每一位祖巫，都要細細權衡，仔細思量。


  “你是說，他要送我巫族一樁機緣，換取十分之一的父神心髒？”燭九陰麵色恢複平靜，打破可怕的沉寂，開口問道。


  他的手中，那根拐杖似地木棍，瞬間化為一個，巨大無比的鑰匙狀物，不斷的轉動著，劃破時間長河，顯現未來的種種，一幕幕，從祖巫麵前閃過。


  巫妖興盛，天河倒傾，不周山倒塌，似乎未來的大勢，盡數在燭九陰的掌控之中，遙望未來，巫族，有繁華昌盛之際，亦有悲痛之音，跨越萬古，遙遙傳出。


  後土美眉輕凝，宛若羊脂玉一般的麵頰之上，閃過凝重的神色，沉聲說道：

  “嗯，事情就是這樣的。”


  燭九陰手中的鑰匙狀物，直接飛到高空之中，在祖巫大殿之中轉動，每一轉，似乎都有穿透未來的力量，這股力量，似急似緩，仿佛容納時空為一體，刹那之間，即為永恒。


  若是讓林凡，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的話，立即就可以知道，燭九陰這位，巫族的實際掌控者，此時，已經觸摸到了，至強者的門檻，實力絲毫不弱於孔宣，刹那永恒，正是時間的真諦。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上下四方，極為空間之力，古往今來，極為時間之力，宇之力，宙之力，修煉到極致，更是可以抗衡，鴻蒙三祖的初之力，始之力，末之力，逆轉時空，操縱過去未來，擁有不可思議的威能。


  良久，燭九陰探出，枯瘦的左手，抓回空中懸浮的鑰匙狀物，重新化為一根，樸實無華的拐杖，宛若一截朽木一般，隨時都可能隨風逝去。


  “大哥，意下如何？”帝江猛然睜開雙眼，一雙銀眸之中，宛若網狀的空間之力，籠罩天地，似乎處處皆為虛空，而帝江，就掌控著億萬空間，縱橫天地。


  帝江的身旁，奢比屍緩緩的睜開雙眸，也是望著燭九陰，粗獷的麵容之上，一雙似牛眼般大小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等待著燭九陰的回答。


  “後土，還是你來說吧！”燭九陰長歎一聲，枯瘦的麵容之上，閃過一絲疲憊的神色，有些無奈的，望了後土一眼，方才開口說道。


  “大哥，小妹感覺，此事，我等沒有選擇的機會，那一位，沒有出手直接搶奪，已經是看在，盤古一脈的情分上了，否則，以他的霸道，當初，在紫霄宮中，都是直接抽出了，三清身上的父神烙印，又豈會顧及，我等心中的想法？他能夠前來巫族，也不過是，給我們巫族一個，選擇的機會罷了。”


  後土美眸之中，閃過智慧的光芒，周身，似乎籠罩在一層，聖潔的光芒之下，肌膚似雪，神聖無比，宛若天神一般。


  “這麽說，我們祖巫，還要感激他了？”奢比屍雄渾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誰，都能夠聽出他心中的不甘。


  帝江模糊的麵容，乍然之間，閃現出俊美的臉龐，一雙銀眸，鼻如懸膽，朱唇皓齒，天庭飽滿，氣宇軒昂，帝江，渾濁的外表之下，竟然有著如此雍容華貴的美貌。


  他銀色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縷寒光，似刀鋒般劃破長空，激起道道空間波紋，高聳的鼻梁之上，也是微微有著褶皺閃現。


  “那到不必，可惜，我等祖巫，沒有抗衡那一位的實力，否則，何以至此？”後土輕聲開口說道，似在安撫奢比屍，又好似在說服自己一般。


  “一樁機緣，換取十分之一父神的心髒，那一位，倒是好算計，不費吹灰之力，從我等祖巫手中，取走此等聖物。”帝江似有譏諷的開口說道，聲音之中，有著遮掩不住的寒意，他們祖巫，何其驕傲，若不是有著巫族牽掛，寧願戰死，也不願承受此等侮辱。


  “強者為尊，那一位，可是真正站在天地巔峰的存在，比起當初，混沌之中的三千混沌魔神，也是不弱分毫，甚至，我隱隱約約間感覺到，他可能有著，超越父神的實力。”後土輕撫額前秀發，幽幽的開口說道。


  “他真的有那般實力嗎？”奢比屍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仿若牛眼般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有些難以置信，要知道，他們祖巫的最高目標，就是成就盤古那般，頂天立地的存在。


  “後土所言，確實屬實，那一位，日後更是有著，超脫這方世界的實力，破道而出，成功超脫。”燭九陰蒼老的聲音，在其他三位祖巫耳邊響起。


  也許，後土的話，難以讓帝江和奢比屍信服，但是，燭九陰的話，無疑，就是定海神針，擁有著無可置疑的權威。


  燭九陰，不僅是巫族第一智者，更是祖巫之中，最為強大的存在，看透時間真諦，指引巫族未來，可以說，巫族可以沒有其他任何一位祖巫，但是，燭九陰，卻是不可或缺的，沒有了燭九陰的引導，巫族，不會有今日的繁華昌盛。


  “也好，與那一位結下一段善緣，日後，也算是給巫族，留下一條退路，隻要我等巫族，還是以父神為尊，他就不會，讓巫族滅亡。”帝江銀眸連連眨動，遙望虛空，似乎看到了，巫族的末日一般，巫族，也是需要有一條退路，無疑，林凡是最好的選擇。


  “我等祖巫，終有重歸父神懷抱的一日，交好這一位，也算是為日後的巫族，留下一條真正的退路吧，那些真正站在天地巔峰的強者，是不會容忍任何種族，獨霸洪荒世界的，無論是巫族，還是妖族，太古遺族，都不過是他們的棋子罷了。”奢比屍有些意誌闌珊的開口說道。


  他那粗獷的麵容之上，閃過複雜的神色，除非他們祖巫證道，否則，巫族，即便有著鼎盛繁華，也不過是過眼煙雲，終有塵歸塵，土歸土的一日。


  巫族，不懼任何戰鬥，戰天戰地，他們以戰死為榮耀，以重歸父神懷抱為理想，橫行洪荒大地，他們，想要守護這片，他們最為尊敬的父神，身化的大地。


  不同於妖族的皇者，帝俊，始終有著各種野心，千般謀劃，萬般手段，他們巫族的目標，就是如此簡單，真實。


  “嗯，洪荒世界的大神通者，太多了，日後，我等重歸父神的懷抱，他們難免會威脅到我等後裔的生存，隻能趁著巫族鼎盛之際，威逼他們立下誓言，日後，不得親自出手，誅殺任何巫族，掃平三山五嶽，我等，也是沉寂太久了，也是時候出手了，這是我等留給後輩的最後一份力禮物，若是他們，連那些大神通者的門人弟子，都是無力搏殺，那就真的說明，巫族，氣數盡矣，縱使我等複生，也是束手無策。”後土美眸一閃，沉聲說道。


  此刻，已經將巫族，最後一條退路，都給安排好了。


  “此言甚是，我等殊死搏殺，豈能讓那些宵小之輩，撿了便宜，日後，隻要他們無法親自出手，擊殺我等巫族後輩，巫族，將永存世間，待我等日後，重新歸來。”帝江點了點頭，他們要給巫族後輩，留下一個穩定的環境。


  以道心立誓，沒有任何強者敢於違背，否則，定然難以逃過生死大劫。


  道心，就是一位強者的本心，看不清自己的本心，談何成道？


  那些看不清，自己本心的強者，也是難以有著什麽成就的，更是無法對巫族，產生任何威脅，至於那些，站在天地巔峰的強者，想必，也是不會無聊到，無緣無故的抹殺掉巫族，況且，林凡定然不會，坐視巫族滅亡的。


  隻要將那些，坐山觀虎鬥的散修解決掉，巫族，將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當他們再次歸來之際，方能重樹巫族榮耀。


  “此事，就這樣定下了，不過，也要讓那一位，許下諾言，保我巫族不滅。”燭九陰睜開雙眼，眼中有著日月星辰閃現，時間長河在緩緩的流淌著，他緩緩的開口說道。


  “謹遵大哥之令。”頓時，其他三位祖巫，異口同聲的說道，沒有任何遲疑。


  ………………


  此時，雪山之上，畢方正站在山峰之上，望著遠方，不由有些出神，火紅色的長裙，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更顯風采，她小臉有點紅撲撲的，宛若一個紅蘋果一般，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動著，漸漸有了光彩，長長的睫毛，不時閃動，長長的馬尾辮，在她身後甩動著，猶若脫兔。


  一道藍色的身影，閃現在她的身旁，銀鈴般的笑聲，在空中回蕩著，藍靈兒麵帶笑意的來到畢方的身旁，宛若一個美麗的精靈一般，在雪地之上，翩翩起舞。


  “靈兒姐姐，你說，為什麽，世間，要有爭鬥呢？”畢方眼中，有著迷惑的神色閃過，不解的開口問道藍靈兒。


  望著畢方充滿迷惑的眼神，藍靈兒心中，不由有些感慨，再尊貴的出身，都是難免會有一些困惑，即便是，強如她的師祖，也是無力逆轉，生命的曆程，心靈的成長，唯有經曆風風雨雨，方才會成熟，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感悟，當年，她也僅僅是，海中的一條，毫不起眼的金色鯉魚罷了，不過是機緣巧合，偶遇她的師祖，方才有了，生命騰飛的起點。


  不同於畢方，從小就是一株，成長著溫室中的花朵，沒有經曆過任何風雨，終究是生活在，完美的童話世界之中，她從小就經曆了，世間各種磨難，父母雙亡，仇敵追殺，備受欺淩，這讓她很快，就成長了起來，這是心靈的成熟，與修為無關。


  此刻，藍靈兒忽然明白了，她的師祖的用意，唯有讓畢方，自己行走世界，親自經曆這山山水水，風土人情，睜開雙眼，真正的看看這方世界，畢方，日後，方能不受他人影響，形成自己的世界觀，找到自己的道，走向巔峰，成就自我。


  修道，即修心，沒有強大的心靈修為，強橫的意誌力，在強橫的法力修為，神通道法，終究會宛若鏡花水月一般，化為泡影，而她的師祖，為畢方鑄就了，最好的根基，至於其他的，就要看畢方自己，日後的努力了。


  認識這方世界，感悟世界的運轉與法則，這，就是道。


  道，與法不同，道可傳，法不可輕傳。


  道，就是對世界的認知，心靈的感悟，悟道，就是感悟世界的運轉。


  而法，求得就是長生，修的就是神通，混沌魔神，雖然法力神通無敵，終究是沒有感悟過道，終究會被自己的力量所迷惑，走向無邊殺戮，淪為惡魔，喪失自我，與大道無緣，幾乎盡數隕落於開天大劫之中。


  道，離開了法，無法求得長生，法，離開了道，就會迷失自我。


  這也是道可傳，法不可輕傳的原因所在，傳下道，不會沾染因果，於天地有大功德，傳下神通大法，就會牽扯到，無邊因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