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傍晚時分,桑晚下班後,拖著疲憊的身軀,擠公交回家,整個過程,就像是在雲裏霧裏似的,飄忽不定,浮浮沉沉,不真實的可怕。
也許是今天回來的太早,家中隻有陳媽媽一個人,在埋頭做飯,看已經上桌的餐色可知,今晚也許有什麽重要的人,會來拜訪。
事情也果真如桑晚所想,廚房裏的陳媽媽,聽到客廳裏不小的動靜,於是出來看了看,沒曾想是桑晚回來了,看陳媽媽的神態,有些失望。
桑晚微愕,她什麽時候淪落到桑晨的地位了。
“晚晚,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陳媽媽一邊切菜一邊隨意的詢問。
她看了看背對著她的陳媽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壓製內心的不安,至少她還是沒準備好該如何開口,隻能彎腰停頓下來,脫下鞋子,再慢騰騰的拿出旁邊的拖鞋換上。
“嗯?晚晚?”陳媽媽放下手中的菜,轉身看了看客廳內正在穿拖鞋的桑晚,寵溺的笑了笑,繼續做飯切菜。
穿好拖鞋的桑晚,仔細的抱著自己的小包,往臥室裏走去,還不忘說一句:“沒加班,媽,爸呢?”
“在書房和他得意門生聊天呢!”臉上的笑意直達眼底。
桑晚頓下腳步,她怎麽沒聽說過,什麽得意門生?仔細想想,好像她連桑爸爸和陳媽媽到底是做什麽的也不是清楚,小時聚少離多,長大才好點,想到這兒,桑晚不知怎滴,有些默然。
“前些天的約會怎麽樣了?後續……”陳媽媽揉揉眉心,欲言又止,想來是發覺家裏有客人,討論她的問題多少有些不方便,可是現在不問又怕過會兒忘了,隻能說年紀大了,記憶不好。
桑晚自然知道陳媽媽的意思,後續自然是沒有的,可是當然不能明說,否則又該問東問西,她也答不上來,難免露出馬腳的。
陳媽媽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心裏有數,對著女兒招招手。
桑晚眨眨眼睛走了過去,陳媽媽順勢把尚未處理好的蔬菜,交到桑晚的手上。
桑晚再次眨眨眼,陳媽媽見狀,決定還是先把她家女兒嫁出去,才是是關鍵,讓她出去禍害別人比較好,父母生來就是受罪的。
桑晚手足無措的拿起菜就開始清洗:“也沒怎樣,就是挺好的。”
陳媽媽,看了看她家女兒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就想起了書房裏的那個桑爸爸的得意門生,貌似不經意的問道:“你要不要多見幾個?”
桑晚一驚,手裏的菜葉就被她給拽掉了,陳媽媽拍了下桑晚的手,示意她放下,站到一邊去。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挑三揀四的,以後老姑娘說的就是你!”陳媽媽半是寵溺半是切齒。
桑晚看了看現在平坦的小腹,以後,可不就是嫁不出去了?陳媽媽確實也沒說錯。
“學傻了,學傻了,當初就不該讓你跑去幹記者這一行,估摸著脾性能改改,得,越來越笨,去,書房找你爸。”陳媽媽打發桑晚離開,現在確實問不得,省的沒完沒了,讓人看了笑話,還真以為,她家姑娘嫁不出去,不過,那個小夥子看起來真不錯,儀表堂堂的,陳媽媽是越看越滿意,至於挺好的馮唐,早就成了過去式。
話應剛落,桑爸爸就和他所謂的得意門生,從書房內出來了。
桑晚還未抬頭,就聽到一句溫厚的嗓音,禮貌性的跟她打了聲招呼:“這就是老師經常提起的小師妹?”
桑晚還未說話,就被桑爸爸打斷了:“算不得小師妹,不搭邊,經常給你提的小師妹另有其人。”
桑晚沒聽懂他們的對話,至少她不知道他們嘴裏的小師妹是誰?
不過有些意思是明白了,是了,不說,當初沒有應桑爸爸的要求去當兵,就連報的專業還是臨時改的,不知又想到了什麽,一陣委屈自是少不了,摸摸肚子,勉強笑了笑。
“晚晚,我女兒。方書雷,你爸以前的得意門生。”你還別說,桑爸爸的介紹方式,當真別出心裁,不過效果卻顯而易見,至少能讓桑晚,不尷不尬的和方書雷坐在一起聊天。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方書雷在桑爸爸走後,問道。
桑晚呆了呆,仔細想了想,搖搖頭,她確實是不記得見過,眼前這位和馮唐氣質頗像的人。
“大概是記錯了。”
“嗯。”桑晚時不時,看看廚房的方向,對於一去不回的桑爸爸,心裏說不出的埋怨。
要說桑爸爸今天為什麽會邀方書雷來他家做客,一來確實多年未見,二來,跟陳媽媽是有點的關係的,畢竟陳媽媽一直沒有聽到桑晚主動提起過馮唐,自然是覺得她家女兒不滿意人家,所以本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想法,又動起了心思,鼓動桑爸爸配合她,三嘛,其實就是桑爸爸自己的意思了。
前幾天,桑修因替陳媽媽曬衣服,被衣服上的純狐狸毛給不小心的蹭了,當時紅疹就密密麻麻的開始冒出來,沒辦法,隻能瞞著陳媽媽,到附近的醫院看了看,誰知,竟然看到了他家閨女和一個男人在獸醫院門口拉拉扯扯的,光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不是好人,果然,接下來就看到他家晚晚委委屈屈的模樣,敢那麽欺負桑晚的男孩,他至今就見到了那麽一回,還是他這個老子,後知後覺,不說心裏氣的癢癢的,千刀萬剮總不為過。
當時他就擼起袖子,準備上前揍人,遠在國外,姓薑的他揍不到,眼麵前的,他就不信還揍不到?
一切準備妥當時,看好位置,眼一瞥,就見他閨女,用著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瞅著人家,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立馬又傻乎乎,滿足的跟在那人身後。
真是氣的他要吐血,哪有被追求的女孩子,地位這麽低的,想當初,陳媽媽,他可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
哎,一代不如一代啊,還沒等他感慨完,載著晚晚的汽車從他正前方,揚長而去,自始至終,他都沒看見那個誘拐晚晚的臭男人是誰。
不過,這件事,他也沒和陳媽媽說,希望晚晚自己解決,但也要適當的提點提點雙方,免得晚晚吃虧,畢竟感情需要危機感,要是被撬牆角了,也不能怪他,晚晚自己做的選擇。
客廳內的方書雷,自然感覺到了桑晚的不自在,和馮唐一起這麽多年,雖說,比不上他溫文爾雅背後的老奸巨猾,但這點眼力勁,他還是有的。
不過,桑晚並沒有給他先開口的機會,時不時看著掛鍾的桑晚在時針指到九點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忍著惡心感,道了聲抱歉,轉身就捂著嘴巴,往自己的臥室裏跑去。
方書雷的雙眉微蹙,倒不是生氣,隻覺得對方的臉色太過蒼白,有些像生病的樣子。
陳媽媽正好在桑晚跑去洗手間的時候,端著準備好的菜,從廚房內,慢慢悠悠的出來,看見此時的沙發上隻有方書雷一人,心頭一頓。
方書雷笑的很是客氣,當然解釋的也很到位,隻是陳媽媽不怎麽相信,她身體突然不舒服,聽起來,到像是個,桑晚沒水準,瞎扯的謊。
陳媽媽借著對方的台階,順勢而下,糾結,算賬也得客人走後。
桑晚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很是提心吊膽,深怕一個不小心,胃就給她甩個臉色,暴露不說,就連肚子裏的小家夥,到時能不能乖乖待在原處還是個問題。
不過,還好,最終桑晚安然的挺過去了,如果方書雷臨走時沒有留下似是而非的話,她想她會更欣慰。
一個心裏沒有你的男人,女人再倒貼也沒用,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女人她能日久生情,男人有的隻是暫時的妥協。
這話說的就十分有水準,分開來她認識,連起來,她能讀能寫,可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意思,怎麽好好的,對她充滿不友好的氣息?
回到臥室裏的桑晚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就連要給薑遲當半年保姆的事情都給忘了,更不要說,她那時沒等到的薑遲回信,現在是否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