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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說不得的是愛情

  窗外的暖風,透過窗隙,吹起迷蒙的霧氣,花了她的眼,潤了他的眸,小巷裏的人,逐漸稀少,各色的燈光,一盞一盞接著一盞,恍然間消失不見,路過的腳步聲,似乎磨平了青磚小路,一句句偶爾飄來的歡聲笑語,襯著熱氣騰騰的火鍋以及咕嘟咕嘟的冒著滾燙的泡,和著沙沙作響的筷與碟子的交錯聲,更顯得喧鬧,此時此景,不經讓人發出,小巷仿若一如往昔的感慨。


  散發著濃濃香氣的火鍋,勾著桑晚的鼻子與味蕾,撲哧撲哧翻滾的麻油,雖然辣的她一個勁的喝水,卻仍然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筷子,理所應當的一個一個從薑遲的手裏接過他涮好的肉類,吃的不亦樂乎,不得不說中國式聚餐文化,對關係的拉近,效果顯著。


  薑遲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即使在別人看來,一直不怎麽自己動筷子,卻總是照顧對麵的女孩吃東西的他很奇怪,當然這一現象中,不包括看到的情侶們,尤其是女朋友那一方。


  “食物都是一樣的,不能差別對待。”薑遲也不看桑晚,低著頭繼續夾了一塊胡蘿卜片給桑晚。


  “那你,怎麽不吃苦瓜和香菜?”桑晚說的有些著急和委屈。


  “誰告訴你的?”薑遲的目光有些渙散,聲音很是低沉,他該相信,她對自己還有那麽點的在意嗎?


  聽到薑遲問話的桑晚,眸子狠狠的暗了又暗,矮低低的腦門垂了又垂,隻是不在繼續吃東西,起初的滿足感也漸漸藏匿,是了,她是怎麽知道的呢?過程說不上來的狼狽,那年的她,被他的媽媽問的啞口無言,甚至薄情的性格也是在那時被賦予上的,現在想來,又何嚐沒有道理,她連他對動物皮毛過敏都不知道,就連他不喜歡香菜,苦瓜還是他媽媽親口告訴她的,原因也隻是為了問她,對薑遲了解嗎?既然什麽都不知道,又何來自以為是的喜歡他,一句話,讓她潰不成軍,原來她以為的秘密,早已被人一眼看穿,那人還不是別人。


  剩下的對話,過程什麽的,除了暈沉沉的沉浸在那句“已是不配,何必強求,我已給他相看好了,那人你也認識,就是薑遲喜歡的人,他們不知道你的心思,既然是我先發現的,身為過來人,桑小姐是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為好,知難而退才是聰明人,到時朋友都做不成,豈不是得不償失?”


  一句很長很長的話,何時何地,哪分哪秒停頓了,又是用了什麽表情,喝了幾口咖啡,撩了幾次發,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說一字不落的記下來,本以為這就是她聽到的最後一句,沒曾想臨走之時,渾渾噩噩的她又聽到了句:“桑小姐,你可知,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薄情之人。”


  她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為什麽對著他媽媽笑了,甚至甜甜的回了句:“薄情與多情本是最配,要是什麽都是完美的,愛你的那個人,又該如何讓你愛上他,你愛的那個人,又該達到怎樣的高度,配上這個完美的你,怕就怕兩人都是薄情之人。”出於什麽心裏桑晚她自己一點也不知道,隻是下意識的想要反駁,推翻她之前所說的一切,推翻她給她判下的所有死刑,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垂死掙紮吧,至於他媽媽的表情,她沒有去看,說出這種忤逆的話來,結果什麽的重要嗎?她隻是見不得別人給他們定下那樣的結局罷了,不過事後他就躲了她兩個月,對她不聞不問兩個月,此後的她果真還是妥協在了他媽媽的警告下,畢竟誰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會不會再次因為他媽媽的一句話,永遠永遠的疏離自己,現在想來住在他家實在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我隻是對香菜和苦瓜過敏,沒有其它原因。”薑遲一本正經的說著無所謂的謊話,隻因為她現在表情失落的讓他心疼,她在想什麽事情?又是什麽樣的事情讓她如此的在意?甚至露出了他一直想要從她身上得到的表情,脆弱,不堪一擊的心碎感,又是給了誰?如果是他的話……他不敢想,在夢裏也從來沒敢想過。


  “嗯。”桑晚不知不覺的很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說完後,一聲不吭的將每一片胡蘿卜乖巧的吃掉,依然很是難吃,難吃到她很想哭,她不薄情,一點都不,她喜歡他,很喜歡,她愛他,很愛他,她想把所有好的都給他,如果可能,她甚至想把自己所有的笑容都送給眉間總是帶著一抹憂鬱的他,可惜,即使自己再怎麽努力的想要全部給他,他也是不屑的,不說他還有陸微,也許不久之後又會來一個她完完全全不認識的女人,聽他那個朋友的語氣,肯定又是一個對他特別重要的人,而自己……


  桑晚乘著霧氣的隱藏,憐惜的摸了摸腕間的那個手鏈,她很喜歡他送給她的一切東西,即使再平凡。可惜她把他第一次送給她的東西給弄丟了,那把載著,他與自己第一次見麵回憶的傘,明明就是放在等一個人咖啡寄放處的,可是事後無論她怎麽找也找不到了,問服務生有沒有監控的時候,服務生卻告知自己,監控錄像不久前被老板給拿走了,問他們老板是誰,在哪,能不能替她聯係上他,那把傘對自己很重要,願意出高價買監控錄像的話,她都說了,可是他們隻告訴自己,他們老板他們自己都沒見過,那天來拿錄像的據說還是老板的管家,聯係方式也沒有,地址什麽的也更是不知道,讓她別找了,實在不行賠她一把一模一樣的傘,話說到這份上,她還能怎辦,本就不是在意自己丟了把傘,而是丟的東西與他有關罷了。


  “想什麽呢?吃的真難看!”薑遲在桑晚的頻頻出神下,終於還是爆發了,他寧願她像以前一般,不喜歡的就直接告訴自己,而不是每次隱忍不說,卻在懷念別人對她的好,尤其也許那個人還是她喜歡的男人,這樣的對比總是對他那麽的殘忍。


  桑晚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總之她是哭了,在那句他說的你真難看下,哭了,但是她隱藏的很好,畢竟火鍋很辣,特別還是在不小心之下,弄到自己的眼裏,所以她完美的給自己找了個不狼狽的方式,靜靜的看著他哭,她想他像以前那般哄哄自己,就當是最後的貪戀,嗯,桑晚想要搬出去住了,在那句薑遲的致命數落下做出的決定,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不是嗎?畢竟隻有這樣才能一個人,獨自的喜歡他,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怕這怕那,如今還要擔心他媽媽,突然告訴他真相,躲得遠遠的,不激怒他媽媽就好,況且,她不是還可以用保姆的身份定時的去他家見見他嗎?看看,這很完美啊,也是她最聰明的時候啊,瞧瞧,這火鍋真辣,辣的她一直掉眼淚,果真,人的眼睛太敏感了,一點點辣都承受不住。


  “不小心辣椒進眼裏了,我去下衛生間。”桑晚驚慌失措的站起身,想要離開這兒,不為別的,隻是對麵的他遲遲不肯動,而此時的自己已是最為不堪之時,用了自以為是的方式去欺騙他,結果還失敗的停不下來了。


  薑遲隔著滾燙的火鍋,猛然的拉住她:“為什麽?”為什麽哭了?為什麽卻要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為什麽她總是要在自己麵前戴上數不清的麵具?因為自己剛剛的話嗎?既然那麽在意他的想法,為什麽不告訴他?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看到了,那滴如玫瑰花上晨露的淚水,先一步的掉在了他的心尖尖上。


  “薑遲!”桑晚的一聲驚呼惹來了,一直在觀察他們的店主老爺爺。


  “還愣著幹嘛?送去醫院!”火鍋店裏還沒有走的人,各個都驚呼不已,隻有這二人沒有絲毫的動作。


  桑晚是被嚇得什麽也喊不出來,心疼的眼淚更加嘩嘩的掉。


  “晚晚,別哭。”薑遲用另一隻沒有被火鍋燙傷的手,替她抹掉眼淚,卻已是不問她為什麽,因為此時的桑晚在為他哭,他知道也感受到了。


  粉紅色的鑽石熠熠生輝,戴在她纖細的皓腕上,很是合適,她使它更耀眼,有了色彩,更美麗,有了靈魂。


  他哄她了,叫著晚晚的名字,哄她別哭,是她不好,是她不對,是她太過任性。


  “你是真想他這隻手不要了吧?跟個木頭似的傻呆呆的站在這兒,就有用了?他傻,你也跟著傻,都傻了,也就什麽都不剩了,還不送他去醫院?”


  “您別嚇她!”薑遲的語氣恭敬中帶著祈求。


  “別哭,我是醫生,晚晚。”


  桑晚淚眼蒙蒙的吸吸鼻子,抱著他的胳膊說道:“薑遲。我沒哭,不哭,現在就去醫院。”


  火急火燎的桑晚立馬就止住眼淚,托著他的胳膊就要去醫院,自己一定就是他的災星,遇到她以後,他不是被她害的過敏了,就是燙傷,等他好了,她一定乖乖離開他,搬出去住,隻要遠離她,他就不會受傷了。


  那個店主見狀,隻覺得頭疼,這個丫頭一如既往的笨,他這傷也是白傷,可這感情的事情,偏偏還就得自己看清,別人說的都做不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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