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果真是配不上他
桑晚抬頭看了看和她一起進來且不打算離開的花暖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花暖暖純粹就是湊湊熱鬧，畢竟多了解點，可以匯報的更清楚些，更何況眼前的這個漂亮小姐姐還是和那個男人沒有所謂的什麽親密關係，卻大半夜的，一起來醫院，然後又被要求獨自來產科，這光聽著就覺得有不為人知的驚天大秘密。
花暖暖見桑晚，坐在椅子上後就沉默了，當然知曉其中的意思，可她不能在這種時候退縮，於是若無其事的拿起主治醫生窗台邊上的抹布，有模有樣的埋怨道：“郝醫生你的窗戶有些髒，我給你擦擦？唉，這櫃子裏的病曆檔案放的也不怎麽整齊，要不我給你整理整理？”
“說說吧！”
桑晚攥了攥衣擺，想來這才是醫生的正常語氣，公事公辦，不參雜著任何個人情感，哪裏像他一般，咄咄逼人。
“我……”桑晚忐忑的想要開口表達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可惜話到嘴邊，終究難以繼續。
花暖暖瞪大圓圓的眸子，她自是清楚郝醫生是在跟誰說話，可沒想到居然被這位小姐姐接了過去，不過這樣也好，不用絞盡腦汁撒個謊了。
郝醫生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桑晚會順著她的話，接了過去，不過也無所謂，本來就是要問的。
“懷孕了？”
“嗯。”桑晚果決的回答道。
“幾個月了？”
“不……不清楚。”
郝醫生放下手中的筆，看了桑晚一眼：“沒去醫院做過檢查？”
桑晚沉默片刻，還是如實回道：“沒。”
“那你現在多喝點水，再過來吧。”
“嗯？”桑晚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前方的郝醫生。
郝醫生眉頭微皺，但仍然十分耐心的解釋道：“做B超前，需要膀胱充盈。”
“我……不是來做B超的。”
桑晚的聲音很輕，臉色蒼白，猶猶豫豫的的樣子，讓郝醫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思，這種事情，在醫院裏，尤其她還是從事這方麵工作的醫生，見的沒有上萬起也有上千起了，雖然她也就剛來這家醫院兩年。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似乎見慣不怪的問道：“現在？就不需要再想想了？畢竟這種事情屬於非法行為，至少也得需要你家裏人，簽個字，最好當然是你的丈夫。”
聽到這話的桑晚臉色更加慘白，不僅僅是因為郝醫生一下就猜出她是什麽意思，更多的是丈夫這兩個字眼，深深的戳痛了她的心。
郝醫生看著臉色慘白的桑晚，直皺眉，肯定又是小三情婦之流，或者失足少女？反正不是什麽好女孩就是了，長的倒是一副好模樣，嘛！要不是這臉蛋，估計也誘惑不了男人，不得不說，郝醫生的想法跟大多數人一般，畢竟她也是個俗人，吃人間一口飯的俗人罷了，自然逃脫不了既定把人想壞的思維，誰讓桑晚用著那麽心虛的表情以及獨自前來呢！
一旁的花暖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人兒，心裏嘀咕道：“父子倆一德行。”
郝醫生瞪了一眼停止工作的花暖暖，花暖暖不情不願的放下手中的東西，磨磨唧唧的踱步走到桑晚身旁道：“你等著，我去去就來。”她還就不信了，那個男人和她沒關係？自己惹下的風流債，還讓女方獨自一人承擔，居然連醫院都不讓她去，孩子多大了也不知道，況且幹脆一來醫院就讓她自己過來麵對這麽殘忍的事情。
桑晚震驚的看著遠去的花暖暖背影，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郝醫生揉揉眉心，隻覺得腦袋疼，要不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嘩，指不定她就要暴跳如雷了，這說風就是雨的性格，到底遺傳了誰，一點都不適合護士這個有耐心的崗位，當初院長招她來，肯定是被什麽人賄賂或者要挾了，否則她實在找不出招這麽個性格護士的理由。
“確定是懷孕了？”郝醫生退而求其次的做著最後的詢問。
“嗯？驗孕棒不準嗎？”桑晚緊張的交握住自己的雙手，或許她自己本人就是還想要再掙紮一次吧，腦海裏的期待與勸說放棄的聲音，讓她的回答，有些淩亂。
郝醫生深呼吸，耐下性子解釋道：“也不能說絕對的準，畢竟存在很多原因會導致問題的出現，你再做一次B超和尿檢，確定一下。”
桑晚點點頭，跟著郝醫生去了隔壁，總之，過程很曲折，這不，等薑遲火急火燎的趕來時，桑晚早已羞紅臉蛋，縮著脖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那，不說話，默默的裝作自己不在這兒。
跑的有些喘的薑遲覷了一眼低頭的桑晚，抿著幹澀的唇角，緩步靠近她。
“薑醫生？薑教授？”郝醫生愣愣的看著衣冠楚楚的薑遲，自言自語道。
薑遲顯然沒有過多精力去應付外人，淡淡的挑眉：“折騰我？還是折騰你自己？”
從他推門的時候，桑晚的餘光就一直的在他身上，聽著他話裏話外的嫌棄，起初羞恥的心，也漸漸趨於平和，這樣也好，最起碼不用再擔心孩子的去留問題。
郝醫生連忙站起身，接過話：“薑醫生的女朋友？”
簡單的女朋友三個字，讓桑晚和薑遲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要是如此，夫複何求？”
“要是如此，那該多好？”
“不……不是。”桑晚的眼睛看著自己的腳，一點一點的並起來。
薑遲細密的冷汗，蔓延至人中，眼睛恍惚的厲害，剛裹到一半的紗布，被鮮血染紅，有的甚至，依著修長的指尖滴落，可他就跟個沒事人似的，稍微側著身，燙傷的手臂借著側過去的身子完美的藏匿在眾人的眼前。
“嗯！”他的聲音很隱忍，卻又很確定。
桑晚隻覺得自己的心肝在他那一秒的聲音中，強烈的跳了，可又在下一秒歸於平靜，她知道他是接的她的話。
郝醫生此時就有點迷糊了，不過還沒等她困惑的話問出口，薑遲便又開始問桑晚了。
“問你話呢？”
桑晚自然知道薑遲問的是誰，緊張的不知所措，雙指纏繞的更緊了。
郝醫生像是明白什麽似的，插了句話：“這孩子都沒有，何來不要之說。”本是想緩解一下此時氛圍的話，讓桑晚更加尷尬，腦袋恨不得埋進自己幹扁扁的包包裏。
“什麽意思？”薑遲問的很不確定，但是心裏隱約的喜悅感，是怎麽也不容許他忽略的，他知道這樣的自己很不應該，可是一旦想到，她和馮唐的關係不再因為孩子而牢不可催的時候，又抑製不住噴發。
桑晚咬著喪失血色的唇瓣，他是該高興的吧，畢竟再也不用擔心，有什麽外來因素影響他和陸微，甚至是她見都沒見過的女人感情了。
郝醫生由於並沒有一直盯著他們看，而錯過了二人複雜糾結的表情，拿起桌上的筆，開始一邊寫病曆一邊問道：“有沒有男朋友？”
桑晚隻覺得晴天霹靂，不知如何做答，要是說自己沒有男朋友，那為何要來產科，且認為自己懷孕了，可要說有，她……桑晚偷偷看了眼薑遲，說不出口。
薑遲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緊張的吞咽聲，自己都能聽的一清二楚，裝作絲毫不在意的看了眼桑晚，又迅速跟個沒事人，一本正經的看著寫病曆的郝醫生。
遲遲等不來桑晚回答的郝醫生，終於再次停下筆，抬頭看了眼桑晚，視線灼人且分外有存在感，就在桑晚打算說實話的時候。
薑遲決定不再自欺欺人的嗯了一聲，何必自我折磨，盡早知道她不停嘔吐的原因才是正事，反正隻要她沒懷了那個人的孩子，以後的事，都還說不準。
桑晚看了眼薑遲，不知他是什麽意思，在為她解圍嗎？不禁覺得心底有點甜甜的，他也不是那麽的嫌棄自己，不是嗎？
“確定不是懷孕？”薑遲不確定的試探性問道。
“剛才已經檢查過了，可能她用的檢測懷孕的東西有問題吧。”
“可我最近一直有嘔吐的衝動，而且……”桑晚看了眼薑遲，紅著臉，一咬牙就又接著說了句：“這個月例假也沒有來。”說完再也不肯抬頭。
“嘔吐原因很多，胃方麵的問題，肝問題，脊椎等方麵都可能引起，當然懷孕也可能……但顯然不是，要不你做個尿檢，血檢，胃鏡檢查……”正當郝醫生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薑遲急忙接過話：“例假晚來……”
“這個原因也很多，很可能受涼或者……”
桑晚聽著這些原因，隻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哪哪都是病，況且她是最討厭來醫院的，也不願意看醫生，既然自己沒懷孕，當然現在就是要走的，至於醫生說的那些檢查，她是一點都不願意去的，說她是任性也好，無知也罷，反正不要去。
薑遲哪裏不曉得她的想法，從小生病是能吃藥就吃藥，要是去了醫院，就，要哭不哭的一個勁瞅著人看，當初估計就是那一瞥，就被她楚楚動人的小模樣，勾去了年少懵懂的魂了吧，一眼就沒能逃脫出去，何況如今還……薑遲肆無忌憚的寵溺的看著低著頭的人兒，隻可惜她從來不知道，當年，他第一次見到她，並不是在學校，而是在環城鎮上的診所裏，那時外婆生病，他陪著外婆去的診所，年少的他很怕外婆的病嚴重了，最後又獨留他一人，而外婆仿佛也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告訴他，她想吃梨花糕，讓他去診所外摘些梨花存著，就在那時，他看見了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天使，隔著診所窗戶，用著憐憫世人般的目光盯著自己看，淚眼朦朧的，瞅的他，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要不是她的媽媽叫了聲晚晚，他一定就被她騙了去，事後還一直後悔的認為自己，實在沒見過什麽世麵，否則怎麽就那麽輕易的被這個丫頭片子哄了去？
“天哪？瘋了吧你……”花暖暖的一聲驚呼打斷了薑遲的思緒，同時也驚嚇到了桑晚和郝醫生。
“流血了，流血了，這我弟弟還等著你救命了，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有個好歹，我媽非要……”
花暖暖在薑遲懷疑打量的目光下，嚇的捂住了嘴巴，隨後尷尬的笑了笑：“開玩笑，活躍活躍氣氛，剛剛氛圍太幹燥。”
郝醫生是覺得沒什麽，花暖暖的性格一直是這樣，不著調，至於桑晚也隻是好奇，唯有薑遲的目光依然不依不饒的看著花暖暖，似乎想要嚐試看穿她故意的偽裝。
“薑遲，流血了。”桑晚一骨碌的從凳子上跳起來，飛快的跑到薑遲身前，想碰又不敢碰的看著他鮮血淋漓的胳膊。
“沒事，你先去做檢查。”
桑晚頓時紅了眼眶，為難，也隻有大腦停頓的那一秒，隨後不停的點著頭：“去，明天去。”小手捏著包，想要捧起他的胳膊，又怕他拒絕的心酸，也隻有她自己懂得。
薑遲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現在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桑晚。
桑晚現在隻想親眼看著他處理好傷口，哪裏有心思管自己的事，再說本來她也是不喜歡的。
“你去我就去。”倔強的語氣讓薑遲深鎖眉頭，討價還價？小膽什麽時候又肥了起來？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手，受傷了，就收拾不了她了？不得不說，做不出招牌動作的薑遲在桑晚的眼裏殺傷力大大下降，更何況他的受傷，又讓桑晚很是在乎。
兩人的眉來眼去，推脫來推脫去的，讓花暖暖這個急性子的人，實在看不下去，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桑晚就往外跑，方向就是急診外科，她算是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小弟弟很是在乎這個小姐姐，既然如此，隻要帶走了小姐姐，她就不信他不跟著過去？
桑晚隻覺得，忽的一下，人就被拉著跑了起來，順帶著聽到了句：“你要是想讓他去處理傷口，就跟著我！”桑晚似懂非懂的不再想掙紮，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這個護士要是有辦法也是好的。
不得不說這跑的是桑晚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可也就在她到了片刻後，薑遲果真也就跟了過來。
桑晚對著花暖暖震驚的眨眨眼睛，沒想到一個外人都比她還了解薑遲，自己果真……
“花護士？請不要如此幼稚！”薑遲語氣裏的嫌棄，任誰都能聽得出來，可偏偏花暖暖跟個沒事人的笑著說道：“應該的，應該的，救死扶傷是本職。”真不知道她是懂了那句話還是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