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一見鍾情的哥哥
“晚晚,晚晚,桑晚,你在想什麽呢?發了一上午的呆了。”羅雅在桑晚麵前晃來晃去,可就是不見桑晚給點反應,木呆呆的隻盯著文件看,可眼睛卻是一動不動,活脫脫的一個失戀少女模樣。
桑晚一個愣神,心髒微緊,有些被羅雅嚇到了,當然,這全得怪自己,誰讓她有點魂不守舍的。
“下個星期的山區采訪行程,你安排好了沒?別到時候,去了發懵,還有啊,馬上我就得請假去參加今晚的晚宴了,中午飯,你可能要自己解決了,最好不要空腹喝咖啡了事,最後的最後,就算是要喝咖啡,也不能去等一個人咖啡廳,聽說他們可能倒閉了,不僅很多天沒有營業,就連門上的牌子也摘了,弄不好是要轉讓了,否則也不會弄那麽大的動靜裝修。”羅雅從桑晚的手裏抽出一張張文件,抽出一張念叨一句,也不等桑晚回答,自顧自的說給她聽,反正過程不重要,隻要桑晚知道結果就行。
“哦。”桑晚冷淡的反應,讓羅雅動作一頓,雖說自己也沒打算她能有多大反應,可也不能就一聲感歎詞,就結束了啊。
“桑晚,你是不是……”
“嗯。”桑晚麵無表情的從羅雅的手裏,拿過文件,點了點頭。
“還沒說,什麽事,你就,嗯?”羅雅震驚的將手裏的文件,一股腦的塞到桑晚的懷裏。
“反正也不是什麽燒殺搶掠的事情,全都承認也沒什麽?”桑晚拿起筆開始工作。
“完了,完了,晚晚,你是不是生病了?”說著便摸了摸桑晚的腦袋瓜子。
桑晚也不躲,任由羅雅試溫度,手上的動作還不停,大有一副,接下來就要好好工作的勁頭。
“這也沒發燒啊!”羅雅又試了試自己的腦門。
“嗯。”桑晚將自己的碎發,拂了下來。
“完了,完了,怎麽都在單音節發音?”羅雅殷勤的給桑晚扇著風。
桑晚握住了羅雅的手,表情依然淡淡的:“別擔心,我真的沒事。”她知道的,羅雅在擔心自己,可是有什麽好擔心的呢?今早的太陽不是依然早早的升起來了?所以,沒必要的。
“算了,有事一定要說,別一個人憋在心裏,憋傷了,可不好。”羅雅狀似放心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嗯。”
得,說了也白說,她就不該信她,這不,還是老樣,羅雅開始收拾自己的桌子,準備去找李勤勤請假。
“我走了,有事打電話。”
“嗯。”
羅雅揉揉眉心,她這是自己送上門,找虐,怪不得別人。
羅雅走後,桑晚放下手裏的筆與文件,又開始傻傻的發呆,她可真是夠失敗的,昨天不都告訴自己,不要想他了嗎?怎麽腦袋是自己的,心髒是自己的,可都不由她控製,一有空下來的時間,就被他的身影占據?
桑晚拍了拍自己的臉,自我告誡:“你可不能再喜歡他了,你又不是真的傻,哪有追了人家,大半個青春還追不到的……來了,來了……怎麽又在想了?”桑晚有些煩躁,身心俱累,恨不得現在滾回自己的房子裏,睡個地老天荒,再也不出來見人,自我厭惡的情緒,也在逐層飆升,她討厭現在這個神經病的自己。
就這樣,桑晚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上午上班時間,熬到了吃飯時間,由於羅雅今天不能陪自己一起吃中飯,所以也不打算走遠,畢竟一個人。
可能是雨剛停的原因,今天的天空是憂鬱的湛藍色,很藍,很藍,藍的透明,藍的純粹,雲朵是純潔的乳白色,很白,很白,白的清澈,白的潔淨,一切都很美,美的想讓她大口大口的呼吸,這裏誰也沒有,至少是,沒有一個她認識,或者認識她的人。
靜靜的走在道路的最裏邊,踩著成團成團的綠蔭,清透的雨水滴滿綠的葉,綠的葉爬黑色的枝蔓,黑色的枝蔓纏滿灰的樹架,樹架下的世界,似濕未濕,零落的紫花,枯死的黃葉,渾濁的雨水,朽敗的枝蔓,攀爬的蟲蟻都躺在尚未鋪滿的泥土上,透過樹架望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而她也不例外,似乎太久沒有這麽輕鬆的看過天,走過路,也許放下他,確實是個好的選擇,就像昨夜的雨一般,黑夜依然能夠獨自的進行著自己的洗禮盛宴。
此時的桑晚,哪裏知道,她現在這般想,完全就是因為沒有當著她心上人的麵,看不到他,她的心髒感知力,當然會下降,就如狩獵,隻有達到一定的範圍,捕捉才會致命。
“桑晚?”來人的喜悅之情,附於言表。
被叫到名字的桑晚,下意識的回頭:“鄒恒?”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他長的很是白白淨淨,帶著黑色眼鏡,一副斯文模樣,嘴角含笑,有種鄰家大哥哥的感覺。
“我們也隻有一年多沒見而已,怎麽會忘了,再說,小時候,還經常串門,去看兔子。”桑晚笑著向他走去。
鄒恒同樣笑著走了過來:“午飯吃了?”
“沒有。”桑晚如實告知。
“要不要一起,正好也有件事情告訴你。”
“怎麽?你要結婚了?送喜帖來的?”
“不瞞你說,還真是特地來找你的,不過喜帖就算了,還沒到時候。”鄒恒笑著看著身邊低頭走路的桑晚。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嗯?”桑晚不明所以的抬頭看了看鄒恒,見對方沒說話,轉過頭,繼續看著地上的路紋。
鄒恒仍然笑著,隻是笑容裏多了一絲惆悵與無奈。
“就這家餐廳,你覺得怎樣?”
桑晚抬頭看了看,隨後點了點頭,是一年以前,自環城闊別多年後,他們再次相見,偶遇的地方。
“口味變了嗎?”
桑晚搖搖頭:“沒有。”
過了一會兒後,桑晚震驚的看著桌上的菜色。
“哈哈,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記憶特別好。”鄒恒,推了推他的眼鏡框,借著窗外刺眼的陽光,偷偷看了一眼桑晚,隨後立即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般,給桑晚夾了一隻香辣蝦,紅紅辣辣的,特別誘人。
桑晚急忙端著盤子去接,接到以後,二人均是一笑,一個是苦澀落寞的勉強笑容,一個是客氣疏離的自然笑容,不過誰也沒有點破,剛才的略微尷尬,想來,即使以前再親密再無間的關係,也會在斑駁的時間洪流中淹沒,消逝,隻要時間夠長,夠久。
“謝謝。”桑晚自然而然的道謝,畢竟在接受對方的好意後,道謝是理所當然的,鄒恒他懂,也很清楚,可是對於她的客氣,依然喜歡不起來,小時就是如此,他算她哪門子的哥哥,隻不過因為是鄰居,住的近,恰巧又比她大那麽幾歲罷了,可要不是這一個所謂的哥哥的身份,他又壓根接近不了她,她的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將她周圍包裹的密不透風的人,那一副她和他在一起,誰也不能碰的天經地義的樣子,每次看,每次氣。
要不是因為她還有個弟弟,估計那時候的他是不可能接近她的,年齡小的小孩,最是好哄騙的時間段,對於可愛的小動物,自然是一點都抗拒不了,事實也果真如他想的一般,她的弟弟,第二天就拉著放假的她,來到他家,嚷著要一起看小兔子,那是他與她第一次麵對麵,看著對方講話,米分米分的唇瓣,顫巍巍的挺翹在清晨微涼的空氣裏,皮膚很白,比那剛洗過澡的兔子毛還要白上幾分,濃密的長睫毛,托著會說話的眼睛,小小的酒窩,隨著她露出的糯米牙,一抖一抖的,恍的,他的心髒不安穩的飛快蹦跳,那時的他當場紅了臉,結結巴巴的給他們姐弟倆讓了位置,進來看兔子。
本來的他,隻不過是想借著桑晨喜歡看兔子的理由,時不時的見見她罷了,畢竟少年的初戀,哪有那麽多的陰謀算計,當然要排除那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男生,要是他沒猜錯的話,當年那隻突然消失不見的兔子,一定是人為不見的,就算再聰明伶俐的兔子,也不見得能夠自己打開兔籠子,逃之夭夭吧?
且不說當年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兔籠子是什麽感受,沒了再買就是,反正,原來的那隻就是為了她買的,因為他聽他爸跟她媽發脾氣的時候說到過,她媽媽因為她爸爸不喜歡動物,所以家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動物,歸根究底,他爸就是想讓他媽妥協一次,才舉出這麽一個例子,當時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大概是班上的女生總是在課間討論哪種寵物最可愛,帶起來的想法吧,他是喜歡她的,她一搬來,見到她的第一次,他就喜歡她,說不上來什麽感覺,都說一見鍾情,鍾意的是對方的貌,給予的情,也僅僅是好奇罷了。
鄒恒懷念的目光,讓桑晚不禁真誠的笑了笑,用著自我打趣的言語問他:“是在懷念我年輕時的模樣?”
鄒恒一愣:“你開朗了不少。”美麗的眸中,終究還是不再帶著深深的防備與細碎不堪的脆弱,惹人憐愛,是誰改變了她,是那個她喜歡的男生嗎?
“嗯。”桑晚點了點頭。
“什麽時候,男朋友,帶出來讓我瞧瞧?”鄒恒用著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問道。
剝蝦的指尖劃過堅硬的蝦頭,狠狠一痛,隨後冒出鮮紅的血珠,加上香辣蝦的辣,傷口一陣一陣,刺刺的疼。
鄒恒急忙拿起桌上的紙巾,拉過桑晚的手,替她清理傷口:“還是得先用水清洗一下。”說著便要帶著她起身找水。
“剛才的那個人就是上校喜歡的人?她怎麽敢和別的男人約會見麵,拉拉扯扯,親親我我,奶奶的,老子進去打斷那個野男人的腿,長的人模狗樣的,怎麽盡做些傷祖宗陰德的缺德事!”
“佟彪,你他娘的給我站住嘍!自己作死能不能不要連累我!”金陽一個反扣,扣住了身強體壯的佟彪。
“放手,我他娘的是給上校摘綠帽,你個小屁孩懂啥?放手……”說著就是一個橫掃反踢,一腿就將金陽踢的一個踉蹌。
“佟彪你別犯渾,忘了今天咱們是幹什麽的了嘛!”
剛要往裏闖的佟彪,憤恨的停下了腳步:“奶奶的,你的意思就是讓我放過那個野男人?”
“愚不可及,實在是愚不可及,昨晚朱強是怎麽說的?他讓我們不要管上校的事情,那自然就是上校他本人的意思,朱強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搞偵查的,最會觀察人的心思,聽他的準沒錯。”
“就這麽算了?”佟彪緊握雙拳。
“我們現在又任務在身,實在不行你拍張照片,作為證據給上校不就好了?讓上校自己解決自己的事情。”金陽苦口婆心的勸著,佟彪這才作罷,二人悄無聲息的,從桑晚他們所在的這麵窗口,離去。
“鄒……鄒恒我沒事。”
拉著桑晚手腕的鄒恒,身軀一震。
桑晚有點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手腕,從對方的手裏掙脫開來,她總不能真的叫他哥哥吧,看起來也不比她大多少,況且沒有血緣的哥哥壓根叫不出口,情急之下也隻能叫他名字了,可是自己又從來沒叫過對方的名字,所以聲音有點磕巴。
“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個,你先去洗手間清理一下傷口吧,久了容易感染。”鄒恒摩挲著那雙碰到她身體的手。
“嗯。”桑晚抿唇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