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一三章永恒與完全的戒指
“我愛你,不是因為這三個字的存在,我才會說,而是,我會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你讓它存在了。”
這句話是薑遲那個小冊子首頁上的第一句話,獨獨占了滿滿一頁紙,每天看它一遍,也仿佛成了他例行的公事一般,輕輕闔上扉頁,小心翼翼的放回抽屜,鎖起來後,薑遲平淡的走到書桌前,將書房裏的錄像取了出來,低垂的眼瞼毛,讓他的神情充滿說不盡的肅穆。
世上總會有那麽一個人,自遇見她起,便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愛著愛著,也便不會愛了,從放心大膽到小心翼翼,之間也就多了一顆,越愛越深的心髒。
在這兒不斷變化的過程中,他什麽樣的念頭都出現過,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真正的放開她的手,本以為不聞不見,已是最大的忍耐,而他卻完成不了這場苦修,其實隻要他一個命令,一句話,朱強就會從那裏回來,投身更重要的工作中,但是他說不出口,靈魂深處的極力渴望,讓他選擇了默認,自欺欺人的方式,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可那一天一天發過來和她相關的郵件,更是對他的煎熬。
第一天,他可以看一眼郵件收信箱,點著刪除,然後取消刪除,周而複始,最後關掉電腦。
第二天,他可以將第二條收信與第一條收信提示合並起來,觀察其中的區別,可以看半天,但是有什麽區別呢?不點開,不都一樣?最後關掉電腦,強行入眠。
第三天,他會從白天睜眼開始,注視著收信箱,直到晚上,第三條提示消息出現後,他會下意識的鬆一口氣,即使三條郵件上麵依然掛著紅圈,冷漠平淡的關掉電腦後,他會在夢裏夢到裏邊的消息是什麽,看著看著,卻又會告訴自己那是個假的消息,自己真的郵件,還在電腦裏存著,這時的他會驚醒,隨後起床抽根煙。
第四天,他見不到郵件提示消息的每分每秒,都異常的難熬,在此期間他會時不時抽根煙,坐在電腦前等著,在看到第四條郵件時,他不會再抽煙,隻是借著夜晚暗淡的電腦屏幕的光,看著提示時,鮮豔的紅,一夜便很快就過去了。
第五天,他睡了一天,上班是不可能的,心裏空當的厲害,思念是那麽的會折磨他,他不願去想她到底在他不在的時候做些什麽,可手指是不聽他的,從他睜眼,便去敲鍵盤,瞞著他昏沉的腦袋,去見見它思念一夜的消息。
第六天,早晨忍耐去想她,讓他的腦袋炸裂般的疼,中午忍耐去想她,讓他的心髒刺痛的麻木,夜晚忍耐去想她,讓他的四肢包括眼睛不眠不休,電腦和它們都工作了一夜。
第七天,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這是一種自我折磨,可他要是知道這幾天郵件裏的消息是什麽的話,他情願自我折磨般的躲貓貓,沒有他,她過的很好,笑的很開心,他看著也開心,可她為什麽允許別的男人叫她晚晚?允許別的男人,摸她的頭,摸她的手,甚至是摸她的腿?而他每次摸的時候,她就滿滿的躲閃,抵抗,厭惡?
是的,他坐不住了,他想要把一切都解釋清楚,就在銀座,要是到時候,她還是.……他.……想了滿腦袋該怎麽對她的薑遲發現,他對她無計可施,否則也不會為了去見她而找了那麽多可有可無的理由。
薑遲看了看不遠處的貓牆,貓屋,貓橋,沒了那隻貓的身影,這個新家可真冷清,隨著書房門的關閉,線條感極強的挺闊胸膛,漸漸淹沒在屋外的黑暗中,沒了桑晚的新家,顯得格外的冰寒,就連那時常應該開著的大廳中的燈,薑遲都不願打開,更別說請保姆了,他最是討厭外人介入他的生活裏。
提前一個小時到的薑遲,並沒有進那間被他封存起來,支離破碎的房間內,而是站在銀座的門口,等著一個偷偷摸摸的身影。
“薑遲?你是薑遲嗎?來參加房佳佳婚禮的?”
薑遲抬頭看了看叫他名字的女生,立馬在腦海裏過濾好幾遍,可惜腦袋裏除了桑晚的模樣,其它什麽也不剩。
“我叫趙晴,初三時坐在你和桑晚隔壁的那個。”
說實話,薑遲還是不記得她到底是誰,自認識桑晚開始,他就沒注意過其它女生如何,更不會去記得,其它女生,可有可無的名字,不過並不妨礙他出於禮貌,對她笑笑:“你好。”
“在等桑晚?”在趙晴的眼裏,薑遲和桑晚應該會一直在一起的,畢竟從初一到初三他們一直形影不離。
對於對方潛意識裏,就覺得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想法,讓薑遲心底一陣激蕩,是什麽讓他們到了如今這般地步?他對她不夠好,起碼沒有好到,讓她離不開自己。
薑遲低頭看了看手表,七點三十分,她果然是個騙子:“她來了,我們進去吧,因為是臨時通知,所以並不十分清楚婚禮的地點。”從小她就容易心軟,容易受別人的情緒感染,所以在全部坦白之前,他想為自己創造出,最有力的的條件優勢,最好能勾出她的懷念,她的心軟即是他今晚的救贖。
“桑晚,在這裏。”獨自前來的趙晴,在看到熟人時很是興奮,立馬就向著呆愣的桑晚走過去。
桑晚有點發蒙,但還是一眼認出了來人是誰?曾經的她,經常會不注意就發現,她隔壁的女生總是會看她,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那時的她,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真心的女性朋友,和她在一起玩的,不是有利可圖就是為了排擠她,就連這個還是沒轉到環城那個學校時,所謂的好友,在她臨走之前告訴她的,當時的自己還傻傻的抑鬱到……
想到這裏的桑晚不願再多想,現在她和以前不一樣了,因為不管幸還是不幸,她都遇見了那個改變她的.……正當桑晚想到薑遲的時候,她從那個叫趙晴的女孩身後,看到了一直盯著她看的薑遲,兩人同時在目光相接觸的那刹那間,立刻各自錯開,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地麵。
“當初就覺得你們很配,說是天生絕配也不為過,一遲一晚,想來是打從娘胎裏,就定下了姻緣,有寶寶嗎?多大了?”
“趙……趙晴你別胡說,我們哪裏.……”桑晚一直知道趙晴絕對是個自來熟的女生,曾經的她不止一次觀察過對方,但她並沒有勇氣也沒有力氣,再去尋找一個朋友。
薑遲對於桑晚一口就能叫出眼前這個女生的名字,驚詫不已,淡淡的皺著眉頭,看著被一句話,弄的窘迫的桑晚。
晚風微暖,星空不再暗淡,即使沒有環城的耀眼,霓虹燈的色彩依然能夠代替銀灰色的光,妝點這個黯淡的夜,站在那裏的她,成了他的眼裏唯一的景色,而她的眼裏,從來都不止他一個人。
當初他們那麽要好的時候,他都沒注意到,她到底在想些什麽,注視過什麽人,就像如今,他不知道她是怎麽認識那個自稱是趙晴的人,更何況還是過了這麽多年。
她像密不可分的堡壘一般,將所有的心事,全都默默的藏在了心底埋著,不言不語,慣事喜歡用著一雙哀怨的眼睛數落著他犯下的莫須有的罪行,就像B大的那件事情,要不是那個互換的秘密,想來馮唐不會那麽好心告訴他,而他也將永遠被她瞞在骨子裏,化骨化灰,不過是她一念之間的事情。
“好了,好了,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要寶寶?”
“寶寶?”桑晚看了一眼趙晴身後的薑遲,隻可惜隻能隱約看到一隻整潔的黑色皮鞋。
“嗯?難道想要當丁克?不好,不好!白白浪費了好基因,怎麽還不走?可不能讓你老公等急了。”終於走到桑晚麵前的趙晴,挽住了她的胳膊,轉身帶著她往薑遲的方向走去。
桑晚緊了緊手裏的包,她不知道為什麽趙晴會認為他們一定早已經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還斷定她是來找薑遲的,還……還說是她老公。
“不,你可能誤會了,我……”急於想要解釋的桑晚,又被走路很快的趙晴打亂了節奏,再抬眼之時,她的手已被趙晴遞到了薑遲的麵前。
“快牽啊,你老婆我給你帶過來了。”
嫩蔥白般的纖細手指,最適合套上美麗的鑽石,帶去神聖的教堂,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永遠圈在愛她人的身旁,永恒而又完全的屬於在那刻親吻她的人。
桑晚部分憑空的指尖,在徐徐的風中顫了顫,不自覺的慢慢蜷縮起來,這個動作怎麽看怎麽奇怪,桑晚不願像個奇怪的人,所以打算開口拒絕,告訴趙晴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薑遲自然看出桑晚的退意,按照她的性子,能忍耐這麽久,大概也是辛苦。
他坦然的伸出手,握住那蜷縮在一起不安的手指:“我們還隻是男女朋友,並沒有結婚。”
桑晚往回縮了縮手,多會撒謊的一個人,就連在當事人的麵前,也這般的心安理得。
薑遲不容退縮的再次將她的手,往掌心裏握了握:“但是,我很愛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讓她點頭,答應與我這個不完美的男人結婚。”
“哈哈,這還不好辦。今晚就有一場結婚宴,去向新郎取取經。”趙晴笑著在前方帶路,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自然。
她微涼的指尖,乖乖的蜷縮於一隅,窩在對方溫暖的掌心內,虔誠而又期待的模樣,讓桑晚狠狠的撓了撓他的手掌,抬眼不可思議的注視著眼前,這個光明正大說著謊話的男人,他說他愛誰?她?那為何她聽說他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真是笑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