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一六章她願是淩霄花
正當桑晚要具體問房佳佳這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她就被一雙修長的大手,再次攬進了懷裏:“你把她抓疼了,請放手,謝謝。”話是這麽說,可對方一點反手的能力都沒有,搖搖欲墜的就要跌倒在地,幸好站在一邊的趙晴,扶住了房佳佳。
“薑遲?”房佳佳一把推開假好心的趙晴後,歇斯底裏的喊叫聲,驚來了很多人,包括那個剛剛離去的新郎。
然而薑遲一點搭理對方的意願都沒有,急切的將桑晚看了又看,見沒其他大礙後,又將嗓音提高了幾個度,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你是個蠢的,老子一抓你,你就嚷著疼,別人抓青了,也不見吱一聲。”說著在那塊有些發青的地方,摸了又摸,見閑雜人等多了起來後,又就將卷起來的衣袖,輕輕的給她放下。
他不就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絆住腳跟,一時沒看著她,她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被人這般欺負,瞧瞧那要吃了她的樣子,現在他算是想起來這個女人是誰了,感情那天欺負她的人,都再次聚齊了,包括那個假裝好心,說幫她的那個醜女,剛才在門口就是她耽誤了他的時間,早知道,當初就該下手狠點,讓她們永遠翻不了身,看來他自己也被懷裏的蠢姑娘給帶蠢了,做什麽來這個誰也不認識的婚宴上,找懷念?懷念誰?懷念別人怎麽欺負她的?
“我會吱聲,不用你管。”桑晚討厭他假惺惺的關心她,都是別的女人的人了,還裝什麽.……她.……
“吱聲?我怎麽沒聽見你吱聲?騙鬼呢?”薑遲隔著衣服替她揉開淤血。
“疼,你別碰我。”桑晚旁若無人的躲著薑遲的手。
瞧瞧,她就隻會對他說這句話,薑遲隻覺得他的心髒被氣的突突直跳。
一旁的房佳佳在那個胖男人的拖拽下,耍著潑皮,手腳並用的拉住地麵上的地毯,淒厲的求著薑遲,饒過她,她不想嫁給這個男人,她還那麽年輕,還有追求愛的權利,以前的種種都是她的錯。
扯破的婚紗,散落一地,精致的妝容更是糊成一團,剛剛做好的指甲,在沒輕沒重的強拉硬拽之下,劈裂了對方一身,混雜的鮮血不知是誰的,氣喘籲籲的肥中年,又招呼來了,剛才的猥瑣青年,過來拉人,那青年一上手,就往女生脆弱的胸口,掐去,那個新郎也僅僅是皺個眉,隨後,更加粗魯的想要去踢著她往前滾。
桑晚被這慘烈的一幕,嚇的一哆嗦,薑遲急忙將桑晚全部包裹在懷裏,不讓她亂看。
“桑晚,求你,救救我,替我跟薑遲求求情,求你了,我有很愛很愛的一個男生,甚至連表白都還沒來得及,就被家裏人賣給了他,我不是自願的,桑晚,求求你,求求他,就.……就當做是看在我去世的爺爺麵子上,救救我.……啊.……”
更加清脆的巴掌聲,一陣接著一陣的響在桑晚的耳畔,而看不見的她,卻不知道,這是房佳佳的繼父在扇她耳光,她的親身父親,早就因為房佳佳在落難後,仍然飛揚跋扈的時候,給活活氣死了。
冷眼旁觀的薑遲,隻覺得他的腰間一暖,胸前溫熱的呼吸,帶動著他的心髒一跳一跳的,低垂下來的眼神氤氳著一片溫柔,這是她在像他撒嬌嗎?
潤白色的脖頸,在碎發的遮掩下,讓薑遲看的喉嚨有些發癢,桑晚被這忽然湊近的氣息,激的抱的更加緊密,薑遲異常享受的頓了頓,湊到她耳旁輕聲耳語一句後,直起腰,等待對方的回答。
房佳佳的聲音,就像那鎖魂的鏈條一般,圍著桑晚的耳畔,周圍也隻有嘰嘰喳喳的嘲笑聲以及不明真相的胡亂猜測。
桑晚不知道為什麽房佳佳一直讓她去求薑遲,而她對於房佳佳的印象,也隻停留在那次她帶著幾個人對她動了粗,不過卻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第二天她們那行人就成功的消失了,是的,她想起來房佳佳到底是誰了,因為她想起了那個和藹的老爺爺。
起初絆住薑遲的裴佩,站在一旁看著他懷裏的桑晚,嫉妒的嘴臉使她整張臉都變了形,尤其是那雙裝滿壞心思的眼睛,滴溜溜的直直圍著桑晚轉悠。
“桑晚求你救救我,你救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秘密……啊,爸你饒了我吧,媽你快來救救我,桑晚當初害你的人,我知道是誰……”
淒厲的沙啞聲音,混雜著濃濃的恨意,自遠方再一次的傳到桑晚的耳中,她不要答應薑遲的要求,她對那個秘密也一點都不感興趣,她想要回去,這些都是房佳佳自己的事情,該如何麵對,也不是她該解決的,她不要知道那個秘密。
“房佳佳,你還要不要臉了?當初帶著一幫人去找人家麻煩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就算人家得了抑鬱症,自殺過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有什麽資格關心人家是不是因為這個轉學過來的?做人要盡人事,否則人在做,天在看!”
裴佩每說一句,就要挑釁的看著懷裏不敢冒頭的桑晚,表麵上是在幫桑晚說話,實則隻是想要將桑晚不為人知的秘密,公之於眾罷了,顯然對方現在的心情十分的好,既把房佳佳貶的一文不值,又將桑晚的形象抹上汙點,她認為薑遲一定是不知道桑晚這些病,才喜歡的她,如果知道的話,一定不會這麽輕易的對其好的不能再好。
是的,她很嫉妒桑晚,從認識她的那刻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不僅人長得好看,說話聲音也與他們不一樣,除了細聲細氣的說話方式,還比他們說的普通話都標準,班上大多數男生都喜歡盯著她看,就連一同轉來,被眾多女生封為校草的薑遲,也十分喜歡圍著她轉,憑什麽她就是那麽的受歡迎?難道是因為完美?所以才趨之若鶩?
之後,她聯合另外幾個喜歡薑遲的女生,多方打聽有關桑晚的消息,雖然前幾天一直一無所獲,不過終於在一個月以後,她們還是找到了一則貼吧,上邊說是她最好的朋友不告而別了,連一聲招呼都沒打,甚至是聯係方式都沒有,但是她就是放心不下,想要知道對方到底過的好不好,所以才發了此貼,上邊有兩三張二人的合照,其中一個就是她們熟悉人的麵孔。
通過這則貼吧,她們都加了她,向她了解桑晚的情況,對方起初裝作很為難的樣子,不過她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的把戲,無非就是想要營造一種姐妹情深的錯覺,這點她很願意滿足她的虛榮心,畢竟隻有這樣,對方才會更加放心的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事後,她也如願的知道了所有,有關桑晚在沒轉學之前發生的事情,當然真假什麽的,她完全不在乎,許是年少輕狂,在一知道對方弱點秘密的時候,就容易按捺不住的想要分享給所有人的好心情,不過她也不傻,這種事情自然不能到處傳播,知道的人多了,相對的想要找傳播的人也就容易了,她必須找那種和她擁有同樣心情的人,且有能力做到這些事情的人,隻是最後她沒想到對方會用那麽蠢的方式,直接找上門羞辱桑晚,白白浪費了一個好機會,最終還害的她被薑遲毀的一無所有。
裴佩再次躲在人群中,惡狠狠的看了桑晚一眼,她還真是命好,遇到事情,隻需要往對方的懷裏一躲,再出來時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她恨,恨這個女人所擁有的一切。
顯然裴佩的話,多多少少影響到了桑晚,腰腹之間的體貼越來越緊,可薑遲一點也沒有興致有什麽不該有的反應,他現在心疼極了她,早知道他不應該貪心的想要她一個不輕不重的承諾,而且還那麽的幼稚,他什麽時候不能見她?非得去在意從她口中說出的一個月不見?果真是在她麵前,智商也跟著降了一個度。
“薑遲我要回家,你讓我回去。”這一直都是桑晚的秘密,如今卻被這樣的公之於眾,尤其是在這個男人的麵前,她知道那天的雨夜,她的情況一定在他麵前失控了,她討厭以這樣弱小乞憐的方式,讓對方對她產生出同情。
紛繁雜亂的言語與你推我嚷的腳步聲,吧嗒吧嗒的混在一起,如同巨大的海浪聲,向著桑晚的耳朵湧來,耳膜的震顫帶動著腦海裏的波濤洶湧,刺心的疼痛裹挾胃裏的痙攣,全都匯聚於裝滿思緒的頭部,由於思緒的潰散,不受控製的四肢,瞬間癱軟,踉蹌的向下倒去,她不想這般的弱不禁風,她在他的麵前該是那勇於攀岩的淩霄花,而不是那菟絲草。
薑遲下意識的將她牢牢的再次撈進懷裏,急忙伸出修長的大手,將桑晚的耳朵緊緊捂住,隔絕外麵不善的竊竊私語。
眾人之中的裴佩,臉上一片茫然,可憐兮兮的對著周圍的人投去楚楚的目光,不知所措的被人群擠來擠去,可她搜索的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那相擁的二人,她在等,在等那薑遲的爆發,因病情的隱瞞而拋棄桑晚,隨後,她可以,以一個安慰,知心的角色,進入他的視線中,她要脫離自己的人間地獄,擺脫那群混混的糾纏。
但是裴佩終究還是失望了,她怎麽可能不失望呢?薑遲是如此的自責,他心疼的將渾身冒著冷汗的桑晚抱進懷裏,一邊不停的在對方的耳旁說著安撫的話語,一邊瘋狂的向外跑去。
在薑遲離去不久,門口處,隨後進來一群痞裏痞氣,見到個姑娘就抓過來看看樣貌的人,人群中的裴佩見狀,嚇的急忙慌張的轉身,往人堆裏慌不擇路的擠去,搜索著還有沒有其他出口讓她逃出去。
“裴佩你……你胡說,啊!”這場鬧劇一般的婚宴,最終是以新娘被打昏,為暫時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