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情話與坑並存
掛了電話的桑晚,明顯心情不怎麽好,這心情一不好,總要想辦法讓它好起來吧,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憋著,再說誰讓某人好巧不巧的又開始給她發短信了。
“為什麽要給我發一大串省略號,我就這麽讓你無語?”桑晚又將腳邊的小白,抱了起來,走著走著,就回到了她的臥室,想都沒想,就四仰八叉的躺了上去,小白安穩的跳下去後,又甩著那條稍短的尾巴,爬到了桑晚的胸前,一屁股坐了上去,死皮賴臉的將肥腦袋擠進桑晚與手機之間,裝模作樣的拿著它自己的爪子,一通亂撓。
“你的語氣很不一般,這是為什麽?”叮鈴鈴,桑晚的短信提示音,響了起來,她努力的雙臂舉起,將手機置於眼睛的正上方,這才安穩的透過毛茸茸的腦袋,瞧見了某人的短信內容。
“不一般的人,自然要不一般對待。”桑晚的鼻尖,狠狠的蹭了蹭,正在往她脖子上爬的小白的肚子,又軟又暖的溫馨觸感,讓她憂鬱的心髒,終於化開了一絲憂愁,滿足的喟歎聲,自心底發出,伴著喵喵的撒嬌舒服聲,更顯這個家的靜謐。
“嗯。”桑晚百無聊賴的替小白撓脖子,就知道它沒事不會粘著她,敢情從剛進門到現在,這家夥兒就隻有這一個目的,側身換個睡姿,靜靜地刷著手機微博,順帶著等某人回消息,隻是她左等右等,也就隻有這麽一個字。
“你對我很不耐煩?”這次桑晚沒有立即跳出那個短信界麵,相反還等了許久。
醫院裏的薑遲,不舒服的趴在床上,一眨不眨的看著身前的手機屏幕,她接待完野男人,回到家中,數小時後,才想起他,不一般,確實不一般,他敢保證,這絕對不是那小混蛋,與生俱來的情話天賦,在像他發出邀請。
“首先,我不會搭理讓我不耐煩地人,其次,讓我不耐煩的人,絕對不會讓我一直惦念不已。”她不主動,那隻能由他主動了,畢竟名分是個好東西,可惜他還沒有。
“哦。”指尖下的小白,淒慘的尖叫一聲後,拍著軟綿綿的爪子,就嫌棄起桑晚的沒輕沒重,但是,桑晚卻不以為然的將它兩隻爪子都握了起來,嗤之以鼻的對著手機,就是一通亂打,不過,最後她還是很有理智的刪掉,重發一條過去。
“惦念著,我嫁給村夫?什麽時候做你的伴娘?”這段話一發完,桑晚就覺得心裏某種沉甸甸的東西,開始慢慢剝離,快速鎖屏後,將手機扔在一旁,猛然坐起身,高高舉起小白,蕩悠來蕩悠去。
醫院裏的薑遲,好似忘記了今早後背裂開的傷口,直到因為後仰的幅度過大,才跌回了原處,呆呆的看著自己以前做下的孽,咬咬牙,輸入了這麽一段話,不過從某種方麵來說,這也是真話。
“我可不就是小地方來的?自我形容的挺恰當的啊。”
短信提示音再次響了起來,但是,桑晚卻沒有立即上去打開查看,而是拿著頭,反過來蹭小白,直到小白開始翻滾逃脫才作罷,嗯,她的心情又突然不好了,要問她為何會想到這麽遙遠的一句話來,說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那時的話,早已深深紮她心坎裏去了,不過在她看到薑遲的回複後,滿腦子都是,這個人怎麽越來越不要臉了?
“你說吧,你要怎樣才能變回以前的樣子?”
僥幸逃脫一劫的薑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撐著胳膊給桑晚回消息:“如果那樣,能讓你心甘情願的承認,喜歡我的話。”薑遲緩慢的讓自己換了一個麵向窗戶的位置。
“我……我才沒喜歡你。”桑晚又開始往床下,搜索著小白的身影。
“嗯,我喜歡你。”漫天的星光,在薑遲的眼裏,匯聚成數層清澈透明的愛意,緩緩沉澱於嘴角淺淺的笑意中,灑落心髒的各個角落裏,很暖很暖。
“隻是喜歡?”桑晚腦袋裏,也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問了這樣一句話,發出去後,自己都遲疑的好一陣子。
當然,遲疑的不僅僅是桑晚一個人就對了,薑遲看到的時候,也沉默許久。
“晚晚,遇見你,任何時候對我來說,都覺得晚。”
“……”桑晚老臉一紅。
“這就是我每次麵對你時的狀態,除了默不作聲的看你,其它都是多餘的。”
“……”桑晚開始找被子。
看到桑晚回複後的薑遲,愣了三秒後,嘴角不自覺的翹了翹,這個小東西還來勁了。
“喜歡聽情話?”薑遲的指尖飛速的敲動著,似乎在打著什麽主意似的。
“要你管?”桑晚撅著小屁股,就鑽進了被窩裏。
“你覺得說情話,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薑遲忽然覺得自己後背神奇的不疼了,甚至還有點過電的酥麻。
“我為什麽要和你比這個?無聊!”桑晚翻滾著身子,將被子緊緊裹起。
“感覺你這個文科生,應該比我這個理科生厲害。”
“那是當然,張口就能說很多,但是,我是不會上當的,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什麽時候聰明起來的?”
“沒笨過,一直很聰明。”
“那你怎麽不知道,我愛的人,一直都隻有你一個?”
隻是喜歡?怎麽會呢?他愛她,很愛很愛,從沒打算換個人,代替她,入他的心。
“你是真的愛我?”
“就像你問我的問題一樣,即使言語顛倒,除了那個答案,沒有其它商量。”
桑晚好像突然聽到了木棉花開時,劈裏啪啦的熱鬧迎春的聲音,可窗外明明已是初夏的夜晚,密密的繁星,留步於天際,甚至時不時能在草叢裏,找到幾隻鳴叫的蟋蟀,青蛙,盛夏不晚,可她的心,卻仿佛在那刻,被某人困在了綠意盎然的春天。
“說吧,用這招騙了多少的小姑娘了?道行挺深的啊!”桑晚覺得此時的自己,可能有點不對勁,這心髒怎麽又不安生了?
“這些話,隻能是我的老婆問我,你做好心裏準備了?”
“等你變正常再說。”桑晚覺得自己可能太不爭氣了點,本是想以戲謔調侃某人,來緩解自己內心憋悶的她,現在卻顧不得好聲好氣的折騰他了。
他不正常嗎?也許吧,總覺得她不在他身邊,空氣裏的氧氣,都少去了一大半,否則,怎麽老是覺得,沒有她的氣息縈繞,難以呼吸?
以前在不知道,她也喜歡他的時候,還算勉強有些理性,可自從知道,她就連最初的美好,都是他的時候,這神經也就不正常了,不就是想著,要怎樣才能讓她承認自己對他的歡喜,就是一個勁的想要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意,這沒捅破的時候,他深怕她跟別人好了,捅破了吧,他擔心那個別扭的姑娘,擰著性子不跟他好。
“你怎麽知道,不是因為我見不到你,才不正常的呢?晚晚,你敢讓我現在.……就見到你?”薑遲開始痛恨起他身上的傷了,如果沒有它,也許.……
倏然從手機屏上移開目光的薑遲,將他的臉,緊緊的埋入柔軟的枕頭裏,大概會一直錯過吧……
“桑晚,睡吧。”也不知為什麽,心裏莫名的騰升起一股排解不掉的怒火,悠悠然的在他的五髒六腑裏,肆意的遊遊蕩蕩。
“心情不好呦!”桑晚覺得自己心情又好上了幾分,且有點來勁。
“我窮,沒話費了。”
“胡說,我工資卡還在你那,上個月還給我發了獎金來著。”提到這個,她的小心肝就覺得疼,每次放工資,她隻能收到短信提醒,光光看著數字後邊的那三個小零,越看越喜,可那有什麽用呢?那是別人家的錢。
“心疼嗎?”
“.……不疼。”
“那就算了。”
“什麽算了?”桑晚屁股一撅,撲騰坐起,盯著那條什麽算了的短信下方,瞅個不停,土地公公保佑,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覺得應該還你,但你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可能錢多,不在乎。”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桑晚被這陡然生出的怒氣,憋紅了眼睛,這人是越來越壞了,半點沒有小時候的可愛之處。
“對,我錢多,不在乎……”她沒錢,她很窮,窮到腳丫子,每天重複穿那麽幾雙鞋,襪子髒了就得立馬洗了,看到超市裏好吃的零食,隻能看看就走,伸手去摸的可能,都不敢給自己,每月發工資還得固定給那張卡,打進去一半,這.……這日子沒法過了,瞧瞧這瘦的.……桑晚瞥了瞥自己的胸前,好吧,它是個例外,不作數,瞧瞧她的大腿瘦的,就連那幹鍋裏的牛蛙,看起來都比她胖。
這般剛想完,她的肚子就配合的響了起來,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嫌棄泡麵,不要吃,又瞧了瞧窗外,天黑了,她也不想出去,點外賣?不行,她剛出院,連續請了這麽多天假的她,很窮。
“薑遲,你現在很窮嗎?”桑晚試探性的問了問,沒辦法對方因為她正在醫院裏躺著呢,肯定花了不少錢,可據說醫生很掙錢,應該還剩點吧,改明兒幾天,她還需要續交水電費什麽的。
“還好,有你的工資卡,還能再堅持堅持。”
“別啊,剛剛的話,我收回,能……能將我的工資卡,放回來嗎?它離開那麽久,該是想家的。”說實話,對於對方的回答,她既期待,又緊張。
“它不是剛搬完不久的家?應該想不起來,畢竟我這邊更寬敞,還有很多相同的同伴。”
“很多相同的同伴?”桑晚挪了挪因為坐久而微有些發麻的臀,稀罕的用拚音字母,一個一個的敲了上去。
“嗯,但我覺得,我管不來它們,隻能任由它們宅在家中,不出去透氣。”
“這.……這不大好吧,那個有……有Laduree,拉杜麗的貴賓卡嗎? ”她終於還是支支吾吾的問出了口,這誘惑太大了,她抵擋不了,每每看著那些圖文並茂的照片,她就不受控製的咽口水,但她很窮,沒錢吃,桑爸爸,陳媽媽又不管她,好歹吃上那麽一次,還差點吃破產了。
“那你先說說,你吃的那個草莓布丁,貴嗎?”
“貴,你問這個幹嘛?”桑晚開始自怨自憐的撫摸著自己瘦弱的大腿,表情甚是同情,可也糾結萬分,她是不是,不應該這麽凶?她還指望,暫時抱下大腿呢!
“有錢人,在乎那點工資做什麽?”
同情她大腿瘦的手,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立馬全都回來,捧起手機,對著屏幕,再次一通亂戳:“這不一樣!”可憐她平時,就那麽一點興趣愛好,零食不能吃,這蹭的甜點,還不行?
“是不一樣,這跟不同的人,吃甜點的感覺,也不一樣,你說,你的那個草莓布丁,是甜的,還是苦的?”
桑晚頭疼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這明顯就是一個碩大的深坑,可讓她如了他的意,那她不就不樂意了?但是,不如了他的意,工資卡,還能是自己的嗎?
“和你做的甜點一樣?”
看到這樣回複的薑遲,氣著氣著就樂笑了,果然是好樣的,這腦袋,也不是聰明了一點兩點。
“我的錢包,是你的錢包?”打完最後一個字,他的唇角都在上翹著。
“你要是想,我也不介意。”很窮很窮的桑晚,在見到這句話後,想都沒想,就給薑遲的話,定下心中所想的結論。
“那你倒是給自己,至少安上個合情合理的名分吧,就像Laduree的甜品名一樣。”
薑遲覺得他的右手,大概是真的敲累了,果斷歡快的換成了左手,繼續剛才右手的行當。
“青梅竹馬!這情分夠吃一塊甜點了吧?”桑晚左思右想,好不容易在將頭發揪掉以前,想到了這麽一個詞?她要求也不高,吃一塊,這情麵總還是有的吧!
青梅竹馬?嗯,確實,這個成語,用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一點也不需要,產生誤會,很合適,他也很滿意。
“我能將此,理解為,你的間接性同意嗎?晚晚!”
“同意,同意,當然同意。”桑晚哪裏知道薑遲是什麽意思,反正點頭就是了。
薑遲哪裏會想到桑晚會同意?他就那麽隨口一說,此刻見她這麽快就答應了,心髒都好像停跳了似的,悶沉沉的低嘯,湧動。
“不許反悔,我睡了。”薑遲咽了咽由於緊張而產生的口津,幹澀的喉嚨,瞬間潤滑了起來。
“別啊,你別睡,我的工資卡,還有它呢?拉杜麗的貴賓卡!”
事實證明,拮據的桑晚,因為饑餓而讓肚子裏的饞蟲,擾亂了她腦袋裏的神經構造,要不怎麽會沒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薑遲是那種不挖坑埋她,直接就會給她無條件允諾的人?
他會是那種對你沒所求,就任你所求的人?
他是神仙嗎?沒有七情六欲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