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需要雷鳴的雨
剛解禁的方書宇,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薑遲的一通電話,催回了家,本來在路上,想給蘇櫻打個電話的,奈何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淩晨十二點的標誌,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放棄了,沒辦法,那人睡覺總是淺眠,且不容易入睡,早在國外的時候,他就領教過她的睡眠質量。
由於方家所處的位置,不是一般的車能開的進來的,所以,方書宇隻能匆匆忙忙的付完錢後,下車準備走進去,就在這時,迎麵撞來個打著傘的女人,直戳戳的就往他心口上捅,隻一眼,他就認出了傘下的那人是誰。
“你是瞎嗎?撞我心口上了,看不見?還往裏鑽?”方書宇極其不耐煩的推開,撞他懷裏的花暖暖。
聽到這樣聲音的花暖暖,自然也是知道被她不小心撞到的人是誰了,還一個勁兒的推她,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盛氣之下,也不管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同樣推了回去,隻是她卯足了全部力氣,狠狠一推。
“可不就是瞎,要不怎麽撞你心坎裏去了?”
方書宇哪裏能想到一個女人的力氣可以那般大,一個不穩,就被推個踉蹌,傘掉了不說,褲子還濕了一大塊,正對準他的臀部,位置之尷尬,弄的他一陣窩火。
花暖暖見狀,一個沒忍住,縮著脖子,躲在傘下,悶頭大笑:“沒事,沒事,再淋淋雨就均勻了。”
方書宇隻覺得他的氣,有些順不下來,卡在胸口,悶的他渾身不自在:“姑娘家家的,也不知羞為何物,虧你能厚著臉皮,自戀的說出,討厭你至極的男人,喜歡你。”
“你……”花暖暖從沒想過,還有這般不要臉的人,她明明就是順著他的話說的,也存心是為了戲弄他,沒曾想居然被識破了不說,還被當眾拿來,作為羞辱她的手段,這怎麽能不讓她生氣?
“你,你,你,你什麽你,真是不知羞恥,逮著個男人,就往他懷裏鑽。”方書宇煩躁的撩了撩他的頭發,並不打算與眼前的花暖暖過多的糾纏,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為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事情,才讓那般不知吞吞吐吐為何物的男人,欲言又止,更關鍵的是,這件事顯然和眼前這棟別墅裏的人有關,哦,也就是他家。
正當方書宇百思不得其解的往前走時,突然膝蓋一軟,要不是他反應及時,好險就正麵朝下的栽了下去。
“嘖嘖,你那張大餅臉,要是砸地上,沒準你還要感謝感謝我,替你整了容。”花暖暖因為踢了對方一腳,而慢慢的消了氣,得意的站在不遠處,打著傘,隻露出一雙杏眼,滴溜滴溜的轉來轉去,狡黠而神采奕奕。
“嗬嗬!你可真夠能耐的,能成功讓我生氣的人,還真沒有幾個,你贏了。”方書宇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看著雨中打著傘,嘚瑟的花暖暖。
“榮幸之至,應該的,應該的。”花暖暖一臉不在乎的懟了回去,想威脅她這個見多了生死的護士?做他的春秋大夢。
“我會讓你後悔,今晚得罪了我。”方書宇將自己完全濕透了的劉海,全部撩了上去,她很帥,很不錯,瞧瞧,氣的他現在是一點都不著急。
“不好意思,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給您老人家聽的。”花暖暖轉了轉自己手中的傘,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方書宇,無所謂的嘟了嘟唇角,人生可真無趣,她還得更無趣的學小蝌蚪找媽媽去,可惜,她連門都進不了。
“你很棒!”方書宇的舌尖,抵著白亮而又整齊的牙齒說道。
“彼此,彼此。”花暖暖仍然無所謂的抬高傘,仰著脖子,看著近在咫尺的方書宇。
“要是不介意的話,請離我遠一點,要不,我眼睛裝不下你。”
花暖暖的嫌棄,溢於言表,她覺得要是長時間這樣,她的脖子,可能會不堪重負的罷工,一貫愛惜自己所有一切的她,當然不樂意為了別人,屈就自己。
“就這樣,挺好的,要是裝你眼睛裏後,再住進你的心坎裏,就不太好了,畢竟,烈郎怕纏女。”
“哪裏來的自信?我怎麽不記得,分給你了?”花暖暖越發覺得眼前之人,十分討厭,自知之明是被狗啃了,還是怎麽的,怪要臉的。
“你給予我的東西還少嗎?”方書宇被踢的那條腿,終於緩過了勁,但是,逐漸消失的疼痛,非但沒讓他的心情好起來,相反的,越來越糟。
“還我,謝謝!”花暖暖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模樣別說,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這要問你自己。”方書宇居高臨下的將花暖暖的身體,從頭到尾看了一眼。
“問我?”花暖暖將頭頂的雨傘,往身後一轉。
“你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我可還不了,大概,這就是受害者的悲哀。”
“多慮了,那是直男的悲哀,不過幸好,你不用為以後的性取向,著急了。”
“好得很。”這話方書宇說的真是咬牙切齒。
“嗯,還不錯,這雨下的挺好看的,前麵那棟高大上的別墅,就更不錯了。”
“你喜歡?”
“嗯呐,不但喜歡,還想進去逛逛,你有興趣嗎?”花暖暖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詢問的聲音,頗為溫柔,與剛才的毒舌,完全就是一天一地的兩個人。
“有啊。”渾身濕透了的方書宇,開始往花暖暖的傘下擠過去。
“真的?”花暖暖見狀,心下一氣,但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的走到前方,彎腰將他的傘撿起給他,她不想和討厭的人,共同撐一把傘。
“當然。”方書宇坦然的接過自己的傘,走在前麵。
“那你得聽我的,否則咱倆誰都甭想進去。”
花暖暖隻能選擇妥協,沒辦法,她已經在這裏徘徊將近一個半小時了,偏偏任她怎麽跟門衛解釋,人家也不相信,可她明明跟了一路,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將她媽,半摟半抱,帶了進去,她不希望,她媽媽因為花澤的病情而做錯事情,尤其是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因為剛才保安請她走的時候說了,這棟別墅的夫妻很恩愛,肯定是她看錯了。
她可能會認錯自己的媽媽嗎?那顯然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其實大不了,她們可以去求求薑醫生,要是他知道自己能救活一條人命,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畢竟醫生的天性,永遠是改不掉的,救死扶傷的責任,他更是不會推托,這一點不容置疑。
“好啊,那就聽你的。”方書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希望你能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做出一點貢獻。”花暖暖有些遲疑,對方答應的太過幹脆了。
“一半,一半。”渾身濕透的方書宇,瞥了一眼身側,幹幹爽爽的花暖暖。
“什麽意思?”沒有聽明白的花暖暖,有些遲疑的回問了句。
“字麵意思。”方書宇從來就不是什麽善茬,他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特別是,那些個讓他很不舒服的人,比如眼前這位殘暴的姑娘。
“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吧?”花暖暖跟在方書宇身後,踩著他的節奏,往著那扇大鐵門走去。
“騙護士會倒大黴,你信不信?”花暖暖就是覺得不踏實,隻要跟他在一塊兒,即使不說話,也十分的奇怪。
“騙軍人也會倒大黴,你信不信?”方書宇學著花暖暖的口氣,膈應她本人。
“你要是軍人,那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那類。”花暖暖討厭他老是學她的語氣說話。
“不好意思,你要倒大黴了。”話音剛落,方書宇就將花暖暖的傘打掉,一個反手,就將對方的雙手扣住,抵在他家大門上。
“壞一鍋粥罷了,做不得什麽大事。”方書宇極其惡劣的行為,驚來了那個,好心勸花暖暖離開的保安。
“大……大少爺怎麽會在這個時間回來?”這個保安,瞧了花暖暖一眼,心下暗自糟糕,碰到誰不好,非要那麽倒黴的碰到方家大少爺,他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就連首長都拿他沒辦法。
“看到個賊眉鼠眼的小偷,鬼鬼祟祟的繞著我家大門看了又看,實在見不得不太平事情發生的我,順便就將她逮了,瞧瞧,這東西還會咬人,厲害的緊。”
方書宇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捏住她的下頜,將自己的手腕解救出來,丟了傘的花暖暖,被雨水淋個透心涼。
“你和你爸都不是什麽好人,就隻會乘人之危,混球,不要臉,大王八。”
花暖暖哪裏還管的住自己的嘴,氣的什麽話都來了,也不管對方是否聽得懂。
“什麽意思?”
就在方書宇問花暖暖是什麽意思的時候,旁邊不知何時冒出好幾個警衛員。
“少爺,既然是小偷,交給我就好了,您大可不必為了這小事受涼。”
“是怕我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不好意思,我還就真喜歡和別人唱反調。”
“倒黴蛋,你說說到底什麽事情,能讓這群人,這麽針對你?”方書宇踢了花暖暖一腳,還正好是當初她踢到他的那個地方。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隻會專門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真是有什麽樣的父親,就會有什麽樣的兒子,全都沒臉沒皮,有老婆還在外邊采野花,活該有你這樣離經叛道的兒子。”
花暖暖算是看出來了,這父子二人的關係,絕對算不上好,不說水火不容,最起碼也是互見不爽型的,否則,他現在,也不會在外人麵前,直接和他爸對著幹。
“有本事再讓我聽到一句放肆的話,看我到底能不能將你治得服服帖帖。”
花暖暖的老臉,猛然燒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總之,愣是一句話都沒說的出口。
方書宇的臉色在夜幕的遮掩下,還算正常,就是那顫巍巍的手,顯得特別異常。
“怎麽我回自己的家,還要經過你們同意?”方書宇拖著花暖暖,撞開警衛員,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花暖暖終於進來了,可她也吃了大虧。
“不要臉,你這樣的人,就該進監獄,省的禍害社會,禍害祖國。”
被反手扣著的花暖暖,渾身不舒服的扭動了起來,胸口的憋悶以及刺痛,讓她不住的倒吸涼氣。
方書宇也不管她,任由她被雨淋著,自己打著傘,像牽哈巴狗似的,牽著花暖暖,隻是那拿傘的手,仍然有些不自在的顫抖著。
“真他媽的沒見過世麵,這樣就讓你抖成這樣?”
“你才沒見過世麵,本姑娘是生死都見慣的主,抖……抖也是因為冷?”
花暖暖又羞又氣,被變態輕薄了,她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的繼續掙脫,當然還不忘反駁方書宇的話。
扣住對方的方書宇,顯然是沒想到自己對自己說的心裏話,居然說出了口,麵上一緊,覺得自己有點丟人,即使對方並沒有發現。
“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方書宇提溜著花暖暖往正廳走去。
“全家都是老色鬼,還裝糊塗?那你也得保持住虛偽的那層皮啊,不知道,褪下去就是一條賴皮蛇?裝模作樣的小人!”花暖暖氣憤的逮著話,就開始懟方書宇。
“摸你一下就是色鬼,那我今晚要是把你睡了,是什麽?”方書宇知道自己可能是被她氣糊塗了,可是,他心裏的那疙疙瘩瘩的火氣,怎麽也消不掉,身前這伶牙俐齒的東西,實在是會氣人。
“虧你想的出來,老的老不要臉,小的小不要臉,都是不要臉。”花暖暖氣的渾身都在哆嗦,就連那襯衫底下的挺翹,都隨著急促的呼吸頻率,上下晃蕩著,雪白柔嫩的起伏,在雨水的浸潤下,越發顯眼。
方書宇急忙錯開眼睛,手下一用力,就將花暖暖推到地上,摔個底朝天。
拿著雨傘的手,出現片刻停頓後,摸了摸傘柄,無所謂的高傲的抬起頭,邁著上位者的高姿態步伐,不緊不慢的走了。
“不是說你媽在我家?給你機會去找,看看到底能不能應現你嘴裏的母女共侍父子的美聞。”
“滾,神經病,活該隻有站在一旁,暗戀的份,我告訴你,你喜歡的那個姑娘,和別人親親熱熱也不要你,是有理由的,像你這樣的人,隻配撿別人不要的。”
“你說什麽?”去而複返的方書宇蹲下身體,一把抓住花暖暖的手臂。
“要你管?”花暖暖縮了縮脖子,向後退了退,他此時的眼神,實在過於可怕。
“再從你嘴裏聽到一句詆毀她的話,我就把你賣到比她更慘的地方?”
“慘?人家巴不得早日擺脫你,那個外國人,哪裏不比你好?又帥又有錢,還特別紳士,上他的……”花暖暖終究還是怕了,直到後麵徹底沒了聲音。
方書宇不再搭理花暖暖,急忙站起身,就給蘇櫻打去了電話。
這場雨,就像是密謀已久一般,井然有序的按照著自己的節奏,不急不緩的越下越大,隻可惜,仍然還是沒有用雷鳴,將其夜幕的雨勢,推向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