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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惡人道歉

  她想著自己要是哪天忍不了了,就把這人拖出來找個沒人的巷子暴打一頓。可她沒想過自己的忍耐力還挺好,忍過了他一個月也沒把他拖到巷子裏打一頓。


  盛樂陵說,“落落,你脾氣可真好。要換做我,早就和他不知打了幾百回合了。”


  於是那一天的晚上,她給南度打電話過去,第一句話就是,“南度你知道嗎,今天有人說我脾氣真好。”


  南度在那一頭沉默了半晌,最後說,“現世道愛說假話的人其實有很多,你不用每句話多都放心上。”


  “……”


  她決定轉移話題,“南度你不想我嗎?”


  “不想。”


  “可是我很想你。”


  “嗯。”


  這……叫她如何繼續話題?

  “南度你知道嗎?我碰上了一個同學,挺逗的,就那種愛當著別人的麵兒說些陰陽怪氣的話的人,說得特別難聽,什麽‘轉校生就是個社會敗類,犯了事兒才會轉校不然好好地轉校幹嘛’,再不是就是‘長得好看的轉校生據我所知都不是處,都是……’”


  原本是一直憋在心底裏的話,不知道為什麽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說了出來。她忽然頓住,接下來那些難聽的話,就連她也羞於啟齒,實在是不明白當初宋文理到底是怎麽說得出口。


  她還在想著該怎麽樣圓回這個場子就聽見電話裏南度的聲音帶著怒意,一字一句,“這是誰說的?”


  她沒想過南度會有這麽大反應,頓時就怕了,戳著被子上的紋理,“就……就那麽一個讓人討厭的同學吧,沒事兒,我同學已經教訓過人家了。”


  那也是無意間聽說的,說是李信在宋文理說出了那些話後,比她先一步在宿舍合力代明洋兩個人將宋文理給揍了一頓。


  說實話,當時她就覺得,這兩人,忒夠意思!

  南度說,“那行吧,這麽晚了,你好好休息。”


  “哦。”


  正要斷線的時候,她還不死心地問了一句,“你真不想我啊?”


  “不。”南上校特別堅決,然後下一秒就掛了她電話。


  她拿著電話有些無措。


  南度掛電話時明明是在生氣的,所以明天他不會舉著長槍大炮去找人家吧?

  她惴惴不安地過了一個晚上,果然不出她所料,第二天人南度就直奔校長辦公室,落了座劈頭就是一句,“您上次把牧落支去貴州的那件事兒我也就不跟您計較了,您不放心她做出此舉我能理解您,可是再怎麽人也還是一個小姑娘,也是清清白白做人,我是什麽樣兒的人您不清楚,她要是做了錯事兒我能讓她繼續待下去?”


  校長一口茶梗在咽喉間,瞪了南度一眼,似是在責怪他的舉動不甚禮貌。


  “您不是一直向我保證在校期間一定不會讓她受任何刺激的嗎?怎麽,他們班裏的人把這話說成什麽樣兒,都傳了這麽久的謠言了,您知道了也不管管?”南度最後又瞎胡扯了一句,“昨兒個咱家小姑娘還打電話來給我,受的刺激可不少!”


  校長受不了南度這麽念叨,“行行行,這事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管還不成。”


  南度起身就走,無情地戳穿,“您要是這會兒偏了心,我做不了什麽,我那幾個兄弟可保不準兒。”


  校長一噎,“知道知道!快滾!”


  幾句話的功夫,南度速戰速決,連一分鍾也不願多待的模樣,校長終於沒忍住,“臭小子!”


  要是真論對錯,自然是宋文理的錯。要是追究罪責,也不是沒有最好的理由,李檢察長家的兒子和代參謀長家的兒子把宋秘書長家的兒子揍了一頓,這件事情之中大大小小的起因經過,把人叫到辦公室一問就清楚。


  校長思前想後,最後還是聚齊了三方的家長,唯一沒叫的就是牧落家的,要是請來了,本想從輕處理的事兒,到時候指不定得出什麽岔子。三家軍官家庭,都是大場麵下曆練下來的人,沉沉穩穩地往那一坐就是氣場,唯一不同的,就是代參謀一到,了解情況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先把代明洋給揍了一頓,麵子既已給足,又來上一句,“這惡人該打,我和你媽就不和你計較了,可你臭小子這麽小就學會打架,今天不教訓你小子讓你漲點兒記性,明兒個就要爬你老子頭上給你老子下馬威了!”


  這話把宋秘書長說得七竅生煙,自家兒子犯的錯就擺在那裏,在場的家長裏又有一個檢察院來的,隻能回頭就是給自家兒子一耳光,吼道,“道歉!”


  宋文理這才唧唧歪歪地朝著坐在沙發上跟個二大爺一樣玩著手指的牧落,聲音極低地說,“對不起。”


  牧落也不怕得罪人,歪頭一笑,把手放在耳邊,“你說什麽?!”


  宋文理咬緊了牙,“對不起!”


  牧落笑得陽光燦爛,“沒事兒沒事兒,以後啊,多學著你爸一樣做人,好好說話,好好學習,知道了吧?”不然這次是李信和代明洋,下手還算輕的。


  宋秘書長也是掛著虛情假意的笑,“牧落同學,這次是我家兒子的不對,以後在班級裏,還是好同學好同學!”


  牧落來之前也聽著盛樂陵給她說了這幾個家長的德行,果然是印證了當時她評價宋秘書的一句話——“須臾奉承,做人不誠”。其實見的多了,她也就麻木了,於是她順著宋秘書的話就說了下去,“行行行,都是一個班的同學,好說。”


  牧落偏頭去看一邊的代明洋和李信,代明洋衝著她笑,眼底裏有狹促的意味,反觀李信和李檢察長,倆人就像是鬧了別扭似的,誰不理誰,李檢察長陰沉著臉,風度挺好脾氣倒是沒有發作。


  怎麽覺著,代明洋和他爹就像是患難兄弟,李信和他爹就像是仇人了呢?

  她轉回頭。


  出了那道校長辦公室的門,李信和他爸走得最快,代明洋和他爹嘻嘻哈哈沒完沒了,她低著頭深思這一場道歉儀式和南度到底有沒有關。


  宋秘書從後麵牽著自家兒子走了上來,對著她的語氣沒有和剛剛人前的親切了,反倒是帶著幾分試探,“同學,怎麽沒見你的家長呢?”


  “我是孤兒。”她實話實說,可總有人不信。


  宋文理輕嗤一聲,“孤兒還能轉學呢?入學那一道程序也過不去的吧?”


  她把南度那事兒擱在一邊,認真地說,“那是個認識的叔叔幫我辦理的。”


  “叔叔?”宋秘書笑道,“什麽樣兒的叔叔啊?”


  “就……一個人特別好的叔叔。”


  “是認的?”


  這一句“認的”在尾音上翹的時候,她被激怒了。她實在是太明白在這一句話背後的含義。


  在官場上,有個什麽小情人兒,當官的慫就對外稱“認的”一個幹閨女,可那背後幹的齷齪事,下級就比如是宋秘書,紛紛都是睜眼閉眼心照不宣。


  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父子,就連思想也達成共識,當她還是個小女孩兒聽不懂,故意套她話讓她承認他自家兒子說的不是歪理都是實話,這一次著實冤枉了他。


  她回頭看了看校長辦公室的大門,又看了看這對父子,一句損人的話還沒從口裏出來,就看見樓道拐角處突然閃出來一道人影,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段暉!

  段暉急忙忙地跑過來,扒開了這對父子,一把摟住她,她懵了。


  耳聽段暉說,“臭丫頭!你爸生前好歹和我是最好的兄弟,你出了事兒也不和我說一聲,萬一哪天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給你死去的爸爸交代!?”


  這話說得精妙。一來是交代了自己和他的關係,一來又撇清了宋秘書剛剛對一個小女孩兒說的混賬話。她突然就很感激段暉替她解的這場圍。


  段暉眼角精光一閃,“喲,宋秘書長啊,怎麽著啊,就您家的孩子欺負我侄女兒啊!”


  宋秘書長怎麽會不認得段暉?段老首長家的寶貝金孫兒,在北京的好幾個大型的商業計劃項目裏,就是以段暉李楠為首的投資方。書記也在他的麵前無意提起過,這段小少爺這幾年歸國回國內做項目,年紀輕輕雷霆手段次次穩賺不賠,攪得西南地區商場風起雲湧,這一次投資新項目,要是做好了,這市裏的經濟一準兒能往上漲好幾個百分比。


  宋秘書長意識到後,當即就笑起來,“這次是我家孩子不對,這不,已經教訓過他了不是!”


  段暉趾高氣揚的,得理不饒人,“那您可得看好了您家兒子了,我這侄女兒在她爸生前就是放在手心裏怕化了的寶貝兒,我照顧她,肯定也沒有那個讓她受委屈的理!”


  秘書長那叫一個憋屈,牧落扯過了段暉就往學校外麵走,等到兩邊沒人了,“你怎麽來了?”


  這會兒段暉倒是沒了剛才的較勁兒,猴精兒似的笑了笑,“南哥讓我來的。”


  “他自己為什麽不來?!”


  “他那不是怕自己動手嗎?瞧著我脾氣好,能周旋開,才讓我來的嗎?”


  “你走吧,再見。”


  段暉驚愕,“就……這麽讓我走了?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


  “再見。”說完她就急匆匆地趕了回去。


  嘿!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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