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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有相逢 第三章 花魁獻身,將陌路

  西湖畔,劍客與書生在極其無奈之下,終是牽馬拉酒而來……


  濃眉男子敞著胸襟眯開了眼縫,笑道“動作還挺麻溜,不錯。”


  王獻之牽著馬,陳玉知上前將男子請上了馬車,他問道“前輩,你現在能告訴我們該去哪裏救人嗎?”


  男子笑道“自然是去廣陵郡……還有,叫我老陶就好!”


  少年與王獻之對視,後者重重點了點頭,而後一聲馬嘶,三人朝廣陵郡趕去。


  出了揚州城,便又是另一幅景象,晚間官道無人,僅有一輛馬車,兩邊林蔭在此時分,頗為寧謐。


  陳玉知問道“老陶,茅山雙屍道究竟是何妨神聖?”


  老陶譏諷道“談不上何方神聖,這二人曾是茅山戒律堂弟子,後被茅山逐出宗門,自此禍亂一方。”


  原來是茅山之人,怪不得靈旗之術如此厲害,也不知呂靈匣如何了,自他前往句容後便沒了消息。


  “老陶,這二人為何要將安若初擄走?”


  “劉學道、劉安道這兩個妖人,近些年投奔了廣陵王,在其庇佑下不知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定是有人垂涎花魁美色,想來個金屋藏嬌!”


  王獻之聽聞後,馬鞭狠狠一抽,怒喝一聲“豈有此理!”


  陳玉知將酒壇遞給了老陶,而後者卻沒有抬手,言道“現在還不是喝酒的時候!”


  這一下少年倒是沒有料到,這老陶一看就是嗜酒如命之人,此舉頗讓少年詫異。


  他既然不喝酒,又為何要讓自己準備兩壇好酒?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老陶笑道“雙屍道可不好對付,那靈旗在廣陵郡可就不是禦魂那麽簡單了,萬事小心……”


  陳玉知還想問些什麽,老陶已然睡死了過去。少年坦然一笑,他本就不指望對方能幫自己。


  若無霹靂手,莫行菩薩心。既然已經知道了作案之人是誰,那便還得靠自己!


  陳玉知對廣陵王劉猖並不熟悉,隻知曉他乃是異姓藩王。


  此行少年不想暴露自己,欲入王府以雷霆手段救出安若初。


  王獻之一路快馬加鞭,心急如焚。入廣陵郡後這書生言道“此地透著股陰邪之氣,讓人很不舒服!”


  陳玉知麵色凝重,他每日修煉十二段錦,神識強而堅韌,此時從地下滲出的死氣自己豈會不知。


  現今乃是秋季,清明時節早已過去,按理說應當不會有人焚紙錢、燃清香才是,可廣陵郡這碎石板道上有許多百姓正在對著火盆痛哭流涕,這一幕甚是奇怪。


  “王獻之,停一下……”陳玉知說罷便跳下了車。


  廣陵郡沿街每三裏便有一處香火聚攏之地,陳玉知找了位大嬸一番打聽之下,才恍然大悟。


  近些年廣陵郡時有怪事發生,每過幾日便會有人失蹤,大多數以成年男子為主,按理說就算是遇害了也得有個屍骸。幾年過去了,失蹤者莫約有了近千之數,可最後還是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廣陵王加強了夜間巡邏的守衛,仍是無法解決此事。大嬸最後悄悄告訴陳玉知,有人在夜間看到了許多僵屍,這廣陵郡正在鬧鬼,外鄉人還是早些離去得好……


  陳玉知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當下又不能放任王獻之去送死,隻得舍命陪書生,入府救佳人了……


  廣陵王府之內,劉胥將安若初綁在了檀木椅上,這男子長得倒也算俊秀,隻是左臉有處胎記毀了這大好麵容,他輕蔑地笑道“花魁?長得倒是挺俏,不知扒光了衣服是什麽樣子?”


  安若初眼中盡是不屈之意,造化弄人,想當年安家在揚州也算是名門望族,隻因得罪了廣陵王劉猖,除了自己逃出生天,一家皆遇難。她也想報仇,可是憑借自己一人,談何容易……


  這花魁壓下了心中懼意,柔聲道“難道這就是廣陵王府的待客之道?”


  劉胥饒有興致地坐到了花魁身旁,他飲了口芳香四溢的大紅袍,言道“我本想奉你為上賓,誰知你不識趣,這階下囚的滋味如何?”


  “這滋味自然不好,一路顛簸讓若初十分疲憊。前些日子糾纏我之人實在太多,若是得罪了世子,還望見諒……”


  劉胥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安若初竟服了軟,誰都不想折磨佳人,若她肯安心侍奉自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你若肯留在府中好好伺候我,日後定讓你成為廣陵王妃,如何?”


  安若初眸中閃過一絲殺意,繼而笑道“世子英俊瀟灑,若初乃時風塵女子,怎能配得起王妃二字,若世子不嫌棄,若初定當伴君左右。”


  劉胥一臉喜色,當即便為花魁鬆了綁,一番噓寒問暖後將其送入了廂房,廣陵王府十分豪華,內景堪比皇宮,府衛與侍從甚多,安若初就是插翅也難飛出此地。


  來日方長,劉胥並不是不解風情之人,他將這未來的王妃送入廂房後便欲離去,誰知安若初竟將他喚入了房內,兩人一番,共赴巫山。


  劉胥出廂房後一臉悅色,這花魁可與廣陵王妃侯岑顏一爭高下,雖說少了幾分韻味,但隻是青澀少女還未經歲月洗滌,若能見證她蛻變的過程,豈不妙哉。


  花魁於廣陵王府之中主動獻身,此時劉胥離開,她一人在房中落淚。


  女子心中有愧,此時的安若初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那洛神之賦了,一想到白淨書生王獻之,她更是控製不住情緒嚎啕大哭起來,想不到才遇知己,便將陌路。


  安若初別無選擇,安家的大仇必須要報,這是她最好的機會,花魁在心中歎道“王獻之,對不起……”


  王府之中,廣陵王在書房內傳召劉胥,此時侯岑顏也在其中。


  “胥兒給父王、母妃請安!”


  劉胥表現得恭敬,將深深藏於眼底深處。


  侯岑顏隻是劉胥的繼母,她從心底裏厭惡這對父子,但表麵卻和顏悅色,她輕笑道“胥兒有心了。”


  廣陵王劉猖冷哼一聲“我聽說你請兩位道長去揚州城擄了個女子回來?”


  “父王……其中有些誤會,若初與我兩廂情願,並不存在擄人一說。”


  劉猖大怒道“你平日裏在廣陵郡胡作非為我懶得去管,但揚州城耳目眾多,若是此事傳了出去,百姓會如何看待我廣陵王!”


  侯岑顏在心中冷笑,想當年自己不就是被劉猖強擄到王府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丘之貉還談什麽臉麵。


  劉胥跪在了廣陵王身前,言道“父王,我與若初真心相愛,過些時日便會娶她進門,到時候外界流言自會不攻而破。”


  安若初乃是揚州花魁,劉猖怎會不知,他此時已對劉胥失望透頂,當即怒道“滾!”


  退出書房的劉胥一臉猙獰,再也壓製不住心中怒火。憑什麽父親能夠為所欲為,自己卻不行!要比狠,他劉胥可不會認輸。


  入夜時分,劍客與書生潛入了廣陵王府,此地夜間依舊燈火通明,常有下人走動不斷更換燈芯,實在有些奢靡浪費。


  府衛巡邏不斷,陳玉知兩人有些為難,要在這樣的環境中將人救走,還需不被發現,確實有些困難。


  王獻之的身法要比少年遲緩上許多,在一處拐角之地,手提燈籠的府衛似是察覺到了什麽,趕忙上前巡查。


  拐角之後空無一人,府衛輕歎道“虛驚一場。”


  廣陵王府的侍從待遇十分優越,誰都不想出什麽幺蛾子離開此地。


  陳玉知雖看不見拐角後的場景,但卻可用神識探之。發現異常後少年便拉著王獻之躲入了臨近的廂房內。


  侯岑顏發現兩名男子闖入了自己房中,正欲呼喊府中下人,卻被陳玉知捂住了嘴巴。


  青衫少年威脅道“你敢出聲,我就殺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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