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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百年往事,兒女情

  鐵麵無常劉傳道,自打陳玉知了解此人後,之前的種種不愉快都已不見,畢竟少年可不是愛鑽牛角尖的死腦筋。


  茅山側峰最偏僻的一處懸崖邊,陳玉知拉著劉傳道走到了此處,便是為了圖個清淨自在,免得到時候有不長眼的小道士來叨擾。此地在一年中都少有人會踏足,就算今日刑堂長老在這裏把自己暗殺,估計也沒人會發現。少年可不怕,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況雙屍道又不是死在自己手裏的,何懼之有?


  陳玉知故作淒入肝脾,說道“劉長老,我有一事相告,希望你能節哀……”


  劉傳道一臉淡然,仿佛天塌下來都可不動聲色一般,言道“可是關於我那兩個弟弟的死訊?”


  陳玉知震驚了,道門中人難道都可慧眼如炬、未卜先知?齊白斂那一手神神鬼鬼什麽時候也被他學去了?

  少年問道“劉長老也能窺伺天機?”


  刑堂長老露出了少有的笑意,陳玉知看得很是不惑,失去親人本該痛心疾首才是,可對方的表現分明毫不在意,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更別說是書經無數的道門了……


  “狗屁的天機,隻是我們三兄弟之間有些感應罷了。當年我這兩個弟弟在茅山也算是頗有天賦之人,若他們潛心修道,十載之後定能躋身茅山長老,誰知彌須子暗中動了惻隱之心,生怕兩人動搖了他的長老之位。那奸詐之人竟蠱惑他們養屍煉魂,此後兩人以靈旗拘魂謀害了不少同門,在短時間內修為暴漲,東窗事發後我自責不已,但身為茅山刑堂長老,秉公執法最為重要,那些被拘了魂的山門弟子亦是無辜之人,我本欲將兩人斬於山門……但到最後關頭仍是下不了手,最終放虎歸山,讓他們逃了出去。我一生唯有在此事上愧於本心,如今劉學道與劉安道已然殞命,往事已矣……”


  他說得輕鬆,陳玉知聽得心累。茅山不過寥寥數百人,但就在這山門內,一件又一件破事層出不窮,說到底還是人心不古。王束殿說得很對,“境在心中,路在腳下”,陽關道或者獨木橋,都是自己的選擇……如今道門尚且如此,這俗世又該有多少恩恩怨怨,少年不敢去想,也許聖人所言非虛,“飽暖思欲念”,是沒有盡頭的,當你滿足了某一項,就會去追求下一項,可以追求的東西太多了,人才會忘記自己最想要什麽。


  少年歎道“劉長老,他們就在廣陵郡外。”


  劉傳道點點頭,他瞧著眼前總是稱呼自己為“老雜毛”的少年,突然覺得他也沒那麽輕浮了,青衫比起自己或者所有人都要灑脫,百年江湖若能多些像他這般的人,興許就不會有那麽多不幸與悲哀了。


  陳玉知隨口問道“坊間傳聞茅山有將軍令存在,能禦百鬼夜行,可有此事?”


  “百年恩怨了,九龍山與茅山的決裂,便是從這將軍令開始的!靈旗之道太過殘忍,故而一直為人所不齒。百年前九龍山出了位不世之材,他煉製出將軍令後在揚州掀起了腥風血雨,最後當時的掌教出山將其鎮壓,並且把靈旗也帶回了茅山封印,從此這冤仇便結下了,你說屈袂和曾潤秋怎可能在一起……”


  回到刑堂客房之內,侯岑顏正愁眉苦臉對著銅鏡,少年笑道“怎麽孤芳自賞起來了?自己這副驚天容顏光自己看多浪費,我也來瞧瞧!”


  陳玉知這話倒是讓她愉悅了不少,女子嗔道“哎,半老徐娘了,哪還有什麽容顏可賞。”


  “自然是有的。”少年說得肯定,他覺得女子就如風景一般,少女是朝露,少婦是落霞,各有千秋。但落霞向來都給人一種無限留戀之感,就如同侯岑顏一樣。


  侯岑顏笑靨如花,兩手放下了銅鏡,她似是更相信少年所言一樣,銅鏡此時卻成了隻可正衣冠的工具罷了,以人為鏡可知得失,陳玉知的答案令她頗為滿意,女子走出了客房,言道“等著我……”


  陳玉知不知道侯岑顏打算去做什麽,索性在房中等待。他與這秀色可餐的女子在一起時間不長,心中覺得相處起來還算自然,隻是自己打算尋找陸小音,漂泊江湖帶著個女子總是不太方便,更何況一路上總有危險出現,萬一連累到了侯岑顏該如何是好,隻是他不知該怎樣安頓對方,陳玉知撫著額頭怔怔出神。


  侯岑顏回了客房,她雙手拿著木托盤緩緩走到少年身旁,看上去有些費力,這王妃在廣陵必然是有許多下人伺候的,雖說那劉猖作惡多端,但對侯岑顏絕對是關懷備至,今朝王妃親自端著飯菜照顧自己,這叫少年怎麽忍心。


  陳玉知趕忙接過了木托盤,言道“這種粗活交給我不就行了,若是讓那些小道士以為我虐待你可就糟了。”


  女子此時挽著袖子,露出了冰肌玉骨,她嘟著嘴嗔道“我還以為你是關心我,原來是怕人誤會啊!”


  少年用雙手輕輕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讓她坐在了客房那簡樸的木椅之上,而後緩緩用力,為對方捏起了肩。女子的肩膀最是好對付,特別是如侯岑顏這般體態的女子,更是輕鬆,少年根本無需用力,隻要輕輕撫慰便可。


  侯岑顏閉上了雙眼,開始享受了起來。少年一邊捏著她的香肩,一邊言道“這關心啊,有真有假,有虛有實,我覺得應該先關心好自己,再去照料別人,這樣才能更得心應手一些,你說是不是?”


  女子一臉享受模樣,並沒有回答少年的話,此時侯岑顏臉頰已是微微升起了兩朵潮紅,陳玉知見她不理會自己,起了捉弄之心,他雙突然微微用力,刺激在了女子的穴位之上,侯岑顏猝不及防,一聲魅惑人心的呻吟脫口而出,而後紅著臉羞道“你這家夥,怎麽這般無禮……”


  陳玉知裝出了一副無辜表情,此時若有外人在,也定會覺得是侯岑顏在無理取鬧,他言道“我這手法乃是祖傳秘技,專用於舒筋活絡,還能永葆青春,一般人求我捏上幾下都難如登天,你怎麽還以無禮贅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呐!”


  侯岑顏被逗樂了,她雖不了解江湖,但對廟堂之事可謂是信手拈來,少年這番話語若是讓晉王知道了,估計得氣暈過去才是,真不知道當朝九位皇子中怎會出現此等少年,一身江湖痞氣不說,還有一張能言善辯的嘴,侯岑顏笑道“是奴家不知好歹了,還請公子莫要責怪。”


  陳玉知見她學著自己裝起了無辜,當即臉色轉冷,陰狠道“哼,這規矩還是要有的,就罰你晚上替我洗腳!”


  女子可不怕少年翻臉,她最是清楚陳玉知的人品,平日裏愛胡鬧,關鍵時刻又愛把苦難一肩挑,這等男子最是讓人著迷。其實若少年回到盤陽,昭告天下自己尚在人間,隻怕排著隊想替他洗腳的女子能排成長龍,侯岑顏索性裝出了一副任君采摘的嬌豔模樣,言道“公子,奴家除了可以替您洗腳,還能做許多別的事情,比如……”


  侯岑顏肆無忌憚的目光不斷在少年身上掃視,陳玉知當即幹咳兩聲,歎道“別鬧了,我投降還不行嗎,這飽經風霜的女子就是難以對付!”


  女子莞爾而笑,飯後陳玉知欲前往吳降香住處,臨走是侯岑顏還不忘嬌嗔道“奴家等公子回房。”


  陳玉知渾身一哆嗦,似逃命般一溜煙跑出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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