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另一條道路
“唔。”李墨白瞳孔之中似乎有光澤一閃而過。
在南宮凡眼前，本近在咫尺的幻詩安突兀變得遙遠了起來，這個距離還在無限拉伸。短短一步，宛若天涯海角，永遠無法再次相會。
“有我在，你還怕消息外泄？”李墨白一臉不爽。
“嘿，一直以來謹慎慣了。”南宮凡打了個哈哈，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說吧，我倒要聽聽有多大的來頭？不給我個解釋，別怪我狠狠揍你丫的。”李墨白擼了擼袖子。
“刹那煙華。”南宮凡一字一頓。
“刹那煙華？”李墨白瞳孔掀起波瀾，半晌才開口，“都圓滿或者大成了嗎？”
“這到輪回印有些古怪，當我凝成三道時，便能發揮出《輪回天經》小成的效果。”南宮凡開口笑道。
“好家夥。”李墨白生起了一絲興趣，“變變我看看。”
南宮凡搖身一變，身周浮現點點不起眼的乳白光澤，與周遭的環境恰巧完美融為一體。
轉眼，李墨白眼裏便僅有一朵上下搖曳的三葉乳白色小花，哪裏還有南宮凡的身影？
“果然是刹那煙華。”李墨白嘴中低喃，“有什麽招式？用出來給我看看。”
哪怕是李墨白，雖曾隨著劍蓮子親臨過時光長河，可也僅僅是張望了幾下便掉頭離開，根本沒敢在其中肆意妄為。他隻是看到過在時光長河中搖曳的刹那煙華罷了，並沒有親眼見過其展露威能。
“我如今實力太弱了.……展露出來也僅有一點模子。”白花飛舞，聲音在李墨白耳邊炸響。
刹那煙華畢竟是朵花，並不是類人族的生靈，南宮凡如今還達不到讓白花口吐人言的地步，隻能用傳音的方式交流。當然，聽人說話還是沒有一點問題，可以說他如今便是還沒成長起來的靈花中最具靈性的那一朵。
“隨便玩幾下試試。”李墨白生起絲絲興趣。
“你不是能直接窺探出我所有秘密嗎？”南宮凡可沒忘記，自己站在玉姑旁邊時，心中有一點波動都瞞不住她。那明顯境界更高的李墨白，一眼竟將自己看穿，還真不是什麽問題。
雖然南宮凡想起來有些憋屈，不過這就是修者的世界，境界高一級便能壓死人，何況，兩者之間的差距完全摸不著。這隻能激勵他勇往前進。
“輪回印不同，你如果保持原身，我隻能察覺到你是輪回穀之人，修煉了《輪回天經》或者類似的《小輪回功》，無法看清你到底凝練了哪幾道輪回印。瞧瞧你僅僅是天經小成，便能完美無缺的化身自己的輪回印。按我老夥計的推測，輪回印應該處在一個平行世界中，而修煉天經的你，便是勾連兩方世界的橋梁。”李墨白搖頭不已，緊接著又說道。
“何況，你又不是我敵人，說起來還是晚輩，我沒事窺探你的秘密幹嘛？不說這樣少了很多意味，光是對你的不尊重並不是我想的。再說，我們日後說不定要並肩不知多久，可以算是最親密的人，對親密的人都要用手段去窺探他心中想什麽？那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飄舞的白花突兀停止了下來，看起來南宮凡是在沉思。
不得不說，李墨白這番話，對他的影響很大，可具體有什麽影響，他暫時就說不出口了。這像是一枚種子，已經深埋進他的心田，等待著生根發芽的機會。
“那我就嚐試一番。”南宮凡回應了一聲.……
白花在半空中飄舞，很快竟真的融入虛無之中不見了蹤影。不過這僅有一個呼吸的時間，白花便在消失的地方重新浮現，花葉之間流轉的光華似乎淡了不少。
尋常人很難發現白花曾消失過這麽一個呼吸的時間。李墨白挑了挑眉頭，“融入虛空？”
白花似乎在吸納四周的能量，靈氣匯聚形成一個漏鬥。白花很快便飽滿了起來。光華流轉.……白花詭異的出現在李墨白肩膀上。
看起來又萎靡了不少，安安靜靜的躺在肩頭。
“空間穿梭。”
“時間我最多停止一息，或加速一點便得敗下陣來，就不嚐試了。”
李墨白點頭表示明白，“這之中有我的緣故，我站在這裏，氣機自然而然影響四周，才讓你更難動用天賦，消耗也大了不少。”
“或許吧，我在外界很少變成刹那煙華，免得被人逮住。”白花從肩頭飄落，重新化作南宮凡本來的樣子。
“你想借助刹那煙華的天賦探索神液？”李墨白揚了揚眉頭，幾乎隻是刹那便摸準了南宮凡的心思。
“反正你也要打開，又沒有浪費，有何不可嗎？”
“沒問題。如果你能凝成時空大道，就算將這些神液全部霍霍了，我也不在乎。”李墨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時間神液更多就是用來讓人參悟時間的奧義，不過時間比起空間還要難以捉摸，這之中的消耗根本不是常人能承受得起的。更多的人，是將其用來埋下最親近的人。
比如當初的南宮非為了保護南宮不凡提前出世，彌補其先天不足，便用上了時空神液；敖帝這位真龍一族的大帝就更狠了，為了彌補自家大女兒的先天不足，不僅僅是用上了時間神液，更汲取石胎精華來溫養。要知道，石胎若是經曆漫長歲月，完全可能從中誕生堪比神獸的生靈。
可見大部分人都是用時間神液來補全自家後人的先天不足，使其一出世便展露冠絕天下的天姿。當然，也有人覺得這個人不該在此世出現，或者說在此世太過浪費，便將他強行葬下，待到家族或者宗門頹勢或者亂世時再將天驕放出。
亂世走出的天驕經曆無數戰火和廝殺，與和平年代的天驕，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正如劍蓮子也對幻詩雅充滿了感慨——生不逢時！
“你不在話，我心痛啊！”南宮凡嬉皮笑臉的說道，很明顯，這時空神液便是劍蓮子所留下來的財富。一滴神液，具體價值如何，他並不知曉，不過想來也不是極品靈石乃至靈晶能夠企及的，至少也得神石乃至神晶才有換取的可能。
李墨白翻了個白眼，“這幻詩安不殺也好，說起來，這裏的人雖說實力因血脈深淺不一，很多都是因為血脈才名列天驕之林，光論天賦幻詩雅才是獨一檔的存在。而幻詩安與詩雅恰巧是同胞姐妹。不過，畢竟是冥界生靈，日後你要多花費幾番心神感化她們。”
南宮凡摩挲下巴，“我明白了。話說，你覺不覺得自己很像拉皮.條的？”
“你這臭小子。”李墨白笑罵了一聲，手掌閃爍光澤。
幻詩安的距離在其間飛快拉近。
“該去解除兩個初階天境的封印了。”李墨白背負雙手。
兩人又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晃過神來時，已經出現在深洞邊緣。
“這附近十來個都是初階天境，基本沒甚區別，要不你自己選兩個？順道也將中階天境的對手一道選了。”李墨白望向南宮凡，悠悠開口。
南宮凡環視一圈，便無所謂的說道，“既然差不多便由你來選擇吧！我也想想試試自己與真正的天驕有甚區別。”
“這些生靈光論天賦，都能冠絕一方地獄，放在人間界，便是冠絕一州。當然，這還是沒經曆升華。”李墨白隨意點了兩個生靈。
一個看起來與南宮凡所見過的食屍鬼有幾分相似，不過看起來要稍顯神聖一些。另一個正是此間名頭最大的地獄犬。
“每個人的天賦都不是一成不變，曆經造化、打擊，甚至多呼吸一口空氣，都會將自身天賦推動向其他地方。就如同人族靈修，在凝結天丹時，稍有差池，就會影響自身天賦。哪怕日後能夠補齊，所花費的代價也很大。而從天境突破到靈道，與星境突破到靈道，這之間差距就更大了。”李墨白手指又點向更深處的一個生靈。
這是一個骨頭拚湊而出的家夥。不過不是其中王者骨龍，如今其蜷縮著身體，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麽生靈。
“我不對你修煉道路做出規劃，不過你要突破到靈道，至少也要到兩百星的程度，否則就不要想突破之事。”李墨白悠悠開口。
南宮凡鄭重的點了點頭。他明白其中利害關係，李墨白不做出太多規劃，是怕他的道路影響自己。可其眼界高瞻遠矚之下，為自己選擇何時突破，卻是再好不過。
李墨白做框架，而框架內部到底是什麽，就要南宮凡自身去努力刻畫了。
不過，他還是有點滴疑惑，“為什麽是兩百星往上？”
“實則我們懷疑這世間並不僅僅這一條修煉道路。老夥計曾達到兩百九十九星，對他來說再凝結兩星也不是什麽難題。不過，他想要極盡完美時，卻猛地察覺到，自己隻要凝結星丹，必然會是直接凝結兩顆，突破三百星大關。而同時，對靈道的感悟也在飄然遠去……”李墨白滿目古怪，“也就是說，達到三百星以上，不管如何都無法再走靈道這條陽關大道，隻能在凝結星辰的路上越走越遠。”
“還有這等事？”南宮凡一驚。
“對，這事在大宗門內都不是什麽秘密，總有追求完美的天驕在時間堆積下達到這等程度。倒也有人跨出過這一步，不過這是一條前途完全未明的道路，很多在****百星，就難以寸進，最後壽命枯竭而亡。其中一人的天賦，甚至能與我老夥計當初相提並論。”李墨白滿目感歎。
“這或許是一條璀璨的道路，不過所走之人太少了，就成了獨木橋。而靈道、聖道、成神、凝道，這條道路經過無數人的踐踏，可以說再沒有一點秘密。如何選擇，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
南宮凡嘴中嘖嘖感歎，很快就將此事拋之腦後。這條路誰愛去當奠基人誰自己去，反正他沒有一點興趣。他完全是當聽故事來聽，也算給自己提個醒。免得日後一個激動便踏到三百星上去，不得不走這條道路。
“我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李墨白突兀開口。
南宮凡瞳孔閃過興奮，“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