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證據鏈上的斷點
趙剛帶人迅速趕到撫順紅磨坊西餐廳，他們拿了吳嬌麗還有何幕交代那個女人的照片。當警察把幾張不同女人的照片擺在餐廳服務員麵前的時候，他們看來看去，其中一個服務員說見到過吳嬌麗，但是另外的女人就沒人記得見過。
然後趙剛他們又請服務員回憶和吳嬌麗一起吃飯的另一個女人，可是因為有一段時間了，對於來過的客人，如果讓服務員們看照片，他們還有可能記得來過沒來過，但是沒有任何參照物讓他們直接去描述一個客人難度就大了。
從紅磨坊出來，趙剛他們再次找到吳嬌麗的同事、男朋友，還有小青，把照片又讓他們看一遍，結果對於照片上的女人們，他們都沒有任何印象。
既然請吳嬌麗吃西餐的女人不是趙剛他們正在找的那個女人，她與這個案子的關係就不好說了，也許隻是時間上的巧合，與案件本身無關；也許這個女人才是何幕的同謀，或者就是真正的凶手。到目前為止新出現的這個X女人除了在吳嬌麗去沈陽前請她吃了一頓西餐外還沒有其他線索。
趙剛從撫順回來時，小群也從朝陽回來了，他們查找的那個女人還是毫無著落。大家坐在一起都不吭聲。
“我覺得根本就不幹那個女人的事，就是何慕幹的。他把敲詐他的吳嬌麗殺了，拿回10萬塊錢，事後感到害怕，再把他去賓館時隨便碰到的一個女人說成是敲詐他的人，用來轉移我們的視線。”
“可是敲詐信的筆跡不是何幕的，也不是吳嬌麗的，至少有一個人寫過那封信，知道敲詐的事。”
“也許是何幕隨便找個人寫的。多給點錢，寫這麽幾個字，又不是殺人放火，有很多人願意做。”
“在目前的情況下證據鏈必須完整，不能有一點問題。”
趙剛他們決定靜下心來把這個案子從頭捋一捋。
剛發案的時候，他們的注意力全在現場發現的證據上，那些證據很快就明確地指向何慕，可是對何慕的審訊又讓那些鐵的證據變得不那麽鐵了，比如房間裏的毛發、指紋，因為隻要何慕進過那個房間，和房間裏的人接觸過，就有可能留下這些證據。
接下來死者的身份得到證明，他們又把精力放在尋找吳嬌麗與何慕的關係上，但調查結果很不樂觀，何慕和吳嬌麗幾乎沒有任何關係，與此同時何慕始終堅持在火鳳凰賓館與他見麵的人並不是吳嬌麗，鑒定結果也證明那張敲詐何慕的字條不是出自吳嬌麗之手。
讓案件峰回路轉的是在超市的儲物櫃裏發現了10萬元錢，鑰匙在何幕家找到，錢應該是他的，而且數目與他供述的敲詐款一致。超市的儲物櫃很不安全，這10萬元隨時都可能丟失，假如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沒有人會把錢放在那裏。但是何幕堅決否認他在任何超市的儲物櫃裏放過任何東西，態度之堅定，與他否認在1206見到的女人是吳嬌麗一樣。
“停。”趙剛在這裏叫停。大家都看著他。
“有沒有查看過超市的監控錄像？”
“查過了，從案發到何幕被抓，這期間的錄像我們都看過，沒有發現何幕。”一個小警察說。
“整個證據鏈條看上去很完整，但是關鍵點上全都有斷點。”
整個會議室陷入沉默。
從早晨起床開始竇子萍就十分小心，無論做什麽都先看仔細再碰，包括出家門的時候，開門前還仔細看了看門上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會掉下來砸到腦袋。還好，平安走出家門，上電梯，出樓門，走出小區。過馬路的時候竇子萍嚴格遵守信號燈，並且緊跟大部隊，上公交車時也左右看看，以防被突然襲擊。竇子萍今天早晨的目的地是法院，有個案子開庭，還有幾個結案的可以采訪，總之她打算這一天就在法院裏混了，無論恐嚇她的人是誰，都不敢跑到法院胡來吧。
竇子萍在法院的時候，薛仲乾給她打了電話，問她怎麽樣，沒碰見什麽事兒吧，總之就是關心一下。
在看到薛仲乾號碼的時候竇子萍再次提醒自己：原則必須堅持！不過領導還是領導，同事還是同事，一定要保持良好的風度和人物關係，因此竇子萍的回話從語氣到內容聽上去和平時沒什麽不同。“謝謝領導，我沒事的，今天就不亂跑了，把法院這幾個事搞定，然後就回報社寫稿。”乖乖掛斷電話之後，竇子萍惡狠狠地對自己說：絕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因為人品不錯，從法院回報社竇子萍還搭了一個順風車，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大災大難的預兆。
很順利寫完稿子，給薛仲乾發過去之後，竇子萍想喝杯咖啡。她拿起杯子，習慣性地準備刷一下，就在手伸向櫃門的瞬間，恐怖娃娃記憶猛然跳出，她抖了一下，停住手。現在每次開那個小櫃子都會有點心理障礙，特別是今天，短信裏說的“大災大難”會不會又在那個小櫃子裏呀？
竇子萍拿著杯子，站起身，打量著那個小櫃子。她抬眼看了一眼平台，現在是平台上人最多的時候。假如她出了什麽不測，大家都可以為她作證，幫她報仇雪恨。不能讓一條短信左右自己，況且短信裏說的“大災大難”十分籠統，不像上次還有個日期，如果因為這條短信從此就惶惶不可終日，那才真是中了詛咒呢。
“我的生活不能讓別人控製，如果真有人想害我，躲也躲不掉，咱們就來個正麵碰撞吧！”竇子萍深呼吸一次，選了個她認為比較安全的角度，慢慢打開櫃門。
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櫃子裏麵的東西依然如故，平台上的氣氛依然如故，生活依然如故。
“好吧，詛咒我的那個人，我現在不怕你了。因為你也是個普通的人，不是吸血鬼，不是僵屍，不是外星人，你也和我一樣會害怕。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較量一下吧，看看最後到底誰更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