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怨馬惡咒
“吃人的怪物?怎麽可能,馬不都是吃草嗎,什麽時候學會開葷了?”張君佐此刻麵色深沉,若有所思,旁邊周國全忍不住出言問道。
“真的,這可是咱親眼所見,咱三個趁夜黑摸到馬圈,就見整個馬圈就小花孤零零的一匹馬,也沒栓繩套鞍。咱本來還擔心害怕驚了其他的馬,這一看大喜過望,耗子衝在最前麵,上前招呼小花,誰知等小花轉過頭來,口中正叼著一隻血淋淋的人手,地上還有一具屍體,頓時嚇地我們都呆住了。”黑麵大漢現在說來,依舊心有餘悸。
“我且問你們,你們確定那吃人的怪物就是你們說的小花嗎?”張君佐突然插言道。
“絕對錯不了,小花從出生就跟咱三個在一起,她什麽樣子咱絕對不會看錯的,那可是一匹毛順腿長的好馬,誰知竟然變成了怪物。當時小花見了咱們,就跟不認識了一般,吐了口中的人手,直奔咱衝了過來,瞬間就把耗子撲到在地。”
“嗯,是的,當時小花把耗子撲到,還張開嘴低吼了一聲,那叫聲就跟虎豹一般,嘴裏全是鋼刀般的尖牙,我看的是清清楚楚。”旁邊何老四也說道。
“咱和老四當時全傻了,就見小花張口就衝耗子咬去,我們當時都以為耗子死定了,誰知道小花的嘴都貼到耗子臉了,突然停了下來,而後上下聞了聞耗子,又聞了聞耗子手裏抓著的幹草料,這才從耗子身上下來,就跟以前一樣,在耗子旁邊臥了下來,一對兒跟血一般紅的眼睛,望著耗子。”
“如血一般的眼睛?”張君佐接著問道。
“是的,就算在夜裏,咱也看的清清楚楚,小花那雙眼就跟血染的一樣,紅的讓人害怕。”
“這麽說那怪馬又認出你們了,所以就沒吃了你們啊?我說你們編也編的認真一點,還兵卒失蹤,惡馬吃人,你要說什麽虎豹猛獸也算了,一匹半歲大的小馬會吃人,還長著一對血紅眼,真以為我們都傻子嗎?”金永貴冷笑一聲道。
侯鐵柱一看金永貴壓根不信,登時急了,嘴裏說道:“這都是咱親眼所見,沒一句瞎說,當時等咱明白過來,耗子已經抱住小花哭了,一直問小花怎麽變成了這樣,那小花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雙眼也淌出淚水,也跟血一樣紅。”
“除了紅眼,流血淚外,那小花還有什麽與之前不同的地方嗎?比如說皮毛是否出現斑紋,頭上有沒有長出類似角的東西?”
張君佐突然發問,旁邊金永貴和周國全都愣了,金永貴看著張君佐說道:“先生,你不會真信了他們吧,這明顯是他們三個為了脫罪胡說八道的。”
經張君佐這一問,侯鐵柱三人麵麵相覷,之後就聽何老四說道:“經大人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當時天黑,小花身上有沒有斑紋我們還真沒注意,但是在小花頭上正中,的確多了一塊凸起,之前絕對沒有,不過那東西圓圓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大人說的角。”
張君佐眉頭緊皺,而旁邊在地上捆綁著的和尚靜空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淺笑,這時張君佐又問道:“你們方才說這小花已經死了,那它是被殺死的,還是……”
張君佐話還沒問完,那耗子張開大嘴,放聲大哭道:“放屁,我的小花沒死,她沒死啊。”直到哭的幾乎氣絕。
侯鐵柱也麵帶哀色,衝張君佐說道:“大人,小花是被紮死的,當時耗子一哭,驚動了那大官的衛兵,還以為咱三個是刺客,要行刺那大官的,個個手提長槍,要抓咱,小花就撲上去,瞬間咬死了兩個,這一下全亂了,人也越來越多,最後他們用長槍,把小花全身紮滿了洞,小花就這樣被活生生給紮死了,咱三個也被人家抓了。大人,這耗子自從小花死了,人就有點不正常了,您可別見怪。”
張君佐聽完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是惋惜小花還是可憐這三個雁翎逃兵,就聽他又問道:“那你們三個是又如何逃脫,到了這裏的?”
“當時營房一亂,成將軍也帶隊過來,本來那大官氣的當時就要殺了咱,但是成將軍說咱是雁翎軍,治罪也應該讓咱侯爺下令,就先把我們關進軍牢,誰知半夜時候,成將軍到牢房,簡要詢問了小花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偷偷放了咱,讓咱趕緊逃往京城,去京城小相公府找一個人稱夜提刑的姓張的走畦人,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兒碰到大人您,這真是天意啊。”
金永貴聞言喝道:“放屁,你們也真能瞎掰,就算侯爺要去京城尋找先生,至少也會派專人帶正式文書,而且這是要到小李相公的府上,豈能派你們這三貨,完全是胡說八道,還敢汙蔑成將軍私放罪犯,簡直罪加一等。”
“我們真沒胡說,成將軍放我們時外麵已經亂了,成將軍說侯爺被人下了咒,雁翎關已經由那大官代管,馬上就要戒嚴,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還對咱說,當初小李相公就跟侯爺一樣被人下了咒,就是那走畦人幫忙解得咒,而小花這事咱三個是最清楚的,隻要找到張大人,把小花的情形一說,張大人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還說不是胡說,你們以前見過張先生嗎?知道張先生長什麽樣?怎麽這麽巧,就知道眼前的,就是你們要找的張先生?”
“其實咱還真不認識張大人,連想都沒想過能在這兒遇見,隻是當時成將軍告訴咱,張大人是走畦人,又叫夜提刑,如今天下就隻剩張大人一個幹這行的了,而剛才你們親口說的這位大人姓張,那個老和尚又說張大人是走畦人,再加上張大人這般的神通廣大,連那怪鳥都能殺了,所以咱才知道這就是咱要去找的夜提刑,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成將軍說了,隻要告訴了您,您一定會救咱家侯爺的。”
“哎呦,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真會圓謊啊,這死人都能讓你說活了吧,不過告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這謊話說的再真,也脫不了你們的逃兵之罪。”
“金大人,如今十三大案凶手就擒,我也算沒辜負徐大人的托付,這定遠我就不去了,事關緊急,我要帶他們三個去往雁翎關。”
金永貴聽張君佐這麽一說,瞅了瞅那惡僧靜空,趕緊給周國全使了個眼色。
周國全雖然心領神會,但卻麵露為難之色,最後金永貴一瞪眼,周國全這才沒辦法,湊到張君佐近前,笑的比哭都難看,一咬牙說道:“爹,您是我親爹,您要不跟我們回去這哪兒成啊,您這報酬不是還沒領呢?”
張君佐本來神態凝重,一聽周國全叫爹,也是一愣,之後也不禁莞爾笑道:“周大人,方才的玩笑話不可當真。
“那可不行,我周國全再不濟,也知道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以後您就是我親爹,您還是跟我一道回定遠,之後再去雁翎關也不遲啊。”周國全心有不甘,因此這話說得也是咬牙切齒。
張君佐淡然一笑回道:“大人不必擔心,這靜空道行淺薄,引煞之法也是有人假借其手,如今陰煞已除,我再封住他的命脈,他就如同廢人一般,二位大人放心帶他和那小和尚回定遠結案,不會出什麽亂子的。”
“不是啊,先生,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們的胡言亂語吧,這見了徐大人我們可交不了差。”金永貴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外加十分的不放心。
“給他們鬆綁吧,他們並未說謊,此乃怨馬惡咒,當初小李相公就是被人下了此咒,恰逢成將軍回京述職,在小李相公府上做客,親見我解咒,因此他也認得,這怨馬咒極為陰辣狠毒,韓侯又身擔社稷之重,片刻耽誤不得,徐大人自會明白,諏取,回屍袋裏,該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