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蜂魅附焰
黑衣女子本以為十方連陰煞摩羅都能降服,必定會和自己搶血傀儡的案子,但一聽十方毫不介意,就把案子讓剛給了自己,也是大感意外。
黑衣女子本來一直冷若冰霜的眼角也微微一動,好似淺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明明就是不敢比,還說的自己多大方一樣,那好,你話已出口,可不能反悔了。”
“放心,放心,你放心大膽的去查你的,我這邊案子根本接不過來,多一個不算多,少一個不算少。”
黑衣女子還以為十方頗為大度,也不免為自己方才的態度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看十方的慘樣,又說道:“既然你這麽通情達理,那我也不能沒有表示,這樣吧,我包裏正好有套男子的衣服,是平日裏行走江湖以備不時之需用的,我也沒穿過幾次,這裏偏僻無人,也沒什麽做衣服的店麵,再怎麽說咱們也算同道中人,你要是不嫌棄,我就送給你了。”
十方一聽可樂壞了,心說我正發愁呢,這天冷的還跟冬天似的,這會兒有太陽我都受不了,要是一會兒天黑了還不把我凍死啊,這姑娘別看講話冷言冷語的,心腸倒還挺熱乎。
黑衣女子說著,就從旁邊馬上的包袱裏拿出一套粗布的男子衣褲,上前遞給了十方。
等離得近了,十方這才看清,原來這女子臉上隻是罩了一層薄薄的輕紗,現在距離近了,隱隱約約間也能看清楚五官相貌,就見這女子生的一張標準的瓜子臉,細眉大眼,玉鼻秀口,盡管輕紗遮麵,也能看出五官是出奇的精致,隻不過這臉上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
十方一看這女子的樣貌,心裏就跟有個貓爪子在撓一般,心說:“乖乖,沒看出來竟是個大美人啊,就算罩著麵紗也比我房裏藏著的女菩薩像還美的多,就是神情太冷淡了,以前聽說書的說,古時候有個什麽王搞了個東西叫烽火戲豬猴,就為博美人一笑,結果把江山都弄沒了,這麽多年我就一直納悶,戲個豬和猴還能把江山弄丟了,現在我可真明白了,那戲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豬猴,要是我能有個這樣的媳婦兒,別說豬和猴了,就是老虎老子也敢去調戲。”
黑衣女子拿著衣服舉了半天,一看十方一臉瞅著自己是一臉的呆樣,也不伸手來接,低頭又看看自己身上,並無任何不妥之處,也不知道這小和尚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她哪裏知道十方現在腦子裏正亂七八糟胡思亂想呢,剛想再喊十方,正這時,就見從十方身後有個圓乎乎的東西在半空中左晃右蕩,從遠及近,奔著這邊就過來了。
等那東西離得近了,黑衣女子心中一陣驚顫,一看那竟然是個沒有身子的人頭。
這人頭光禿禿的也沒有頭發,耳朵出奇的大,跟一對兒翅膀一樣來回扇動,同時嘴裏還叼著塊黑色的破布。
雖然沒有身子,但那人頭就跟喝醉了一般,在半空中是上下左右來回晃蕩不已,奔著十方就過來了。
黑衣女子頓時神色一變,趕緊將手中的衣褲扔給十方,同時右手一拉,將十方拉在一旁,同時左手噌的一聲,抽出一對兒短刃,如臨大敵一般。
這時諏取也到了近前,停在半空,呸了一口,將嘴裏的裹屍布吐掉,然後是不停的喘氣,同時嘴裏罵道:“小……小王……小王八蛋,你可真不是……不是個東西,好懸,好懸沒把老……老子給累死。”
黑衣女子一聽,這人頭不光會飛,還會說話,而且還是個結巴,登時是花容大變,將手中短刀一合,嘴裏喝道:“你是個什麽怪物,打算要幹什麽?”
諏取一邊喘氣,一邊說道:“你,你又是誰,你,你問他……問他,這小王八蛋。”
黑衣女子不敢回頭,雙眼緊盯諏取,嘴裏卻向十方問道:“你認識這怪物?”
十方一看是諏取,這心裏頓時也是七上八下,一看諏取一張臉都綠了,心說:“雖然這事是我不太地道,拿他當了法寶,但是當時我這不是也沒轍啊,看樣子他肯定要跟我沒完。而且要讓這大美女知道這人頭跟我是一起的,今後也分不開了,那我豈不是一丁點兒讓她做我媳婦兒的機會都沒了嗎?”
想到這裏,就見十方一臉的尷尬,衝著諏取擠擠眼,然後怯生生說道:“姐姐你可千萬別誤會,這分明是個怪物,我怎麽可能認識他?”
諏取本來就一肚子火,隻是這氣還沒喘上來,這時一聽十方矢口否認,頓時是七竅生煙,恨不得連十方的祖宗八輩都罵出來。
結果還沒等諏取張嘴罵呢,就見那黑衣女子將手中短刃十字交叉,口中輕念道:“蜂魅化形,丙丁附焰。”
緊接著噌的一聲,刀刃相互劃過,就見那一對兒短刀上登時升起兩道藍色的火焰。
那黑衣女子也不搭話,眼中露出殺機,身子前縱,如鬼魅一般,雙刀直奔諏取雙眼紮來。
諏取已經被十方氣的是暈頭轉向,再加上從黃覺寺一路飛過來,一路上連停都沒敢停一下,壓根也沒想到這黑衣女子還有這般手段,更沒想到她會二話沒說就對自己下了死手,因此眼看著那帶火的刀刺過來,諏取瞪著兩隻眼睛都傻了。
雖然諏取並不怕火,但是他也怕刀啊,等他明白過來,雙刀已經到了眼前。
諏取眼睛一閉,心說:“這下玩完了,早就知道跟著這小子肯定沒好結果,真是流年不利,老頭啊,你說你把六魂幡給誰不好,非給了這水精蒼穹,這小子還沒化形呢,就壞透氣了,我這條老命算毀他手裏了。”
諏取腦子裏胡思亂想,閉眼等死,結果就聽那黑衣女子啊的一聲輕叫,自己也沒覺得疼,這才睜開眼睛,一看連諏取也有點傻眼。
就見十方一手抱著衣服,一手高抬,從他的手掌上淅淅瀝瀝正往下滴著幾滴渾濁的液體,同時十方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緊接著就見十方身子一抖,雙目呆滯,嘴裏卻說道:“這可有點舒服了。”
再看那黑衣女子,臉上罩著的輕紗已經完全被打濕了,此刻濕乎乎的完全貼在臉上,而且還有不少水珠順著女子尖尖地下頜不停往下低落。
那黑衣女子先是一驚,緊接著就覺得鼻子裏竄進了一股難聞的腥臊之氣,趕緊扔了雙刀,伸手就將臉上那濕漉漉的麵紗扯掉,一甩手扔到地上,同時兩隻手不停地在臉上來回擦抹,嘴裏還喊道:“你幹嘛打我,你這又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