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操縱之手
“枯木逢春之術？這又是什麽？”十方眉頭緊皺，出聲問道。
“伯奇鳥是木妖，就想金妖會腐鏽之術一樣，木妖會的就是枯木逢春。”黛靡解釋道。
“也就是說，枯木逢春是五行中屬木的法術了，既然叫做枯木逢春，難不成這是一種能起死回生的法術？”盡管難以置信，但十方隻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黛靡點點頭，“不錯，天下草木本就寓意生生不息，因此木屬性的法術多是解毒驅病，起死回生之法，因此盡管木妖數量極大，但危害卻遠不如土妖和金怪。”
“也就是說，連金妖腐鏽過的東西，木妖也能驅除鏽跡，完璧如初？”
“金木本就相克對立，金為傷害，木為治愈，並不稀奇。”
十方聽了之後，眉頭更是緊皺，又伸手仔細摸了摸血傀儡的後腦的興字，之後是低頭不語。
黛靡卻歎了口氣，“如果真是如此，那伯奇鳥恐怕就不是笑麵傀儡，難道她並不是為了替尹婆婆報仇而來的？”
“不，我覺得紅鸞的確是因為更鳥件的詛咒，來賀家替尹婆婆討還公道的，隻不過她並沒有殺人的意思。”十方突然說道。
“沒有殺人的企圖？”黛靡不甚明白。
“不錯，姐姐，昨日我們兩個同時做了那個怪夢，諏取說是中了懷莫草的緣故。”
黛靡不知道十方要說明什麽，因此並未接話，而是望著十方，眼中全是詢問的神情。
“那姐姐可知道懷莫草的來曆？”
黛靡被十方這麽一問，當即說道：“當年我曾中過懷莫草，是被師尊救醒，聽師尊講，懷莫草產於清靈夢境之中，並不存於世間。”
十方點點頭，“諏取也說過同樣的話，至少從這一點說明，懷莫草並非易得，不是任何妖怪都能拿到的，對吧。”
黛靡頓時明白了十方的意思，“更鳥伯奇其實還有個名字叫做噬夢鳥，可以吞食人的噩夢，能夠出入於清靈夢境，所以昨夜就是紅鸞用了懷莫草，才讓我們做了那個夢的。”
“原來紅鸞還有這樣的能力，不過這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姐姐你試想一下，如果她真的想要殺死蔣毓技和楊毓成，根本沒道理大費周折，讓我們在夢中觀看尹婆婆之事，尤其是她已經被姐姐懷疑，這麽做不是不打自招嗎？”
黛靡也想通的其中的矛盾，“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姐姐，我記得王大彪跟我說的那更鳥件的詛咒是八年之後，會有人來賀家討回尺刀毫厘，替尹婆婆討還公道。”
“你是這麽說過。”
“如果王大彪所言無誤，那我們之前就先入為主地認為，討還公道就是複仇取命，但如果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要將蔣毓技和楊毓成的惡行昭告天下，從而受到應有的懲罰，那是不是也算是替尹婆婆討還了公道呢？”
“你是說紅鸞來賀家的目的隻是單純為了取走毫厘，揭露蔣楊的罪孽嗎？”
十方點點頭，“雖然我對妖怪所知不多，但諏取曾說過，化人形，通人言，知曉人間法則者即為妖，也就是說，紅鸞知道人世規則，自然也知道，討還公道也並不等於親手殺死蔣楊，否則她根本沒必要讓我們知曉細情，而且，早就可以對蔣毓技下手了，也不用到如今還不動手。”
黛靡卻說道：“如果夢中當年的事情是真實的，那紅鸞的親娘可就是被楊毓成親手殺死的，縱然是妖，能知道人間法則，但那可是殺母之仇啊？”
“這一點我也想不通，可能隻有紅鸞自己才能解答，但就從現在的情形看，我隻能認為紅鸞的目的隻有兩個，一是拿走尺刀毫厘，所以昨日去往蔣毓技房中翻找，這才碰到姐姐，另外一個，就是希望借我們之手，揭露蔣楊之罪，替尹婆婆討還公道。”
“那難道不會是她故意給我們誤導信息，從而掩蓋真正的殺人動機嗎？”黛靡又問道。
“如果紅鸞和真正的笑麵傀儡是共犯，倒是有可能這麽做，但這一點並不成立，所以我才完全排除了紅鸞是真凶的可能性。”
“你是如何排除的？”
“如果他們是共犯，笑麵傀儡就不會腐鏽毫厘，因為一旦毫厘損壞，那紅鸞就不能真正完成更鳥件的詛咒，所以她必定不會和同謀，想來方才隻是她覺察到了真凶殺死楊毓成，這才急忙救下毫厘，卻正好被我們碰到。”
黛靡聽十方說的有理，這才說道：“其實我現在也認為伯奇可能並沒有殺人，而是因為更鳥件的詛咒才來到賀家，隻是碰巧遇上笑麵傀儡打開殺戒。”
“哼，碰巧嗎？我看未必，賀家家大業大，賀立業又為了招牌不惜一切，就算把蔣楊的罪行昭告天下，也未必能受到任何懲罰，更何況是八年前毫無證據的陳年舊案。”
十方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陰狠神情。
黛靡聞聽就是一愣，“你的意思是，就連伯奇應咒，也是笑麵傀儡早就意料之中的嗎？”
十方搖了搖頭，“不，從現在來看，笑麵傀儡和紅鸞並無交集，他們隻是為了各自的目的行動，紅鸞必定是為了尹婆婆的詛咒而來，但笑麵傀儡卻絕非為了尹婆婆之事，而是另有動機。”
“另有動機？”
“不錯，否則為什麽賀立業見韓毓顏身邊並沒有腐鏽之物，而之前又隻有沈毓授這唯一的一起五寶腐鏽，就立刻想到筆刀玲瓏呢？而不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姐姐看到刻刀如生和尺刀毫厘丟失，才會聯想到楊毓成和蔣毓技會出事的嗎？”
“你的意思是，賀立業還有事情瞞著我們？”
“不錯，也就是說，直到如今，還有一件比尹婆婆更重大的動機是我們不知道的，也就是因為這缺失的一環，所以才讓我們毫無進展，反而讓笑麵傀儡肆無忌憚，一再得手。”
“既然這樣，難道還不能說明這是巧合嗎？”
“正是因為如此，才絕對不是巧合，就像我們之前說的那樣，笑麵傀儡必定對賀家有著極大的仇恨，甚至比紅鸞的殺母之仇還要強烈的多，而牽扯其中的人裏麵，離現在最近的就是尹婆婆，也是八年之前，像這樣殺死所有人都不一定能平息的深仇大恨，豈能等上八年乃至更久的時間都好無任何動作？”
“反而是在紅鸞應八年詛咒報仇之時，笑麵傀儡同時發難，你覺得這樣的巧合也未免太巧了，所以你懷疑，在紅鸞和笑麵傀儡身後，可能還有一個操縱之手存在？”黛靡把十方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