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半妖

  “為了救自己的性命？”黛靡依舊不解地問道。


  “不錯，賀夫人之所以要讓技授顏成以及何叔都參與進來，其目的就是為了對抗賀員外。”


  “對抗賀員外？”


  “是的，畢竟在賀夫人看來，賀員外才是葉小姐肚子裏孩子的親生父親，一旦賀員外回來，發現葉小姐一屍兩命，會做出什麽反應來，她這個枕邊人又豈能不知道。”


  “你不是說賀員外之前一直都被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嗎？”


  “雖然如此，但這並不代表賀員外當真是被人肆意玩弄的傀儡，賀夫人很清楚，賀員外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木坊，而並非是單純的無能，假如讓賀員外知道自己害死了葉小姐和尹婆婆，會做出什麽一拍兩散之類過激的事情來，也並非不可能。”


  十方說著，目光望向了賀立業，卻見賀立業神情淒苦，低頭不語。


  “但殺死葉小姐畢竟是賀夫人的一廂情願，除了沈毓授，三個徒弟和何叔都是被迫參與進來的，以防事後他們反水，賀夫人就讓他們殺死尹婆婆，從而斷了他們的後路，隻能鐵了心向賀夫人效忠。”


  何叔也顫聲說道：“不錯，這就是那個賤人和劉媽商量後，定下的誅心計，這樣一來，老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知道小姐是被我們害死的。”


  “盡管賀夫人自認為算的是天衣無縫，但有句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的所作所為，卻被馮興家無意中獲悉了。”


  眾人又將目光轉向賀毓龍，但賀毓龍依舊低著頭，看不出任何表情。


  “具體馮興家是如何知道的我並不很清楚，或許是因為他一直留意葉小姐，無意中看到了葉小姐被劉媽強行押入賀夫人的房中，也或許是當何叔神色慌張背著葉小姐的屍身出門，被他無意中看到，總之，他一定覺察出了什麽，就悄悄跟在何叔的後麵。”


  何叔一愣，“大少爺當時跟在我的後麵，這怎麽可能？”


  “這是我從結果倒推出來的結論，但我想應該也差不多，何叔你不是說當時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昏了過去嗎，我想就是馮興家從後麵偷襲，將你打昏的。”


  “是大少爺將我打昏的？”何叔不由得渾身一顫，“這不可能，如果真是大少爺，他看見小姐的樣子，肯定會殺了我的。”


  “或許當時馮興家的確對何叔有殺心，但卻因為發生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才讓何叔你活了下來。”


  “至關重要的事情？”


  “不錯，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導致了今天賀家木坊裏的驚天血案。”


  “到底是什麽事情？”何叔簡直不相信，十方竟然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清楚當時的情形。


  十方卻不慌不忙說道：“這件事情，就是有一個法力超強的怪物在何叔昏倒的那一刻，出現在馮興家的麵前？”


  眾人聞聽，都是一驚，就連賀立業也顫聲問道：“怪物，什麽怪物？”


  這時諏取已經飛回十方旁邊，半邊腮幫子都紅腫了起來，一聽賀立業問，沒等十方回答，先張口說道：“什麽怪物，乖乖，這可是怪物的老祖宗，天下金妖之祖，金精窮奇。”


  賀立業和何叔從沒聽過，就是一愣，而黛靡事先聽十方講過，倒也並不吃驚，但紅鸞卻是大驚失色，驚聲叫道：“金精窮奇？怎麽可能？”


  “窮奇畢生都在找尋懷金娥，這時葉小姐已經化身懷金娥，窮奇要沒來，才奇怪呢。”


  諏取又向賀立業和何叔大致說了金精窮奇是誰，懷金娥又是什麽，把二人聽得是目瞪口呆。


  紅鸞一直冰冷的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神情，“你是說葉小姐變成了懷金娥，那窮奇不是已經有了化人為妖的能力，那……那……”


  “紅鸞姐姐莫慌，雖然當時葉小姐化身成懷金娥，但我想窮奇並沒有成功，否則絕不可能過了十年，他還在秦嶺不敢出山，他要真成了，天下早就是一片血海了。”


  紅鸞卻是半信半疑，“你不是說葉小姐化身成了懷金娥，窮奇隻需要將她噬肉溶骨，就能從懷金蠱中養出天下無敵的金蜂女王，卻怎麽又說沒成功呢？”


  賀立業和何叔就跟聽天書一般，好在這時十方說道：“葉小姐當時雖然變成了懷金娥，但卻因為賀夫人將葉小姐雙手砍斷，懷金娥失了繁花似錦之手，因此當金精窮奇到了的時候，隻看到奄奄一息的葉小姐，想必那時候他也失望至極。”


  紅鸞聽十方這麽一說，細想之後，才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賀夫人的殺人惡行卻反而毀了完整的懷金娥。”


  十方歎了口氣，“葉小姐是被賀夫人逼成了懷金娥，又恰被砍斷雙手，這才是這件事最荒誕至極的地方，當時金精窮奇想必失望不已，但馮興家也看到葉小姐的慘狀，當時他的心情就可想而知。”


  十方說到這裏，賀毓龍突然抬起頭來，目光望向十方，眼中已經蘊含了深深的恨意。


  十方卻絲毫不覺，繼續說道：“我想，當時馮興家一見金精窮奇，雖然可能他並不知道來者會是天下金妖之王，但也明白一定是個非比尋常的高人，想必是他懇求窮奇，好能救下葉小姐，哪知道卻被窮奇變成了金妖。”


  “什麽，我師兄被金精窮奇變成了妖怪？”賀立業驚聲問道。


  十方將目光轉向賀毓龍，賀毓龍又趕忙低下了頭。


  “不錯，否則馮興家比賀員外還要年長幾歲，如果不是變成了妖怪，又豈能是這般十歲少年的模樣？”


  “十方哥哥，我不是妖怪，我真是賀毓龍啊，你為什麽非要說我是大師兄的小師父呢？”


  賀毓龍露出極其無辜的神情。


  盡管十方口口聲聲稱賀毓龍就是馮興家，但畢竟太匪夷所思，別說賀立業何叔，就是紅鸞也難以相信。


  “沒有懷金娥，窮奇並不能化人為妖，既然葉小姐失了繁花似錦之手，窮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馮少爺變成金妖，而且就算真有懷金娥化人為妖，也會讓人積毀銷骨，變成麵目猙獰的怪物。”


  十方卻不慌不忙說道，“紅鸞姐姐，你說的不錯，雖然葉小姐沒了雙手，但假如當時有可替代的繁花似錦之手，懷金娥雖不能完全化人為妖，但要把人化成半妖，還是有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