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世上第一等的仙術

  掌櫃的以為十方那口袋裏真是趙大善人賞的銀兩，立馬不敢怠慢，親自伸手相請。


  同時扭頭又衝高低眼罵道：“你還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請十爺進去，進天上一號，好茶好水伺候，看十爺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隻管上，敢怠慢了十爺，小心你的狗腿。”


  高低眼這時也傻眼了，也看見十方腰裏沉甸甸的，又聽掌櫃的這麽一說，趕緊將自己那隻低眼閉得緊緊的，那隻高眼睜的大大的，眨都不眨一下，拿著雞毛撣子上前畢恭畢敬給十方撣了撣身上塵土。


  “花子爺哎，您是我親爺，剛才是小的腦子混，冒犯了您老人家，您大人有大量，可別跟我這做小輩兒的計較，千萬給小的一個伺候您的機會，您老趕緊往裏請吧。”


  說著，高低眼一轉身，又高聲喊道：“貴客臨門，天上一號，滿堂紅啊！”


  碧桃因為方才十方交待過，讓她一聲都別吭，雖然是滿心好奇，但還真的是一言不發。


  十方心裏也暗笑，真是有錢就不一樣，瞬間連輩分還能高了兩輩去，但見掌櫃的請了，便拉著碧桃跟著高低眼進了大堂。


  高低眼兒就帶著十方到了所謂的天上一號，其實也是在大堂內，隻是三麵用木欄隔出了一塊四方雅座，裏麵一張大圓桌，足可以坐上八個人，這已經是雨後閣最好的位子了。


  高低眼又趕緊從腰間取出一塊方布，在椅子上擦拭了好幾遍，而後恭恭敬敬的請十方和碧桃坐下，又說道：

  “爺爺，奶奶，您二位稍坐，小的先給您二位端茶去，這是菜單，您看想吃什麽，就要什麽，保準讓後廚先給您做上，不耽誤您一點兒功夫。”


  說完，放下菜單，轉身去沏茶去了。


  碧桃聽高低眼管自己叫奶奶，一時也忍不住低頭淺笑，心裏也奇怪，“這人剛對我們那麽凶，怎麽一轉眼又對我們這般恭敬，難道十哥哥那袋子有什麽仙法？隻要拍一拍就能把別人變成孫子嗎？”


  因此等高低眼出去沏茶，碧桃實在忍不住，低聲向十方問道：“十哥哥，你那口袋是不是有仙術，為什麽你一拍，就成了他爺爺了？”


  十方知道碧桃不諳世事，哪裏知道，這所謂的仙法，其實就是錢，因而也笑著說道：“妹妹，要說，這可真是仙法，而且，還是世上一等一的仙法。”


  “一等一的仙法？”碧桃眼睛瞪得老大，吃驚問道。


  “對啊，這仙法啊，就叫做錢，很多時候，這錢可比仙法好用多了，因為大多數人，眼睛裏是看不到別的，隻能看到錢，而有錢就是大爺，沒錢自然就是孫子。”


  黛靡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心想：“怪不得方才那幫人凶巴巴的要搶我們的錢呢？原來錢是這麽厲害的仙術，不過媳婦兒說了，大石頭沒用，隻有小石頭才是錢，那我回頭就去山裏多撿一些小石頭，這樣就不怕以後沒肉吃餓肚子了。”


  十方可不知道碧桃心裏琢磨的是什麽，這時，見高低眼端著一壺好茶過來，趕緊又將手放在唇邊，低聲說道：“妹妹，你可別說話了，萬一把戲被你拆穿了，那肉就吃不到了。”


  碧桃一聽後果這麽嚴重，登時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點點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高低眼擺上茶具，給十方和碧桃一人倒了杯茶，這才說道：“爺爺，這可是咱店裏最好的茶，叫滿堂紅，凡是喝過的沒有不叫好的，您老先漱個口，要什麽菜小的這就吩咐廚子給您做去，保準一溜水兒的新鮮東西。”


  十方這才打開菜單，一邊看一邊問高低眼：“最近老子想開開胃，就想吃葷的，你來推薦幾個，燉的烤的都行。”


  高低眼一聽，瞪著那隻高眼，裝作極為不悅地說道：“爺爺，這可不是小的鬥膽說您，但您這樣說可真不對，您怎麽能自稱是老子呢？”


  十方聽高低眼這麽一說，又見他如此低眉順眼服侍自己，心說也是，尤其當著碧桃的麵，自稱老子多有不雅，想來這高低眼也是個要麵子的人，既然人家已經服軟，自己就別太過分了，因而歉聲說道：“對不住了，這真是我的不是了，平時說習慣了，一時沒留意，還望多多見諒。”


  哪知道高低眼一聽，更不樂意了，用手一邊拍著桌子一邊說道：“爺爺，您這麽說是又見外了不是？方才小的說了，您是小的親爺爺，小的就跟您親孫子一樣，您自稱老子，這不是自貶身份嗎？知道的明白是您老的說順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小的不是個東西，一點兒都不尊敬長輩呢。”


  十方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一聽好懸沒噴了，心說本來我覺得自己平日裏就夠賤的了，今天才發現原來強中自有強中手，賤人背後還有更賤的人啊。


  一時間竟然對高低眼佩服的五體投地，趕忙說道：“今日這趟我十方可是沒白來，能見到高爺如此高人，令我十方真是受益匪淺啊。”


  高低眼登時也滿臉笑容說道：“爺爺，你看你越說越離譜了不是，您老啊就當是在家裏跟小輩說話就成，那小的聽著才順耳，您可千萬別客氣，再怎麽說，咱雨後閣也是老買賣了，別的不敢說，要說葷菜，在整個龍門山都是一絕，什麽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裏遊的，草坑兒裏蹦的，要啥有啥，尤其咱廚子烤的一手童子雞，蒸的一手大魚頭，雖說平日裏吃的人不多，但就連趙大善人，嚐了都說做的比金陵錢塘那些大館還地道。”


  十方扭頭問碧桃，“雞和魚，妹妹吃的吧？”


  碧桃一聽，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趕緊點點頭，十方說道：“那行，就按你說的，來個童子雞，來個大魚頭，另外……”


  十方話沒說完，碧桃實在忍不住，也忘了方才十方不讓自己說話，突然說道：“十哥哥，所有肉裏麵，可不能放一丁點兒的別的，要純肉才行，不然我就不吃了。”


  十方愣了，高低眼更愣了，心說這姑娘有意思啊，還從沒見過哪個女的來下館子，不要別的就隻要肉的，還一點素的都不能帶，都說女人是老虎，這姑娘恐怕是隻純老虎吧。


  因而高低眼為難地望著碧桃，“奶奶，真的一點素的都不要，純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