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萬本之源

  “我早變成了死人？你少嚇唬人。”十方雖然臉色微變，但依舊嘴硬。


  胡瞎子冷笑道：“瞎子胡說八道？嗬嗬，一個用不了六魂幡的走畦人，還逞能要保護一個全天下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想據為己有的蟠桃靈種，你覺得你有幾條命夠死的？”


  十方雖然心中斷定胡瞎子很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真聽到胡瞎子說出走畦人三字，還是心頭一顫，本想回一句，“什麽走畦人，我可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不過當他又聽胡瞎子說碧桃是什麽蟠桃靈種之時，卻忍不住先問道：“什麽蟠桃靈種？你是說碧桃妹妹嗎？”


  胡瞎子依舊語氣平靜：“不是她還會是誰？就算你和馬繡娘沒想過，難道你那掛頭飛頭蠻就沒懷疑，這丫頭身在鬼母妖蛛體內，由萬本之源晨星珠滋養，那鬼母妖蛛本就隻能生於天地無極令丘山，而晨星珠又是上古至寶，兩者皆奪天地造化之功，如果不是為了滋養這蟠桃靈種，還有誰襯得上如此大的陣仗？”


  “你先等會……”十方雖然此刻已經確定胡瞎子必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否則絕不可能說出掛頭二字，但胡瞎子後麵的話卻是讓他又驚又疑：“你說的這什麽萬本之源晨星珠又是個什麽鬼東西？”


  “什麽鬼東西？你不知道晨星珠是什麽？”這次胡瞎子倒是吃了一驚，“這晨星珠可是萬物本源，造物之寶，你得了如此寶物，那飛頭蠻竟然也沒告訴你嗎？”


  十方茫然搖搖頭，“告訴我什麽？我什麽時候得了這什麽晨星珠，連我都不知道，諏取如何能告訴我？”


  胡瞎子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低頭琢磨了片刻，好半天才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淡淡一笑，念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什麽原來如此，胡瞎子你能把話說清楚不？”十方依舊迷惑不解。


  胡瞎子這才朗聲說道：“晨星珠乃是水之源頭，上古之初，天地混沌，大地還是一片熔岩火海，正是因為晨星珠，這世上才有了水，從而天降大雨，熄滅火海，將熔岩凝固成石，這才有了如今的廣袤大地，以及遍布其上的江河湖海，繼而才能滋養出天下眾生，因此水乃天下萬物生命之源，而晨星珠則又是水之源，所以才稱之為造物之寶，萬物本源。”


  “啥？你是說天下所有的水都來自於這什麽晨星珠？”十方眼睛瞪得溜圓。


  胡瞎子卻並沒有回答十方，而是反問道：“我且問你，在碧桃給你驅毒療傷之時，你不是曾吞下了一顆冰冷的珠子嗎？”


  聽胡瞎子這般一說，十方這才猛然想起來，之前在蛛巢之中，碧桃因為害怕自己叫嚷驚動什麽大惡妖，慌忙用嘴封住了自己的嘴，當時好像是有個小珠子從碧桃嘴裏落到自己嘴裏，而後就順著嗓子眼鑽進肚子裏去了，還弄得自己肚子裏涼颼颼的。


  不過當時十方已經被碧桃親的是魂遊天外，整個人早就雲裏霧裏，還以為是幻覺，因而就沒當回事，之後，也就把這茬兒給忘了。


  這時聽胡瞎子一說，十方愣了好半天，盯著胡瞎子說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難道當時那小珠子就是晨星珠，你可別胡扯了，你不是說天下的水都是來自晨星珠嗎，那這晨星珠的個頭得有多大，怎麽可能就是個糖丸大小的小珠子呢？”


  “造物之寶，自有非凡神通，豈能以尺寸大小而論，如果你不是吞了晨星珠，焉能使出寒荊劍來？”


  十方又愣了片刻，“我這寒荊劍不是在四聖穀裏跟青螟婆她們學藝時學會的嗎？”


  “你還給瞎子裝傻？”胡瞎子氣得一撅胡子，“在瞎子給你們種四聖蠱之前，你不就手吐寒冰，凍碎了那太一道淨衣子的寶劍嗎，而且又在趙百家中了妖毒，你用寒荊劍凍住趙百家，否則，你算算你已經死幾次了？”


  十方這時才長大了嘴，傻了好半天才說道：“你連這個也知道？這麽說那珠子真是你說的晨星珠？”


  說完，十方又是一驚，“不對，胡瞎子，當時蛛巢之中，隻有他們太一道三位仙師，剩下的隻有徐大少，我和碧桃妹妹，當時淨衣子要用劍紮死我，連淩峰他們都不知道，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吞了珠子，之後手吐寒冰，凍碎了淨衣子的寶劍，難道你當時……”


  沒等十方說完，胡瞎子點點頭：“沒錯，當時除了你們，瞎子也在蛛巢之中……”


  “你少吹牛，如果你當時就在蛛巢，就算我發覺不了，那淩峰仙師和丹杏姐姐豈能毫無察覺？”十方沒等胡瞎子說完，高聲叫道。


  “哼！”胡瞎子一臉不屑說道：“如果當時是太一道那三大天師，瞎子倒是不敢造次，不過僅憑那小子和小丫頭的三腳貓功夫，還察覺不到瞎子的蹤跡。”


  這話要是早幾個時辰，打死十方也不信，但方才十方親眼看到胡瞎子僅用一根竹簽就打掉了自己的寒荊劍，甚至連麵都沒露，就殺死了兩隻妖怪，因而十方現在也不由得不信。


  “看來這胡瞎子說的不假，我也能感覺出來，就算淩峰和丹杏姐姐聯手，恐怕也遠不是這瞎子的對手，這麽說，他當時真的在蛛巢之中？”


  十方經過了四聖蠱訓練，已遠非昔比，對手強不強，強到何種地步，他也已經有了大致的感覺，不過一轉念間，又想道：“哎呦不好，如果這胡瞎子當時真的也在蛛巢，那我和碧桃妹妹還有丹杏姐姐那般親熱的情景，豈不是都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想到這裏，十方的臉登時變的通紅，但等他望向胡瞎子那對兒隻有白眼球的雙眼之時，心頭又略微一鬆，“還好他是個瞎子，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頂多也就是聽個聲音，看恐怕是看不到的。”


  胡瞎子似乎並不知道十方臉紅，還兀自說道：“其實，從你動身上龍門山時，瞎子就跟在你的後麵，一直到你下山，整個過程，瞎子都在你身邊左右，所有發生的一切，瞎子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什麽？發生的事情你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十方不由得大為驚詫，“你不是個瞎子嗎？”


  胡瞎子嘿嘿一笑，望向十方的兩個白眼球一翻，露出了兩顆精光四射的黑眼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