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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好事多磨

  金鳳臥雪向十方自報身份,說自己二人是南山品菊裏的采菊仙子,這趟就是專門來請十方隨她們一起去往九千尺菊花台的。


  金鳳臥雪剛說完,方才還一副高高在上模樣的夏荷仙子已嚇的是花容大變,竟同時跪倒在十方麵前,苦苦哀求十方饒命。


  這下更把十方弄的是丈二和尚一般,忍不住又想再問,卻見潘伯英和蘇祈恩此刻都是麵色慘白,衝著十方一起喊道:“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說實話,這會兒連十方自己也鬧不清楚自己是什麽人了,因為之前韓顏臣說的清楚,九千尺菊花台所在的南山品菊,那可是隻有當朝一品大員才能進的地方。


  縱如當初的韓顏臣和現今的潘伯英,可都是將門之後,貴不可言,但卻也隻能止步於曲院風荷,而富甲天下的蘇祈恩,更是連曲院風荷的門都進不去。


  而此刻一聽南山品菊中的采菊仙子親自來請十方,怎能不讓他們三人震驚不已,隻不過韓顏臣如今說不出話來,否則,肯定是三人異口同聲了。


  十方瞅了瞅潘伯英,又看了看蘇祈恩,雖然自己也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但心裏卻暗自琢磨。


  管她們是不是認錯人了,現在韓大哥還在人家手裏攥著呢,當務之急是要先把韓大哥給救出來再說,就算之後她們發現弄錯了,那時恐怕我早帶著韓大哥和碧桃跑路了,總好過如今這上也上不去,走也走不了的尷尬境地。


  再加上自從認識潘伯英和蘇祈恩,他們兩個是一個比一個耀武耀威,一個少東家,一個少將軍,事事都以自己出身為榮,看誰都是低他們幾等的賤民,就屬他們最高貴,故而十方老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尤其今天,要沒有他們橫插一杠子,說不定韓大哥還真能帶著自己混上山去了。


  因而十方假裝挺了挺腰板,這才說道:“我是什麽人?那還用問嗎?來,金鳳臥雪二位姐姐,你們來告訴他們,我到底是什麽人?”


  本來十方倒是想說自己是哪個一品大官的兒子,也來詐和詐和潘伯英,但一轉念,這朝廷裏一品大員有誰自己哪知道,唯一能確定的是關山銅,但關山銅卻是個太監,而且就算關山銅不是太監,自已也不樂意冒認成他兒子。


  但別人十方又不清楚,又害怕信口亂說再被潘伯英給識破了,畢竟他是貨真價實的少將軍,縱然一直在永興軍,但朝廷裏一品大員本來就沒幾個,估摸他也都清楚。


  因而十方眼珠一轉,索性就把這皮球踢給了金鳳臥雪二女,而這二女方才一直就在後廳偷看,發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因為十方的關係,心裏也對這位少將軍頗有微詞。


  所以沒等十方說完,左麵那女子倒沒說什麽,但右邊那女子登時就回道:

  “你當真是潘大將軍的公子,永興軍的少將軍?我看不會是冒牌的吧,否則,怎麽連十公子都不認識,我們十公子那可是當今蔡太師最器重的晚輩,關太傅眼中的紅人,護國三天師門下的嬌客,東床駙馬爺堂上的貴賓……”


  雖然這女子說的全是一堆廢話,半天也沒說出來十方到底是什麽人,但卻把潘伯英和蘇祈恩唬的夠嗆,二人同時驚的倒退了好幾步。


  而那女子沒完沒了還要說下去,但她左邊的女子卻一皺眉,急忙說道:“還不住嘴,小心等會你的皮子。”


  她這一說,那正說得興起的女子也慌忙用手一捂嘴,最後嘀咕了一聲,“哎呀,就是,好險說漏了嘴。”


  左邊的女子瞪了她一眼,這才上前向潘伯英和蘇祈恩微微欠身,說道:“少將軍,蘇少東,二位都是千金貴體,千萬別跟這瘋丫頭一般見識,她在南山品菊眾姐妹裏,也是出了名的胡攪蠻纏,不過十公子的確是秋仙境中尊貴無比的貴客,隻是我們身份低微,不敢透漏些許,還望少將軍,蘇少東見諒。”


  蘇祈恩倒是知道,這四季仙境之中,等級極為森嚴,每一層的仙子都絕不能向下透露自己服侍的貴客是什麽身份。


  這一是防備有些官員不請自來,溜須拍馬聒噪一片,擾了這些權貴清靜。


  而更重要的是這半山畢竟是煙花享樂之所,自然是政敵和言官們口中參本的絕佳口實,故而來這裏享樂的高官都會隱藏身份,半山又深諳此道,故而每一層住的有哪些官員,是絕不能有絲毫泄露的。


  潘伯英本是武將出身,又一直呆在西北永興軍,遠離朝堂,還真不清楚這其中忌諱,又聽金鳳臥雪二女簡直都把十方說成比自己爹還高貴得多,潘伯英壓根就不信,心說他分明就是個討飯的臭叫花子,哪可能是什麽權勢滔天的當朝權貴,我非要問出個緣由不可。


  但蘇祈恩卻清楚這裏麵的水有多深,一看潘伯英麵色鐵青,還要發問,是強忍著癢,拉住潘伯英說道:“少將軍,可真不能再問下去了。”


  說著,蘇祈恩又趴在潘伯英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潘伯英這才恍然大悟,但心裏這口氣又憋得實在出不來,故而一甩袖子,也不管蘇祈恩和夏荷仙子了,更沒回曲院風荷,而是鐵青著臉,一轉身出了知客舍,直奔柳巷而去。


  蘇祈恩一看潘伯英含怒而走,本想去追,但自己現在還中著毒呢,雖然心裏也極不樂意,但沒辦法,隻能拉著舍官一起到了十方麵前,也早沒了蘇家少東家的架子,低聲下氣懇求十方能解了他們身上的毒。


  十方一看潘伯英負氣而走,一顆心這才放進了肚裏,又見蘇祈恩和舍官的確也太慘了,已幾乎赤身**,身上臉上到處都是指甲抓的血痕,也就沒再難為他們,說隻需用清水洗掉花粉,自可止癢。


  蘇祈恩和舍官癢的鑽心,那還等得及再讓眾婢女去打水洗麵,一看旁邊有幾盆清水,正是方才十方三人淨過手的水,還沒來得及倒掉,這二人也顧不得了,都一頭就紮進那淨手盆中。


  等他們一紮進去,還真是藥到病除,頓時就不覺得癢了。


  蘇祈恩隨手抹了一下臉上水漬,這才頭也不回,光著半個屁股就去追潘伯英了,舍官更是急忙到十方麵前,跪倒叩謝,又趕忙讓眾婢女放開韓顏臣。


  韓顏臣雖是滿肚子驚疑,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詳問之時,而且也誤會了十方,還以為十方並沒有跟自己表露真實身份。


  不過韓顏臣倒也理解,畢竟十方要是願意說,自然早就告訴自己了,但沒說,必定也有他的緣由,因而韓顏臣也就沒問十方到底是怎麽回事,而是到了十方身邊,低聲說道:“兄弟,眼下是大好機會,正好可帶碧桃妹妹上山洗毒。”


  十方心裏也是這麽個心思,因而便衝金鳳臥雪問道:“二位姐姐,可真是要帶我們上那九千尺菊花台嗎?”


  金鳳臥雪早就等不及要帶十方上山,隻是不敢主動催促,這時聽十方詢問,便齊聲回道:“我們自然是請十公子上山。”


  說完,左麵那女子又多加了一句:“眼下日近黃昏,夕陽彩霞之下,恰是菊花台一天中最美的時光,十公子快隨我們上山,且不可錯過了這等良辰美景。”


  右邊女子更是滿麵紅暈,眼潤秋波說道:“隻可惜那時我們卻不能在旁服侍,真讓人好不甘心。”


  十方壓根不知道這金鳳臥雪說的是什麽意思,但現在他也沒心思問,隻想趕緊帶著碧桃上山好洗掉身上的土妖氣。


  因而十方也沒推辭,回道:“既然如此,二位姐姐快些帶路,領我們上山。”


  哪知道十方這般一說,卻見二女又同時搖頭說道:“這卻不行,我們隻請十公子您一人上山,他們可不能一起去。”


  “什麽?”十方聞聽就是一驚,“為什麽隻能帶我一人?”


  “這個公子到了菊花台自然就明白了,尤其是她,我們是絕不會帶她和十公子您一起上山的。”


  右邊女子說著,伸手指了一下碧桃。


  碧桃一聽人家隻能帶十方上山,可不帶自己,也是一臉尷尬,噘著嘴可憐兮兮地望著十方,說道:“十哥哥,是不是因為方才我摸了那兩個壞人楊柳花粉,她們生氣了,才不準我和你一起去的嗎?”


  十方一聽,這不讓碧桃上山,光自己去洗有個屁用啊,關鍵是要給碧桃洗去妖氣,因而急忙回道:“二位姐姐,實不相瞞,我和我妹妹從小可就是幹什麽都要在一起,從沒有分開,還望二位姐姐開恩,哪怕不讓我上菊花台,隻要能讓我們到曲院風荷體會一下這聞名遐邇的隱鳳泉即可。”


  十方這話一說,金鳳臥雪更是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碧桃,隻不過二女看碧桃的眼神可不像看十方那樣既好奇又曖昧,眼中都帶有深深的敵意。


  左邊那女子盯著碧桃,又向十方問道:“十公子,她到底是你什麽妹妹?我們兩個可清楚,十公子你並無兄弟姐妹,這卻是從哪裏來的妹妹,還能和十公子您從小就在一起?”


  而右邊那女子更是語氣不善說道:“十公子,就連我們姐妹,都沒福分來親身侍奉您,就憑她,哼,說句不好聽的,她跟在您身邊啊,那可大大失了公子的顏麵。”


  十方怎麽聽不出來二女明顯一直是針對碧桃,心裏也莫名其妙,心說這說的都哪兒跟哪兒啊,但又不敢當麵頂撞二女,生怕得罪了她們,萬一人家不帶自己上山,到時候難不成真要硬闖嗎?

  故而十方雖然心急不已,表麵上卻依舊求道:“二位姐姐,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二位姐姐真要不同意我妹妹跟我一起上去,那我也就沒上去的必要了。”


  金鳳臥雪聽十方這般一說,也都有些發愣,之後二女相互低頭嘀咕了兩句,左麵那女子這才說道:“要是如此,那我們卻做不得主,這樣吧,有勞十公子稍待片刻,容我先去請示一下主人,再做定奪。”


  說完,又衝右邊女子說道:“你留下來服侍公子,不可怠慢,更不準胡言。”


  右邊那女子卻是惡狠狠瞪著碧桃,頭也沒回說道:“知道了,我怎麽可能亂說話,真是,醜鴨子還敢比天鵝,真是自不量力。”


  碧桃也不知道這二位姐姐為什麽對自己如此滿懷敵意,但也知道如今是要求人家,人家同意,自己才能和十方一起上山,故而大氣也不敢出,隻好低著頭怯生生縮在十方懷裏。


  那女子一看碧桃如小鳥依人一般,緊靠在十方懷裏,臉上更生怒氣,又忍不住說道:“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兩條腿是擺設嗎?就不能自己好好站著,非要靠在十公子懷中嗎?”


  她這話一說,十方也是麵紅耳赤,眼角又恰好看到旁邊韓顏臣慌忙抬手捂住了嘴,一臉的肌肉抽搐。


  原來韓顏臣這會兒心情也早鬆了下來,盡管也有些丈二和尚,但卻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這才趕忙伸手捂嘴。


  而旁邊還跪著的夏荷仙子和眾婢女更是頭都不敢抬,連那舍官也縮在後麵,低著頭是既疑惑又忍不住好笑。


  之前十方倒是讓夏荷和眾婢女都起來,別再跪著了,但因為金鳳臥雪不答應,說她們得罪了十方,讓她們跪著都算輕的了,等回頭再好好跟她們算賬。


  所以無論十方怎麽說,夏荷和眾婢女是死都不起來,十方也隻能無奈作罷。


  這時碧桃又聽人家這麽說自己,更覺得羞愧難堪,急忙就從十方懷中逃了出來,一轉身,又躲在十方身後。


  十方也覺得這氣憤太尷尬了,就想轉移話題,便衝金鳳臥雪問道:“姐姐,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就不知道姐姐你能不能如實告訴我。”


  那女子本來氣哼哼瞪著碧桃,聽十方一問,臉上的表情登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立刻滿麵春風般回道:“十公子有什麽疑問就盡管問,除了不能說的以外,能說的都會告訴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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