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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秦牧之謀

  十方聽丹杏說出混元教三字,猛然間就覺得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一個女子的模糊身影,但卻像隔著一層濃霧一般,根本看不清楚那女子的麵容。


  但緊接著,他的頭就像被錐子給刺了一般,忍不住哎呦一聲,同時雙手捂住兩邊太陽穴。


  秦牧卻是一愣,而丹杏更是急切問道:“你怎麽了?”


  十方揉了揉腦袋,這才搖搖頭說道:“沒什麽,隻是頭突然疼了一下,已經沒事了。”


  秦牧這才說道:“想是公子憂心二位妹妹,這一天又折騰到現在,可能過於疲憊了吧。”


  丹杏也是同樣認為,又滿麵關切地說道:“要不我們就先回王府,你好好休息休息,等明天再查不遲。”


  十方這會兒腦子裏的影子已經消失無蹤,頭也不疼了,雖然心中疑惑,但卻說道:“不必,我真的沒事了。”


  而後才又說道:“我也知道混元教和太一道百年前本是一源,故而先生和杏兒懷疑寶光如來會陰陽結界之法倒極有可能,隻不過,混元教和太一道不是有武當之約嗎,他要真出身混元教,豈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到錢塘來當這反賊的國師?”


  因為十方早聽諏取說過,雖然混元教和太一道都起於百年前的武當正一教,但正因為混元教日漸沒落,人丁稀寡,故而才廣收門徒,無論僧道俗,皆可入教,並不像太一道收徒就要出家入道,所以寶光如來雖然是個和尚,但也並非不能加入混元教。


  隻不過,混元教和太一道有武當之約,如果有任何教中弟子敢出潼關,那就意味著是向太一道宣戰,故而百年來,縱然混元教日益衰落,但也沒有一個弟子出過潼關的。


  而太一道自然也對混元教嚴加監視,如果寶光如來真是混元教徒,又如此明目張膽地在方十二手下做國師,太一道豈能毫無察覺?

  因而丹杏也頗為疑惑,說道:“你說的也對,如果寶光如來真是混元教的,又在方十二手下委以重任,我爹爹和師伯師叔他們絕不可能察覺不到的。”


  秦牧這時卻說道:“二位說的也有道理,隻不過,如果這寶光如來來錢塘的時候,已經不是混元教徒,也從沒用過混元道法的話,三位掌教不就無從得知了嗎?”


  丹杏卻是一愣,“來錢塘的時候已經不是混元教徒?”


  十方卻說道:“先生的意思是,他是個混元教的棄徒,而且,很可能來錢塘府之前,很早就被混元教革除了?”


  秦牧點點頭,“在下的確有這樣的懷疑,隻不過,到底是真棄徒還是假棄徒,在下可就無從斷定了,畢竟,二十多年前混元教也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具體和寶光如來有沒有關係,在下可不敢妄猜。”


  “二十年前混元教也出了一件大事?”十方聞聽就是一愣,但卻聽丹杏說道:

  “二十多年前,上代混元教主乾坤叟突然被金精窮奇刺殺身亡,因為死的太過突然,所以並沒有留下遺囑,便引起了教中弟子的爭位內訌,致使本就日薄西山的混元教更是雪上加霜,教中好手死的死逃的逃,幾乎損失殆盡,後來才由乾坤叟的二弟子符無忌聯合其師弟李淳陽,安定了局麵,而符無忌也就成了當今的混元教主。”


  “李淳陽?”十方聞聽忍不住望向丹杏,丹杏也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那個李淳陽。”


  “原來還有這回事,也就是說,那寶光如來很有可能就是那時候離開的混元教?”十方又問道。


  秦牧微微點點頭,“倒是極有可能,因為不管寶光如來是聽命符無忌還是和他是死對頭,也無論他是想幫符無忌重振混元教還是想幹掉符無忌好奪取教主寶座,這首要條件可都是需要錢,而且,是大量的金錢,畢竟這世上,要是沒有錢,那可什麽都是玩不轉的。”


  丹杏聽秦牧這般一說,登時又滿麵驚懼說道:“難不成,他投靠方十二,就是想助方十二先推翻朝廷,假如方十二要真成了一國之君,那他也就大權在握,到時候,別說混元教,恐怕就連我們太一道也要大難臨頭了。”


  秦牧又神情嚴肅地點點頭,“雖然聽起來好似蚍蜉撼樹,但卻因為有了這靈隱銀山,那就並非是無稽之談了。”


  十方也覺得秦牧這般推測不無道理,便說道:“要真如先生所言,那寶光如來的確很可能是這麽打算的,故而,像這等大事,可絕非他一人就能做到,換句話說,就算他已經身死,但必定是有同黨留下,而這同黨,很可能就是當今的四王之一,那如果真讓他得到了這靈隱銀礦,恐怕真就如先生所言,到時不光整個錢塘府,甚至對整個天下來說都是一場浩劫。”


  “不錯,這才是在下一直憂心忡忡,以致夜不能寐的根本緣由。”秦牧眉頭緊皺,長歎一聲說道。


  “那先生的真正目的,不會是想讓我幫先生查出這四王之中誰是寶光如來的同黨,從而保住這靈隱銀礦不會落入歹人之手吧?這先生可也太看得起我十方了,且不說已經過了二十年,哪還有證據能證明誰是寶光如來的同謀,而且,如今這四王個個都執掌大權,連秦先生都無能為力,就算真能找到些蛛絲馬跡,恐怕也不足以能搬倒其中任何一王,先生是否有點太強人所難了?”


  十方這話倒不是謙虛,而是心裏真沒底兒,也別說那四王,就單單是這抓走碧桃的真凶,就算真能找到,自己都沒把握說到時候能打的過人家,更何況這個個都有幾萬幾十萬手下的錢塘四大王?


  秦牧當即搖搖頭,說道:“公子多慮了,這可並非是在下小瞧公子,而是那四王的實力在下最清楚不過,而且,就算真能查出寶光如來的同黨,單憑我們,恐怕也不是其對手,更何況一旦翻臉動武,不光公子那兩位妹妹就會立刻死於非命,更是會給錢塘府萬千百姓帶來滅頂之災。”


  十方聽秦牧這般一說,倒是一愣,心說聽他的意思似乎並不是想讓我去查出寶光如來的同黨是誰啊,那他到底想讓我幹什麽呢?


  而丹杏也糊塗了,先十方一步問道:“那先生必定是有了什麽萬全的打算吧?”


  “萬全可不敢說,不過辦法,在下倒是想到一個,而且也隻有二位才能做的到。”


  秦牧似乎有些難言之隱,是滿麵的猶豫,想說,但又覺得說不出口一般,故而說了這麽一句含糊的話來。


  十方也當即問道:“既然先生都已經將靈隱山如此隱秘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們,那還有什麽不好說的呢?正如方才我所言,就算不為了錢塘滿城百姓,單是為了我那二位妹妹,十方也必定全力以赴,隻不過,前提是要我能做得到的,像鏟除四王這等遠超出我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恐怕就算讓我去以卵擊石,最後落得個粉身碎骨,也難以做到。”


  秦牧聽十方這般一說,這才說道:“公子倒不必有此顧慮,而在下想求公子做的事情,也並非是什麽登天之事,隻不過嘛……”


  十方和丹杏見秦牧再次欲言又止,都是滿麵焦急,但卻聽秦牧又慢條斯理地說道:

  “如今這四王都已經成了氣候,單憑在下,就算再加上東南王和二位,恐怕也難將其全部鏟除,而且隻要其中一王有了變故,很可能就會激起其他三王擔憂,從而聯合起來,到那時,錢塘可就要大亂了,這也就是這麽多年來,雖然五王誰都想獨霸錢塘,但卻都無法吃不掉別人的根本原因。”


  十方和丹杏不知道秦牧為何突然說起這個來,雖然這一點他們也都能想到,之所以如今錢塘府看似風平浪靜,歌舞升平,那是因為五王彼此間相互製衡,誰都不敢輕舉妄動,這才達到了一種相對平衡,不過一旦要是這種平衡被打破了,那錢塘府瞬間就會變成人間煉獄。


  而秦牧又接著說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五王才會有了這萬花會中花魁者,為半山之主的共識,雖然表麵看似荒誕,但卻不失為最穩妥入主半山的方法,畢竟,能中花魁者,其背後可都要有雄厚的人力物力財力所支撐,如此既可彰顯實力,又能避免兵戎相見,也就不會造成幾敗俱傷,讓別人漁翁得利的局麵。”


  十方這才明白過來,秦牧的真正目的還是想要在萬花會上一舉奪魁,從而能入主半山,因而便說道:“原來先生是想讓我們當賊啊?”


  “當賊?”丹杏卻是一愣。


  秦牧卻點點頭說道:“公子所言不錯,如果有幾個賊都想去偷同一樣寶物,那要想讓寶物不被偷走,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自己先去把寶物偷走。”


  丹杏這才也明白過來,但卻又聽十方語氣已經有些不善地問道:“原來先生如此幫我,就是想讓我在萬花會之前能偷回碧桃妹妹,從而讓她作為先生所選參加萬花會?如此說來,先生必定已經知道誰是真凶了?”


  其實十方之所以會這麽想,就是因為秦牧已經知道碧桃真容貌比天仙,而他本就是五王之中實力最弱的一個,掌管的又是酒樓酒坊,別說和實力最強的乞王以及本身就執掌風月的靈福女王比,就是和財大氣粗的賭王比,恐怕也有所不及。


  畢竟,這點花魁雖然是要有巨大實力支撐,但如果本身實力就不濟,所選之人還不能一枝獨秀,那怎麽可能能中這頭名魁狀元,從而入主半山,如果連半山都無法入主,那就更談不上保住這靈隱銀礦。


  哪知道秦牧又搖搖頭,“公子莫急,在下可真不知道這真凶是誰,而且也並非是這個打算,但經過在下方才所言,想必公子也能明白,劫走公子令妹的真凶必定不是妖怪而是人,那其目的就隻能是為了這萬花會,如此一來,至少在五月五萬花會前,公子令妹必定會安然無恙,而到了那天,我們自然也就知道誰才是幕後真凶,隻不過,真凶很可能並不是同一個人。”


  十方聽秦牧又否認了,是真想不出來秦牧到底想要自己做什麽了。


  不過如今倒也相信秦牧所言,那就是碧桃和阿醜至少在五月五之前,並不會有什麽危險,畢竟碧桃的確是有資本當選花魁,而阿醜,也能通過賭盤,帶來豐厚的收益,由此看來,很可能劫走二女的還真不是是同一個真凶,這從兩個案發現場完全不同的狀況,也能看出一二。


  丹杏倒也明白其中緣故,隻是她本就性子急,又最受不了像秦牧這般說話總是拐彎抹角,因而急道:“那先生到底想讓我們做什麽?難道就不能直言相告,非要我們猜來猜去嗎?”


  秦牧雙眼這才望向丹杏,隻是又一臉為難地說道:“難道仙子當真還不明白嗎?想必二位也早聽說了,按照以往慣例,萬花會選出的十榜七仙頭甲,到時都會被收入半山,盡歸新任半山之主所有,如果在下能點中花魁,那公子的二位妹妹,可就能毫發無傷的物歸原主了。”


  秦牧這話一說,十方是瞬間扭頭望向丹杏,但瞬間就見十方怒容滿麵,當即說道:“這萬萬不可。”


  丹杏也愣了片刻,不過也明白過來,盡管聽十方出言拒絕,但丹杏腦中一閃,碧桃之所以會被劫走,可都是因我而起,就算之後真在萬花會上見到了碧桃和阿醜,也知道了幕後真凶是誰,難道就當即動武搶人不成?


  且不說秦牧到時候會不會真為了十方和其餘四王撕破臉,就算撕破臉,恐怕他也沒有那個實力,到時候很可能還會傷及碧桃和阿醜,甚至更會引起錢塘大亂,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秦牧最後能入主半山,那樣,無論碧桃和阿醜,也都會被收入半山,完全歸秦牧所有,如此,也就避免了一場大亂。


  而要讓秦牧入主半山,那自然就需要他所薦之女能點了頭名魁狀元,那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讓自己成為他所選之女,參加萬花會,一舉奪魁,畢竟自己是親眼見過碧桃的真容,恐怕除了自己,這整個錢塘府還真難再找出一個能和碧桃相媲美的女子出來。


  盡管丹杏也明白,自己是何等出身,真要是扮做這煙花娼女,參加萬花會,且不說自己一個清白女兒家的臉麵尊嚴,恐怕就連爹爹,甚至整個太一道,也會為此蒙羞不已。


  但轉瞬間,丹杏心一橫,暗暗念道:“爹爹,恕女兒不孝,如今女兒是真的沒辦法了,如果碧桃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女兒可就沒臉再見他了,那女兒也就不想活了,爹爹,就原諒女兒任性這一次吧,等日後見了爹爹,女兒再當麵請罪。”


  想到這裏,丹杏一咬牙,就說道:“我願意代先生去參選萬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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