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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各懷鬼胎

  十方靠著丹杏背後的太一道,讓曾憲等人稱服,但在這時,方萬秋的女兒阿源卻是出言反對,而阿源這麽一說,旁邊已經拱手的張顯也站直了身子,上前扶住阿源。


  十方也早料到,給方萬秋報仇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盡管能用太一道震懾住曾憲這些個能放眼大局之人,但阿源可不吃這一套,而且,要是沒有個明確的表態服眾,連這些人都很可能是陽奉陰違,那就更別說下麵還有幾十萬人,幾十萬條心呢,那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方萬秋的兒子,質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繼承瓦王之位的可大有人在。


  其實對十方來說,心裏壓根就不想冒充方萬秋的兒子來繼承這什麽瓦王之位,隻是被方萬秋夫妻算計,要讓他當司徒構的替死鬼。


  十方之前也不是沒想過,等來了獅子巷,就實話實說,然後把分食碗給了丘山,這瓦王誰愛當誰當。


  但現在他可不敢這麽做了,這一是如今自己恐怕已經成了吸血惡鬼的頭號目標,要是單靠自己,別說救回碧桃,弄不好哪天晚上自己睡覺的時候,就去見閻老五了。


  二來,要是自己不阻止這幫人,真要讓他們攻打半山,必定是幾敗俱傷,死人無數,到時候不管是天運賭王還是珞珈法王,這兩個最有嫌疑是吸血惡鬼的人,可就再無任何顧及了,根本就無需等到萬花會,就能坐上這錢塘之主,這樣一來,碧桃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恐怕這條小命也就沒了。


  而最重要的還是秦牧,這老小子是算無遺策,敢弄死方萬秋又怎麽可能想不到因此而引發的後果,這說明他必定早有準備,真要火拚起來,雖然這邊人多,但卻是一盤散沙,這七大瓦子誰也不服誰,其結果必定是死老鼻子人了,最後還要被其他幾王分化瓦解,一一吃掉,如此一來,自己和丹杏也沒了利用價值了,再加上自己還知道世子的身世,秦牧要不弄死自己,鬼都不信,方才在望峰探梅秦牧不是把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再加上十方對阿源也抱有同情,和丘山也是情意相投,自然也不想他們因此而喪命,而且,要往大了說,真要如秦牧所說,白銀帝國不日就要南侵,到時候這幾十萬人,可就是保存青銅族脈的根本,真要是因為內鬥而導致國滅族亡,那是不是也都要算在自己的頭上了。


  因而十方左思右想,最終是被逼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認下是方萬秋這倒黴兒子了。


  隻不過,他明知道這是假的,自己對方萬秋更沒什麽父子之情,哪能像阿源這般有切膚之痛,同時腦子裏盤算的東西太多,故而就沒留意這些個細節,這時聽阿源一說,自己也覺得似乎不太像是個剛死了爹的孝子賢孫,因而趕緊一低頭,努力擠了擠眼睛,同時腦子裏不停地回想著在雨後村時,自己辛苦要來的飯卻被徐大少偷吃了的悲慘回憶,瞬間就淚如雨下。


  “爹,娘啊,兒不孝啊,從小就沒人疼沒人愛,好不容易有了親爹,結果卻……爹啊!”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十方是一邊哭一邊跑上了戲台,在方萬秋的靈牌前撲通跪倒,更是嚎啕大哭。


  他這一哭,阿源和其他人也不能在下麵坐著了,也紛紛上來,跪在十方的身後,也哭天喊地起來。


  最終隻有丹杏一個人傻愣愣站在下麵,瞅著十方是哭笑不得。


  “他這臉變得可真快,哭的真像那麽回事,這要不是我知道實情,還真以為方萬秋就是他失散多年的父親呢?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怎麽能哭的這麽傷心?”


  結果等發現下麵就剩自己一個了,丹杏也不好意思幹站著了,這才也上了台,到了十方身邊,假意勸道:“方伯伯已經去了,眼下還有許多事需你料理,你可要保重身體,別太悲傷過度了。”


  丹杏這話一說,旁邊阿源也說道:“杏姐姐說的是啊,哥,現在還不是祭奠爹爹的時候,等把司徒構的人頭拿來,才能祭奠爹爹的在天之靈。”


  十方是一邊抹眼淚,一邊心裏嘀咕,自己真要把世子的人頭拿來,就別說秦牧了,恐怕方萬秋和平安姬都能從土裏爬出來掐死自己。


  不過表麵上十方還是一副悲傷難抑的表情,就連丘山和曾憲等人也都紛紛上前相勸,十方這才慢慢止住悲聲,心裏暗道:“雖然徐大少是幹了不少缺德事,不過要沒他,估摸我也哭不了這麽像,算了,偷老子飯這件事,以後就不跟他計較了。”


  這時曾憲也說道:“正所謂天不可無日,幫不可無主,既然瓦王臨終前有遺命,讓十公子繼承瓦王之位,那我等就立刻召集七大瓦子,來恭迎拜見新瓦王。”


  丘山也點點頭,衝著那十幾個二瓦子三瓦子喊道:“爾等速速去通知各幫各口子的香主堂主,全來獅子巷,恭迎新瓦王,不得有任何人無故不到。”


  “是!”


  除了梁再興身後的二人沒動以外,其餘人立刻領命行事。


  丘山一看梁再興一直沒表態,也不禁說道:“二弟,難道你還有什麽異議嗎?”


  梁再興略微遲疑片刻,這才衝著身後二人擺擺手,那二人這才領命而去。


  這時張顯又衝著阿源說道:“寧寧,這等人來還要好一會兒呢,你身子帶傷,還是先回房休息,等會大典開始時,你再出來不遲。”


  阿源搖搖頭說道:“不,我要一直等著!”


  十方心裏倒是清楚,阿源是怕萬一自己再跑了,因而也說道:“妹妹,昨夜咱們都一夜未眠,既然下來還有大事要辦,不養足精神怎麽行,更何況你還有傷,而且我也想趁著這功夫休息一下,你要不放心,那我就在你隔壁房中小睡一會兒,要不你讓張顯兄弟看著我也行。”


  阿源聽十方這麽一說,眼珠轉了轉,說道:“那就依哥哥的意思,不過我有傷在身,可需要人照料。”


  說著,阿源眼睛就落在了丹杏身上,“敢問杏姐姐一聲,能否勞煩姐姐代為照顧照顧妹妹我,和我一起回房。”


  丹杏微微一愣,但轉瞬間也明白了阿源的意思,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說道:“妹妹說的哪裏話來,本來就男女授受不親,而這裏就我們兩個女人,那我就陪著妹妹一起回房休息片刻。”


  阿源見丹杏應允,這才慢慢起身,被丹杏扶著回房去了。


  十方也打了個哈欠,暗中衝丘山使了個眼色,又說道:“那丘大哥也給我找個地兒眯上一會兒吧。”


  方才十方倒是沒說謊,他是真困得不行了,曾憲立刻說道:“那丘大哥,你就陪著十公子去休息一會兒,這繼位典禮之事,我們幾個打理就行。”


  十方心裏暗道:“這個曾憲還真是會察言觀色。”這才跟著丘山下了戲台。


  隻不過經過梁再興和王貴身旁時,十方就見梁再興依舊麵無表情,也沒看自己一眼,而王貴卻是麵帶笑意,眼珠在眼眶裏來回轉動不止。


  等十方跟著丘山到了阿源旁邊的一間空屋之中,十方留意四周無人,這才對丘山壓低聲音說道:“丘大哥,實不相瞞,我可真不是方瓦王的親生兒子,實在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認下的。”


  哪知道丘山卻一抱拳,說道:“兄弟,你無需多言,瓦王他老人家昨日早把實情都告訴我了,說如今也隻有兄弟你才能保全這七大口子,各堂口的數十萬弟兄,才傳位於你的,隻不過,當時他老人家並沒有告訴我他已存了必死之心,隻說是要帶著夫人遠走海外,把我等托付給兄弟你,並讓我時刻保護兄弟你的安危,唉,想來他老人家必定是知道,要是告訴我全部,我必定寧死不從,故而才謊稱要離開錢塘。”


  十方聽丘山所言,倒也並不意外,心想恐怕方萬秋在決定見平安姬的那一刻,就預料到後果如何,畢竟他和平安姬都經曆了喪子之痛,如今隻剩下司徒構一個兒子了,哪可能棄之不顧,遠走高飛,隻是當時自己一廂情願,想著他們隻要一走,就萬事大吉,故而才沒察覺出來。


  因而十方也不再隱瞞,說道:“是啊,他們夫妻倒是一了百了,結果卻坑苦了我了,隻是如今形勢所逼,我實在沒辦法,要是真能過了這個坎兒,到時候我就把這位子還給兄弟你,要讓我當這什麽瓦王,我可真做不來。”


  丘山一聽,急忙搖頭說道:“兄弟這可萬萬不可,其實不光是瓦王交待,我自己心中,也認為隻有兄弟你才能勝任,想必兄弟也看出來了,雖然我們七人是結義弟兄,但卻各懷心思,和我真正交心的,也就隻有馬皋和張顯他們二人,而且我也沒能力,養活的了這滿城乞丐和鹽漕二幫,我自己是心知肚明,故而當初瓦王也曾有意傳位於我,才被我極力拒絕了。”


  十方也知道丘山是個血性男兒,為人忠義,雖然人也頗為精明,但就像淩峰一般,給自己的條條框框限製太多,做起事來就不免縛手縛腳,如此哪能是曾憲等人的對手,因而說道:“這事回頭再說,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能說服阿源和梁再興,不讓他們帶著人馬攻打半山。”


  丘山點點頭,“我也正要跟兄弟你說這件事呢,原來兄弟已經看出來了。”


  “我師父當年曾跟我說過,這話多的人其實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種從來不說話,但肚子裏卻有主意的人,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心裏想的到底是什麽,而這位梁二哥從頭到尾就沒吭過一聲,但卻能統領八萬漕幫,哪可能真是個實心眼的悶葫蘆,因而我早就留上心了,隻不過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真正的目的為何?”


  丘山聽十方這般一說,立刻回道:“我就是要跟兄弟說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他想要幹什麽,他想的是等各大口子的香主堂主都來了,到時候好當著所有人的麵,逼著兄弟你來力戰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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