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還不快點走
這是一天下午三點多，張遠宏來縣城參加會議，午飯後急匆匆去了會務中心。董得龍飯後開車在縣城街道百無聊賴瞎轉悠。繞了幾圈，感覺很沒勁，就躺在車裏睡覺休息。
剛睡著沒多久，車窗被人敲得震天響，董得龍以為是交警來查車，迅速起身，揉著眼睛仔細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青春美少女。穿著打扮有些露*骨，深深的乳*溝赫然暴*露在外，彎彎的鎖骨宛若鐮刀貼在脖頸，明晃晃的心形項鏈陷在溝裏，大半個乳*房擠出淺白色薄毛衫領口，粉色的胸罩被撐漲得滾圓，濃重的妝容與她現在的年紀很不相符，兩邊耳垂各吊著一個形狀各異的吊墜，左邊那個大得誇張，和雞蛋差不多大，看樣子分量還很重，把耳垂拉下來一些，有些另類和古怪。
“看什麽看，我有急事，先送我去河海大廈，快點走！”張紫菡坐在後麵，不停催促，好像很著急不耐煩的樣子。
董得龍對她的穿著打扮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家裏人不知道她在外麵穿戴成這樣，但他跟蹤看到過好幾次，一點也不意外，但轉念一想有些不對勁，關心起來，“今天沒去上課嗎？”
“我請假了，別廢話，快走，磨磨唧唧幹什麽？”張紫菡本來想打的，但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一輛過來，眼看都快趕不上點了，心裏著急上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看他閑著沒事幹就跑過來敲門了，現在見他坐著沒反應，連車都沒發動，心裏急得要命，沒好氣地斥責。
董得龍猜測她又想瞞著家人偷偷與汪瑞幽會，心裏著急，想跟張遠宏告密又感覺不妥，不送她過去，又怕她回家告狀，真是左右為難，一時之間猶豫徘徊起來。
“你坐著等什麽呢？還不快走！走不走給我句準話，你不走我大不了再等一陣，外麵有的是出租車，還怕攔不下是怎麽著？”張紫菡有些憤怒了，說話就像一場暴風雨一樣，劈裏啪啦打在董得龍身上。
“你爸去開會了，萬一出來找不到那可怎麽辦啊？要不你……”董得龍不敢私自外出，想著萬一張遠宏遇到急事又找不到他，有可能會大發雷霆的。
“好，算我看錯你了，你不走，我找別人！”張紫菡氣呼呼下車，用力摔門站在對麵人行道等出租車。
董得龍搖下車窗，左右張望，四處尋找著出租車的影子，可惜現在人少車少，根本沒多少車輛在走，很難見到出租車的影子，心裏替她著急擔心，但又不敢答應送她去臨南市區。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張紫菡看樣子失望透頂了，快速跑過來，用力拉開車門，鑽進來，又狠狠關上門，大聲對董得龍說：“你到底送不送？”
董得龍猜測她去臨南準沒好事，態度漸漸堅決起來，“我想送，但是身不由己，還請你體諒一下我的難處，這是公車又不是私車，萬一被人發現舉報，我挨罵是小事，弄不好還要丟工作的，這倒不怕，如果你爸萬一有事要出去，我偷偷離開萬一惹毛了他，叫我如何向家裏人說呢？所以，你還是……再等等別的車吧！我確實愛莫能助！”
張紫菡氣憤極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董得龍，你給我等著，今天你有輛破車就翹尾巴，算你厲害，現在就算求我坐，本姑娘還不願意坐了呢！哼……”
“哎，你別走啊！”董得龍見她真生氣了，有些恐慌，連忙下車追過去攔截去路。
“幹嘛？快放開！你這個瘋子弄疼我了！”張紫菡極力掙紮要走，嘴裏胡亂喊叫。
董得龍見她執意負氣要走，怕不好向張遠宏解釋清楚，硬拉住不放，小聲說：“先到車裏再說，別大呼小叫的，讓人聽見誤會。”
“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啊！”張紫菡惱羞成怒，一邊掰他手指，一邊嚴厲警告。
“你別喊，我放開還不行麽？”董得龍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急忙鬆手。
“好了，你睡你的大覺去吧！我再等會，萬一不行，也就不去了，但這事我肯定會跟爸說，看他怎麽收拾你！”張紫菡氣呼呼地責罵威脅。
“你要說我也攔不住，但能不能告訴我你去那裏幹什麽？”董得龍見她不依不饒，也不示弱，開始質疑問難。
“我有必要向你匯報嗎？我爸都管不了，你憑什麽管我的私事？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不就是一個臭開車的嘛！有什麽資格追問我的事情？好好開你的車子，不然我讓爸開除你發配回原籍，你信不信？”張紫菡見他毫不示弱，隱約感覺他知道什麽，有些膽怯起來，使勁恫嚇奚落。
“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臭開車的，你高高在上，算了，你好自為之吧！”董得龍見她情緒激動，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也不搭話，隻是無意當中說了一句警告她的話，說完，徑直走向車子，迅速鑽進去，繼續眯著眼休息。
張紫菡害怕了，肯定他知道什麽，但就是猜不透他說這話的真實用意，還有不確定他到底知道自己多少秘密，氣呼呼跑到車前，也跟著坐了進去。“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楚，還敢不敢再說一遍！”
董得龍有些後悔了，見她如此苦苦相逼，隻好又說了一遍，“好自為之！”
“你到底知道什麽？難道你一直在跟蹤我？是不是我爸讓你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張紫菡的嘴像連珠炮一樣呼啦啦將一通子彈射向董得龍，心裏十分恐慌和驚愕。
“你做過什麽自己清楚，還有必要問我嗎？”
董得龍不甘示弱，知道萬一退縮肯定會遭受她的百般刁難，隻好出言反問。
張紫菡感覺到了，他確實知道些什麽，而且知道得很多很細，心裏已經出現大麵積塌方了，但嘴上不敢承認，“你在嚇唬我麽？”
董得龍覺得滑稽可笑，到現在她還不悔悟覺醒，有些不屑地說：“我嚇唬你幹什麽？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嗎？”
“承認什麽？你到底想說什麽？”張紫菡開始耐不住性子，有些煩躁和不安了。
“就是你害怕被別人知道和告發的那些事啊！”董得龍淡淡地提醒。
“我害怕什麽？你又知道什麽？快說出來，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張紫菡試探。
“怎麽？還想讓他來打我？”董得龍不屑一顧地訴說著。
“他是誰？你最好說清楚一些！”張紫菡慢慢套問，但心裏已經猜到七八分了，看來他確實跟蹤和了解過，不然不會這樣無所畏懼的。
“別裝了，他是誰你比我更清楚！何必假裝不知故意試探呢？”董得龍說。
“你……董……得龍……你……到底想怎麽樣？”張紫菡的心理防線徹底奔潰了，再也硬不起來了，眼裏正充滿怒火和憤怒，但又不敢發作出來。
“我怎麽了？不會讓他找人殺我滅口吧？”董得龍絲毫不為所動。
“你真好，嗬嗬，求求你，快跟我說說你知道的一切吧！你讓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張紫菡知道奈何不了他，隻得委屈自己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什麽都可以？具體呢？”董得龍故意為難她。
張紫菡見他有所鬆動，想堵住他的口，不能讓他告訴父母壞了終身大事，便說：“給錢啊！”
說完，快速從錢包取出一遝現金來，故意在他眼前搖晃，斷定他這是趁機敲詐勒索，但為了能堵住他的嘴，隻好忍疼舍棄五百塊錢。
董得龍慢慢搖了搖頭，根本沒瞧過一眼那些錢，很不在乎的樣子。
張紫菡見他不是為錢來的，心裏淩亂極了，一個窮困潦倒的小司機卻看不上錢財，那他到底想要什麽？難道是為那個？“你不會是為了……和我……”說完，臉紅透了，氣息也變得粗重起來。
車裏空氣一下凝固起來，氣氛頓時陷入尷尬，過了幾秒鍾，董得龍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讓張紫菡臉上無光，又羞又氣，“你笑什麽？快停下來！”
董得龍聽她能說出這樣荒唐的話，氣得哭笑不得，但又看不慣她那自以為是的樣子，想繼續這場鬧劇，“這……你想好了？”
張紫菡聽明白了，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氣得麵目猙獰，杏眼圓睜，破口大罵：“看不出來你還是一條喂不熟的毒狼仔，虧我爸這樣對你，哼，你想錯了，我不是那樣隨意的人，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董得龍見她真生氣了，不敢再胡鬧下去，收住嬉皮笑臉的樣子，沉聲說：“汪瑞從事黑社會活動你知道嗎？你一點都不知道。他同時和幾個女孩勾搭成奸你知道嗎？你肯定不知道。他在縣城街道收保護費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他手下有幾十名地痞混混你知道嗎？你不一定知道。汪齊天黑白通吃包養情婦你知道嗎？你不知道。趙麗娜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現在隻看到他刻意偽裝出來騙你的嘴臉，其它情況你一無所知，整天稀裏糊塗跟人談情說愛，還背著父母出入酒店，你覺得這樣好麽？對得起誰？就算不為你父母著想也該為自己未來打算！好了，怎麽做自己掂量著辦吧！我隻是一個愛管閑事的臭司機，我剛才的話你可以不信也可以不用理會，但終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我特意搬弄是非、編造出來嚇唬你的。今天我不想送你大部分就是這個原因，你理解也好誤會也罷，我是不會送你入虎口的！”
張紫菡聽到這些，心裏無法接受，一時沉默不語，仔細回想著與汪瑞的點滴過往，慢慢分析其中的可疑之處。
看到這種情形，董得龍沒往下說，抱著頭靠向座椅，眯著眼跟她一起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