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脛而走
“那要不要我再順便把你送回去啊?”孟暘涼涼地說道:“現在這才到了蠡郡,也還在你爹的勢力範圍之內,趁著現在沒人追來,能走遠點就走遠點。要是連這點吃苦的耐性都沒有,我奉勸你等會兒還是雇輛馬車回去吧。”
果然之前還是高看他了,像他這樣的富家公子,身上的毛病真不是一般的多。
因為之前嚴金博私運胡姬的事情被捅了出去,因此近來荊楚之地的每個路卡都查的很嚴。走到現在,他們已經過了三座城了,這時又到了蠡郡城門口,過路的人都需要接受盤查。
這不,正當孟暘驅著車走到了前邊,就被前邊的官兵攔下了。
“幹什麽的?”那官兵一臉橫肉,凶神惡煞地上前盤問道。
“官爺,我們是兩個月前從洛陽過來南陽探親的,再過不久就是家裏老人的壽辰了,我們這正趕著回去呢。”孟暘操著一口流利標準的洛陽音,一句話過後,就讓這官兵信服了不少。
“這車裏邊是什麽?”那官兵又問。
“拙荊體弱,受不得風吹日曬,這輛馬車裏待著的正是拙荊。”孟暘客客氣氣地回答道。
那官兵半信半疑地過去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裏邊,見著正是一個弱柳扶風一般的美婦人後,便就有些訕訕然地將簾子放下。
“通關文書拿來給我看看。”
聞言,孟暘便將通關文書拿出來了。
那官兵看了眼通關文書,見著沒問題後,他便退到一邊,朝著人揚了揚手道:“放行!”
……
又過了大半天的時間,在這大半天的時間裏,孟暘和洛梓凡兩人已經出了蠡郡,並且已經在從蠡郡到往梓潼郡的路上。
而另一頭,洛一鳴在帶著人翻遍了整個荊河郡都苦無結果之後,便就愈發地確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測。隻不過這一猜測到這時還充著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因為他還不能確定自己的兒子到底是被誰帶走了。
若是被葉離那一邊的人帶走的,他現在就可去郡守府上找桓溫求一道海捕文書,以此將人尋回。可自家兒子要是被那邊的人給綁走的,那他這時候去找人幫忙,最終也不一定會出什麽結果。
“……老爺,看來少爺是真的失蹤了,眼下我們該怎麽做啊?”洛肖著急道。
雖說他的眼界不寬,但長期跟在老爺身邊,很多事情他也是能夠通過一些細枝末節就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出來的。所以這次少爺的無故失蹤,也讓他嗅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你先派人到荊楚的各個關卡看著,並且詢問這些日子各郡城裏人員進出的情況。之後再讓各郡的郡守特別注意這些天裏北上的人或者車隊,一旦查到可疑的,不管裏邊是不是有少爺,都讓他暫時把人扣下!”洛一鳴揉了揉眉心,沉思一會兒後才把他的打算說了出來。
眼下不論懷疑哪一邊對於目前的局麵都沒有任何的幫助,這會兒也隻能先暗自去把人找回來,若是實在沒轍,再采取險招也不遲。
“是。”洛肖拱手應下,之後便帶著幾個手下下去了。
……
經洛家今日的動作,洛梓凡失蹤的消息也早已不脛而走了。
而這消息一經傳開,很快地就傳進了桓溫的耳朵裏。
“……將軍,洛梓凡失蹤這事您怎麽看?”高行看著沉思著的桓溫,問道。
桓溫沉吟片刻,才道:“這事八成是葉離他們做的。”
他呷了一口茶,目光深遠道。
“那洛一鳴可有什麽打算?”他問。
“洛一鳴是打算暗地裏讓人去把人找回來,一時間倒是沒打算大張旗鼓地去尋人。”高行回答道。
“看來,他是連我都懷疑上了。”說著,桓溫的嘴角便勾起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見此,高行不由問道:“將軍,需要屬下做些什麽嗎?”
“你先讓人出去尋那洛梓凡的下落,務必在葉離將人帶到建康之前將他截下。”誰都知道洛梓凡對洛一鳴來說有多重要,而葉離這會兒將人劫到建康去,其用心早就昭然若揭了。
也正是因為知道洛梓凡在洛一鳴心裏的份量,他才不能讓葉離把人順利地帶回建康。要是到時候因為洛梓凡的緣故,而讓洛一鳴說出什麽點不該說的話,那他們的計劃可就危險了。
希望葉離那小子不要做出什麽蠢事才好啊,否則也不能怪他先下手為強了。
與此同時,昨夜就策馬離開荊河的葉離,此刻已經出了梓潼郡。
出了梓潼郡之後,也就意味著她現在已經離開出了荊楚了。
之前來賑災的時候,是因為身後帶有一眾士兵和賑災物品,加上道路不通,所以從梓潼郡到荊河郡不過正常兩天的路程,硬是走了六七天。而她這會兒快馬加鞭,不過一天的時間也就出了荊州,而現在的她也已經到了譙郡的地界了。
趕了一天的路,眼見著天色已晚,進了城後,她便就近找了家客棧投宿。
簡單地梳洗一番之後,她便讓小二給她端了一些酒菜上來。
本來這一天就沒好好吃過東西,所以趁著現在就想著用點好酒好菜來犒勞自己。可等小二將酒菜端上來後,光看著菜式她就覺得飽了。先別說她在吃的上邊並沒有什麽要求,可這些菜式也是她平常喜歡吃的,按道理在這饑腸轆轆的當口上,她不應該是像現在這般胃口全無啊。
不過她還是將這些歸結為可能是因為身體不適的原因,所以也沒繼續往下想,而是拿起碗筷準備吃點。
可剛夾起一塊肉放到嘴裏嚼著沒兩下,她便覺得一陣反胃。
最後,她也隻是挑了一盤清淡一點的菜,就著飯多少吃了一點後,便就放下碗筷,然後叫來小二將桌上的這些撤下去了。
因為這一天趕路趕得累了,所以在簡單地收拾了一番之後 ,她早早地就睡下了。
不過這一晚上,就算是睡覺也睡得不踏實。
她一向很少做夢,可今晚卻偏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