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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西北的黃土高原

  西北的黃土高原,一到春天,狂風便肆卷著,像一尊掌管人間生死的判官一樣,狂轟著的這裏的山川。山上光禿禿的,站在遠處就像被籠罩在了一片黃色的海洋裏,什麽也看不見,山連著山,似有那九曲十八灣的神韻。往近一看,你才能看到山上坐落著的樹木以及雜草。 此時,山下不遠的村莊上空,已經隨著太陽的落幕開始炊煙嫋嫋了。那個村子,一家挨著一家,一戶挨著一戶。一百來戶人家,就像一幅優美的風土人情畫作,錯落有致的交織在了一起。 這裏自改革開放以後,十幾年來一直沒有什麽變化,還像以前一樣,貧窮落後是這個村子的唯一的特點,孩子們到現在連個像樣的老師沒有不說,有的孩子連小學都沒念滿,便輟學回家和父母一起綁在土地上,務育著他們那幾畝靠天吃飯的莊稼。有的孩子從小便隨著他們的父母一起上山,下窪的勞動,甚至有的一天拿著把放羊穇子,將羊趕到個荒草灘裏,讓羊兒自由的吃。因此這時的他們也學著家裏大人樣子,無事時拿著個小本子卷著旱煙葉抽起了旱煙。 虎娃此時和別的孩子一樣,抽著他父親劉二飛的旱煙,悠閑地躺在棵被風雨洗刷了很多年,皮都掉光了的光杆子老槐樹上。而他的臉就像那飽經風霜的受苦人一樣,被風雨洗刷的像顆山洋芋蛋子,髒兮兮得。 說起虎娃,恐怕一個村子的人,沒有不知道他的,他從小好勇鬥狠,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今天不是將誰家的小子打了,就是將人家的雞抓了吃了,豆大的字不認識幾個,一天嘴裏還總不忘那句“狗日的”罵人話。要說幾件典型的事例,當然要從村裏的一個後生引回來的媳婦說起。 在虎娃的記憶裏,那時他剛滿十九歲,也就是十八周歲,由於在鄉裏惡名傳慣了,自然引起很多人的“點評”。那時人們背地裏都叫他“小閻王”,他心裏明白,但是口上不說。他還曾經為這個外號自豪的不行。就是他老爹劉二飛拿他也沒折,最後他老子見這個混小子,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恨鐵不成鋼的幹脆從山西買回一群羊,打得讓他去放,但是還是管不住這小子。 一天晚上,他記得那後生兩口子剛睡下不久,他便帶著村裏的二棒後生去人家聽門了。他們幾個人等人家二人睡得正香時,他們才開始行動。一群二杆子後生拿著艾〔陝北的一種用來熏蚊子的草〕點燃便扔進了人家的窯裏。剛過沒多久,人家兩口子便嗆得連衣服都不顧穿,從窯裏蹦了出來,並且直罵黑燈瞎火地是誰幹的這缺德事。可是他們罵歸罵又能到哪去找人,黑燈瞎火的,最後他們幹脆把矛頭指向了虎娃,因為他在這個村裏的名聲實在不怎麽樣? 這會兒,我們的虎娃內心正在想著他媽回去給他做什麽好吃的哩。他看著太陽漸漸從西麵的那個山頭上爬下去,一顆心也跟著起伏不定。因為羊群到現在都沒吃飽。一整天了,他也就早上吃了一點,所以現在也焦急這羊群什麽時候才能吃飽。 他一直等到了太陽落山之後,這才拖著他那疲憊的身體,拾起在地上的“老夥計”,吆喝著羊群向山下趕去了。 夜此時也隨著這小子趕著羊群回圈,悄悄的降臨到了這個村莊。這時各家各戶燈火一片通明,虎娃托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看到自個爹娘正坐在炕上吃飯,一個人悄悄的拿起臉盆和肥皂,到他住的窯裏洗頭去了。 等到他將頭洗了,主動的蹲在腳地上,啃著他媽給他藏得白麵饃吃了起來。這時妹妹鈴兒坐在炕欄上時不時眨巴著眼睛衝著他笑,他呢?笑著看了眼可愛的妹妹,一個人喝著稀飯,就著手裏的饃。 他父親劉二飛這時喝著稀飯,黑著個臉,時不時瞪這小子一眼,一臉的沒好氣。 虎娃見自己父親瞪自己忙兩口吃完飯,放下碗筷,便出去了。也沒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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