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拔你的狗皮

  虎娃自和海燕坐在一起看戲，從來都沒安生過，你們看他此時不是坐在那裏抓耳撓腮，就是迷糊著眼睛，在夢裏和周公拉戲。今天看戲的人多，虎娃占了個靠前的位置。這時，隨著太陽漫無目的烘烤，戲也到了高潮。今天唱的是《男到女家》這出戲，至於戲裏講到什麽，我們的男主角卻根本不屑一顧，因為按他的理論就是，男的到女家，那是亂了綱常，男人活一輩子，要的就是臉麵，怎麽能因為個女人失了自己的尊嚴。還有那老丈人，不要臉，自己的女子找男人，怎麽把他也搭進去了，這不是瞎扯淡嗎？

  虎娃在人群裏點著盹，點著點著，就打起了呼嚕，看著一旁的海燕拿著手掩著個小嘴，嘿嘿直笑，時不時推推他。而虎娃剛睜開眼，看了一會兒，又開始照本點上了。一時間，隨著戲逐漸進入高潮，在戲台下的人們此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可是我們的虎娃此時的鼾聲卻是在戲台下就像那交響樂一般，一波接著一波。人們聽著這聲音難免有些不滿，一些坐在虎娃旁邊的婆姨女子，聽著那如雷吼的鼾聲不滿的數落著：“這小子，一晚上不好好睡，卻來這過睡癮來了。”


  “就是，你看他的樣子。”


  那些不滿的婆姨女子說著就笑了起來。海燕看著那些嘲笑虎娃的婆姨女子，隻能搖了搖頭。她也沒辦法，自己叫了幾回這小子，他還是這樣，自己能有什麽辦法哩？


  就在虎娃鼾聲一波接一波的響徹在戲台子下時，這時卻在人群裏鑽進來一個帶著破氈帽，拿著紙煙的狗子，隻見狗子輕輕推了下虎娃，對著他小聲，說：“虎哥，虎哥……”


  “哦……哦，怎麽是你小子？”虎娃迷糊著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後麵的狗子，小聲的說：“噓，你先出去，我一下就來。”


  “那好，我在外麵等你。”狗子小聲的說完，就走出了人群。


  虎娃看著走出人群的狗子，嬉皮笑臉的對著海燕，說：“姐，你看狗子找我，我能不能請個假？”


  “你忘了我的話了？”海燕嘟著小嘴說。


  “姐，我這不是有事嗎？你看我又不是出去惹事，你總要給我點麵子吧，我答應你一會就回來。”虎娃小聲的叨擾道。


  “嗬嗬，那好吧，但是……”海燕還沒說完，就見虎娃站起鑽出了人群。她笑了笑，沒去理會。因為自己也知道，如果一味的強求虎娃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隻能適得其反。


  一旁的虎娃媽蘭兒，見兒子站起走了，就心焦起來，因為他再清楚不過這兩個混小子在一起，肯定不幹好事，就小聲的對一旁的海燕說：“燕兒，虎娃去幹啥了？”


  “嬸兒，沒事，就讓他自己去逛逛。咱們也不能總在他屁股後麵照著他，何況咱們今天也給他說了幾遍，他不會惹事的。”海燕相信虎娃不會惹事。


  “嗯。”蘭兒無奈的點了點頭。


  在廟的旁邊，虎娃和狗子一起圪蹴在一道路畔上，此時狗子拿著帶嘴的紙煙，抽出一根遞給虎娃：“虎哥，來抽抽。”


  “白公主，你小子，哪來的？”虎娃看著狗子遞過來的煙，拿到鼻子是上嗅了嗅。隨著他拿出火點燃，吐了個悠長的煙圈。他歎道：“今天可把老子給憋壞了。”


  其實對於一個癮君子而言，你讓他一早上不抽，都感到心裏堵得慌。虎娃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可是一根煙都沒抽，不是他不想抽，是因為沒時間。一早上起來，他就在海燕房間裏寫字，他就沒敢抽，到了吃飯以後，他又忙著拿凳子，哪還有時間抽。說實話，虎娃現在對海燕是又愛又怕，不過他還是發現她管自己管的有點過了，自己甚至有點煩她了。但是他又怕海燕不理自己，所以有時盡量壓製著自己，慘怕惹這姑奶奶生氣。


  “買的啊，你沒看見那賣白公主煙的老漢都到山上來了。虎娃哥不是兄弟我說你了，你說一個死女子就把你折騰成這個樣子，這還不是你家的，等到了你家，那還了得哩。”狗子在一旁笑著數落著虎娃。


  “你小子多時不揍你，是不是皮又癢了。以後我在聽見你說她的壞話，看老子不拔你的狗皮。”虎娃聽到狗子數落海燕就不樂意了，他說著在他那破氈帽上閃了一巴掌，訓斥著這小子。


  “成，我不說那姑奶奶還不行嗎，走，虎哥咱們到廟後轉轉，我可聽說後麵現在正打的上勁呢。”狗子賠笑著站起，扔了煙頭，說。


  “是誰在打架哩？”虎娃此時也好奇起來。


  “還能有誰？三鬼唄。”狗子說。


  “走，去看看三鬼這小子。”虎娃一聽三鬼打架，興趣也被提了起來。


  二人說完就朝著廟後走去，兩人轉過了山梁，此時看到山梁上圪蹴著的幾個人，虎娃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會被自己的好兄弟擺了這麽一道。


  在人群中看戲的虎娃娘蘭兒，見兒子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就不放心的對海燕說：“燕兒，你看虎娃去了這麽久，不會惹事吧？”


  “按道理不會啊，嬸兒，你就別疑神疑鬼了。”海燕笑著說。


  “不是，燕兒你不知道虎娃這混小子，你一早安頓好，他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我現在不是怕這小子惹事，我是怕他被人揍了，今天一早上，二飛就給我安頓，不要叫虎娃亂躥。因為他在清楚不過馮大這一家了？”


  “那嬸兒，我去看看。”海燕聽了二飛嬸的話，也心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