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態度轉變
第二天一大早，劉二飛就早早起來，套上牲靈打算去楊家溝拉磚。一早上，天下了點毛毛雨，但這並沒影響我們劉二飛的激情。他和村裏五十多的老漢玉柱，一起抽著旱煙鍋子，拉著個牲靈在前麵走著。
我們虎娃一早上也早早的起來了，他也並沒閑著，而是一大早就扛著钁頭和海燕相跟著來到學校。海燕由於要給孩子們上課就沒和他在一起，所以此時他就站在人群裏，聽著台上他四爸給他們安排工作。
四勝站在台子上，充滿激情的對著台子下的人們分配著任務，可是剛一會兒，這個家夥就麵臨到了出現的難題，而造成這個難題的主人卻是他的侄兒子虎娃？
由於虎娃平時在村裏的名聲，因此有很多人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幹活。人們有的嫌棄虎娃脾氣暴躁，經常愛捉弄人，有的則嫌棄虎娃年齡太小，不會幹活。所以這讓他四爸這個總指揮很為難。最後四勝見實在沒辦法，就安排他和村裏唯一當過兵的炮工曹三一起鑽炮眼，打算將學校旁邊的紅石崖炸掉，另箍一孔窯洞。
虎娃此時站在人群裏說不出的難受，他這才知道一個人如果名聲不好，就是幹活也沒人願意和你搭夥。他現在挺羨慕他的海燕姐和他四爸，因為他們都能受到人們的尊重，可他呢？一個七裏八鄉的二流子，以前自己還經常為自己那名聲自豪，可是今天他才發現其實自己才是那最悲哀的人。
“三叔，來抽支煙。”虎娃自那次之後，一下在人們的目光中像變了個人，他不在作弄人，而且見了人便問好，也能主動幫人們幹點活。這一下讓人們知道，這個二流子小子長大了，他們私下裏都誇起了這小子。
虎娃則明白要留個好名聲可不是那麽容易，他每天上工時主動將他爸買的白公主煙拿出來，給幫工的人們一人遞上一支。村裏人一開始對這個主動獻殷勤的小子很是納悶，都提防著他，不願抽他遞的紙煙，甚至有人連話都不想和他說上一句。雖然虎娃尷尬，可是他還是衝著人們尷尬的笑笑。
幾天來，虎娃一直搶著幹重活，手上不知道磨出了多少的水泡，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爭著搶著幹活。這樣才讓村裏人對他的提防降點了不少。一開始對虎娃態度轉變的曹三對虎娃也不列外。一開始，曹三見了虎娃，總是愛理不理，看他極不順眼。對於虎娃，他一是因為這小子在村裏名聲不好，二是因為前幾年這小子曾經偷過他們家一隻下蛋的老母雞。所以在當時聽到劉四勝將虎娃安排給自己他極不情願，還幾次找四勝說過。可是經過四勝的軟磨硬泡他還是勉強應承了下來。
隨著和虎娃幾天的相處，他才發現這小子並不是一無是處，他有著很精明的頭腦，也能受苦，所以對他的態度也緩和了下來，並且有時還和虎娃主動說上幾句話。每當他看到虎娃在忙完自己的活，幫著人們鏟土，倒土，他對虎娃的態度就轉變一點。
久而久之，一個月下來，他對這小子遞的紙煙，也是經常開著玩笑的接到手裏。今天下午，將最後幾個炮眼點完以後，他們就可以開始正式砌窯洞了，所以曹三此時笑著接過虎娃手裏的紙煙，開著玩笑說：“虎子，用不用叔給你說個婆姨，叔看你小子比以前可出息多了。”
“不用，三叔，我還真小了。對了，三叔，一會我去點炮眼吧。”虎娃笑著圪蹴在曹三旁邊抽著紙煙。
“不用，三叔幹了半輩子了，你小子還不放心我的手藝。一會你走遠點就好了，小心別被土埋了。”曹三自信地笑著說。對於他的手藝，他可是相當自信。
“哦，那一會，我就給鄉親們說說，讓他們點炮時站的遠點，小心別被土埋了。”虎娃說。
過了一會兒之後，虎娃對著人們喊了幾句，就指揮著人們都站在遠處。之後他就站在遠處對著上麵的曹三吼道：“三叔，開始吧！”
曹三見人群都撤遠了，便笑著將兩根火線和零線一接。他接完之後，遠遠的站在遠處觀賞著自己的戰果。隻聽見“轟隆”兩道聲音，紅石崖被炸的如一頭發怒的猛虎般顫巍巍的倒了下來。此時不明事理的人們都誇曹三好手藝，可是站在遠處的曹三和虎娃卻知道壞事了，他們兩個埋了三個炮眼，卻隻聽見兩聲炮響，還有一聲沒響。急的個曹三此時拍著腦門，暗罵自己，這下壞事了。他沒想到自己幹了大半輩子的手藝，卻在這節骨眼上放了一聲啞炮。這時候，他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把這造氣疙瘩排了，不然以後也是個禍害。如果說不排的話，這不給娃娃們頭上安了個定時炸彈嘛，他急的趕緊爬上已經炸成堆的紅焦土，看看這狗日的炮眼究竟出了什麽情況？
這時虎娃見曹三重新爬上了紅石崖，就不放心的讓人們不要靠近，他說著就趕忙爬上了紅石崖，走到炮眼旁邊對著一旁拿著黑豆眼瞅炮眼的曹三，喊道：“三叔，危險哩，快走！”
“我不走，我今天要不把這啞炮排了就沒法見人了，虎娃，你快下去。”曹三執拗地對虎娃說。
就在曹三執拗地不願離開時，在炮眼裏突然冒出一股黃色的煙霧，虎娃眼疾手快，忙大喊一聲：“三叔，危險！”說完他拉上曹三忙往山下滾。
就在這時候，隻聽見“轟隆”一聲，另一半紅石崖如山洪爆發一般，將二人卷了進去。
這時，村裏人看著被紅焦土淹沒的二人，都焦急的大喊著，趕快救人。一時間人群亂了起來，他們都紛紛衝到被炸平的紅焦土旁邊，用手刨起人來。
這時候的虎娃媽蘭兒正和他大嫂在自家窯洞裏給幫工的村民做著飯，根本不知道已經發生的事情。王雅利這時笑著對虎娃媽說：“蘭兒，你說海燕這娃怎麽就這麽招人喜歡呢。你說人家給咱們村教書就算了，還幫咱們村修理教室。要是誰家的小子娶了這丫頭，還不樂死這一家人。”
“就是哩，這娃也孝順，你不知道，人家一個城裏人來咱們這裏不光幫著我們幹家務，還給我們虎娃買衣服哩。”蘭兒笑著說。
“哦。”王雅利有點不高興地應承了一聲，本來她是打算讓蘭兒給海燕說一下他大哥家正讀大學的小子，可是被她一句話就頂了回來。
就在這時，四勝家小子來寶急匆匆地從門外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對著腳地上做著飯地二媽和大媽說：“二媽，我哥他出事了，你趕快去看看。”
“寶娃，你哥他出啥事了？”蘭兒一聽虎娃出事了，就心焦地解開圍裙忙問。
“被土埋了，我爸讓我趕緊過來叫你。”來寶氣喘籲籲地站在腳地上說著。
虎娃媽蘭兒一聽兒子被土埋了就焦急地跑出了門，下了鹼畔。後麵的來寶緊跟慢跟和她跑著。虎娃媽心急地跑著問：“寶娃，海燕知道了嗎？”
“海燕老師當時一知道就跑過去了。”來寶說。
“寶娃，你趕快去對麵山上叫你二爸，就說家裏出大事了，叫他趕緊回來。”蘭兒一邊跑著一邊對著旁邊跑著的來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