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做生意

  在玉林一街那條充滿古典氣味,書香路口的一家新開的服裝店裏，掛著小包，一身時尚打扮，全身上下無不透漏著老板娘氣質的蓮兒，此時鬱悶站在服裝店的門口，看著外麵形形色色的行人，歎著氣對一旁坐著的抽著紙煙的雷子說：“雷子哥，你說虎娃哥去西安這麽久了，怎還沒個音信？”


  “唉，我也不知道，大概他正在往返的路上吧。”雷子此時也並不知道虎娃什麽回來，隻是搪塞著蓮兒。其實他現在也挺擔心虎娃的，因為他去西安都一個星期了，至今還沒傳回來一個音信。


  “嗯，雷子哥，你說咱們進這麽便宜的衣服，賣那麽低的價格怎麽到現在還一件都賣不出去？”蓮兒現在也是愁他們花了那麽大的價錢買回來的衣服，到現在賠上本錢還沒人願意來光顧。


  “我也說不清楚，大概是咱們的款式不適合潮流吧。”雷子說。


  “嗯，也是，我們現在還是等虎娃哥回來在看吧。”蓮兒見雷子也說不出為什麽那麽便宜的衣服竟然賣不出一件的緣由，就隻好歎著氣說。


  “隻好這樣了。我先去接小虎，你先照門市著。”雷子說著便走出了門市，這段時間他不在像當初那般拘謹了。反而主動開始兼顧起了接小虎的重任。蓮兒對他的看法也改變了許多，而且他們每天早不見的晚見，自然見多了，話語也就多了起來。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現在到底在哪？

  在西安，一間廉價的招待所裏，我們的虎娃此時躺在床上，也是愁怎樣才能販賣一些既廉價又能吸引顧客眼球的衣服。論起做生意，看著挺簡單，但並不怎麽容易。這是虎娃自從從事上這個行業以後，第一件明白過來的事情。


  一開始本以為隻要物美價廉就能吸引顧客們的眼球，可是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自己在玉林的批發門市上帶回來那麽多衣服，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賣出去一件沒有。這不是他們不想賣，隻是你帶進的衣服，一來要考慮運費，二來又要考慮一下每一天的房價。這好比就像我們打一場心理戰，你又要揣摸別人的心裏，又還要考慮怎樣才能讓自己贏得光彩，所以這一切都是我們應該考慮的。而且現在的社會也不景氣，雖然改革開放差不多二十年了，但是貧富差距在極距的拉大。你一方麵要考慮那些富人們的消費水準，又要考慮窮人的消費水準。二十一世紀，本就是個競爭的世界，你不能沒有一點心裏準備就迎接這個時代吧。虎娃現在躺在這張不美氣的木板床上開始考慮是不是到該出去的時候了，看一下西安的消費市場是怎樣一個環境。


  他想到這裏，就將指間夾的煙頭掐滅，將自己的人造革小黑包拎起來。說實在的，他並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可是蓮兒就像個小媳婦，在出門的時候將自己打扮的跟個幹部一樣，西裝革履，領帶，皮鞋，穿的他渾身不自在。何況蓮兒也不知道，西安這邊的鬼天氣可比陝北那邊熱多了，三十幾度，你現在穿身西裝在大街上走，人家止不準心裏還以為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患者呢。


  虎娃現在也思摸著，是不是該換身裝備，自己都快熱死了，而且領帶勒得自己全身上下就像個沒有蓋的水壺，全身都是熱汗。他出了招待所，直接將西裝脫了下來，拎在手裏，然後打了輛出租車。


  在車上，他和氣地對司機說：“兄弟麻煩你帶我去西安一個衣料市場。”


  那司機一聽不是本地口音，又莫名其妙說出這麽一句話，就笑嗬嗬對虎娃說：“好來。”


  就這樣，那個司機因為識破虎娃是個外來貨，就可勁轉著城跑，車上的計時器隨著路途的奔波，吱吱的叫響著。兩個人在路上差不多轉了一個小時，司機才帶著虎娃來到了一個叫康複路的市場。兩人一談價錢，虎娃就知道自己被這小子陰了，這麽點時間，就花了他一百多塊錢。他跟司機討價，可人家卻笑著扯下一張小條條，遞給虎娃，讓他不相信告他去。這可倒好，他啥話也沒說，就屁顛屁顛地出了錢下了車。


  一路上走著，虎娃大叫鬱悶，內心窩著一肚子火。他就納悶了，坐個破出租車，竟然就將自己從玉林到西安的車費都豁出去了。這叫什麽世道？他抱怨盡管抱怨，但是像他這種外來戶，人家不宰他宰誰。


  他一路上拎著衣服，在胳膊窩夾著自己那人造革手提包，東瞅瞅西轉轉，這邊看過來，那邊看過去，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讓他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一路上，盡管他看了許多人賣衣服，可是轉了半天依舊屁點經驗都沒學到。他看著那些人賣衣服，心裏更加鬱悶了，這裏的人這麽賣衣服，生意怎麽還是那麽火。他一路看到，這裏的衣服雖然便宜，可是如果你試一下，對不起，這件衣服就是你的了。這不是訛人嗎？


  虎娃晦氣的轉了半個下午，一直從東轉到西，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正是人群擁擠的時間段，他一方麵要看四周的行情，一方麵還要應付扒手。據他多年的社會經驗，公共場合人越多，扒手就越多。正應了那麽一句話：“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