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你去不去
在豬場外的山坡上，穿著特種迷彩服，帶著閃電利劍徽章的士兵的劉虎這時正大汗淋漓地作著拚刺地動作。他一邊作著，一邊喊著口號，仿佛自己麵前的不是木樁，而是一名武裝到牙齒的敵人。在其身上，我們可以看出其眼神中暴露出的那股渾然不懼的鳥氣。
他此時很清楚自己為什麽要如此做，他為的就是以後考軍校。他不怕別人說他癡人說夢，而是一味地心投入到自己的訓練之中。
今天去了趟隊裏的老朱，興致勃勃地走回來了。他的臉上此時洋溢著從未有過的笑容。至於為何會這般，當然是他今天終於為虎娃這小子要了一個參加特種兵選拔的名額，你說讓他能不笑嗎？他很清楚，雖然在特種部隊大多數人都知道他們被人們稱為陸軍兵王，但是他們更加清楚兵王不是對所有人而言。至於特種部隊之所以被人們成為陸軍兵王，而是因為在其內部一直有一支影子部隊。這一切雖然在目前的中國並未建立，可在美國等資本主義國家早已名聲在外。
這一次大部分在部隊的士兵一聽利劍特種部隊已開始公開挑選士兵進行選拔，一個個跟吃了興奮劑一般，都開始摩拳擦掌。老朱也是聽說部隊這一次選拔隊友不同於以往，而且在其內部也會招人，不由得動了心思。他可知道在部隊對於其他人都可以報名，但是唯獨炊事班這一級別不行。雖然他們有時也出操，但是和大部隊還有差別。因此他才會硬著頭皮去了一趟隊裏，當大隊長王建軍一聽豬倌老朱來了，忙熱情地將他接待了一番。不為別的。全團都知道老朱養豬養了七八年，更是全團有名的幾個後勤兵。而且他養的豬也是掛了號的，不隻是豬的個頭肥碩，就連肉也不一樣。這可是地地道道地綠色豬肉，比起飼料豬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老朱來到大隊部以後，王建軍笑著讓他坐下，並讓警衛員給其倒了一杯普洱放在他的麵前，然後才一本正經地笑著問：“老朱，你個狗日的，說吧，找我什麽事？”
“大隊長，我……我也不為別的，你也知道我這人嘴笨，不會說話。今天來這裏，也沒別的，就是想找你走個後門。”老朱看著麵前坐著的王建軍，還沒怎麽樣，就被其渾身所散發的威嚴震顫地吞吞吐吐起來。
“呦，一向不問世事的養豬倌也學會走後門了，這可不常見啊。說吧，你是想哪個親戚來咱部隊。”王建軍驚詫之疑又鎮定下來，笑著問。同時他點燃老朱遞的煙抽了一口。
“大隊長，我不是為我親戚來的，你也知道我也是剛成家不久，兒子還光著腚走路呢。”老朱憨厚地笑了笑：“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為虎娃要一個名額，你也知道雖然咱們部隊人人都能參加這次選拔，可名額實在有限，這種好事自然落不到我們豬場身上，所以我這次豁出這張老臉不要，就是希望你給這小子一次機會。我也知道你對這小子不是一般的器重，如果你不器重他，也不會讓我一個月向你回報一回。”
“老朱啊老朱，不簡單啊。我還沒說話，你就先把自己貶低了一番，往高架了一通這小子。你個狗日的，什麽時候也學會這招了，看來你和那小子沒白呆啊。”王建軍笑著罵著老朱。他此時就像看戲一樣看老朱如何反應。
“大隊長，我這也不是沒折嗎？誰不知道你是油鹽不進的主。我不把自己肚子中的酸水掏空，你也不會答應我的請求不是。”老朱憨厚地笑著說著。
“嗬嗬，既然連你都跑來了，我現在對這小子越來越好奇了。好吧，我就給你一個名額，至於走出走不出豬場可就看那小子的造化了。”王建軍饒有興致的說著將煙頭插入煙灰缸裏。
老朱想到這裏，看著在山坡上苦練拚刺的虎娃，衝著山上大吼道：“虎娃，你個小狗日的，快下來。”
虎娃在拚刺途中聽到山下的吼叫聲，放下手裏的木頭疙瘩，用衣服擦了把臉上的汗，才從山上走了下來。他現在很納悶班長今天怎麽了？這麽高興，不過他盡管內心裝著疑問還是從山上走了下來。
自從海燕走了以後，他可很久沒和班長聊過了。雖然平時也說上幾句，但是總是以寥寥幾句就告終。他很清楚自己最近隨著訓練量加大，體力明顯不支，班長也是體諒他，才不和自己多說幾句話。他也是怕耽誤他第二天的訓練。
他走到荒蕪的菜園子裏，看著老朱渾身打量著自己，就笑著問：“班長，怎了？有什麽不對嗎？”
“沒事，就是看看你。不錯，有點士兵的樣子。走吧，回屋收拾東西，明天去隊裏報到！”老朱笑著說著，這時看著虎娃站在原地不動，就罵道：“快走，狗日的小兔崽子，發傻愣呢？”
虎娃沒想到自己的班長竟然說出這麽一番話，他看著老朱憨厚的笑容，渾身不是滋味，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此時低著頭隨著老朱回到宿舍，看著老朱為他收拾東西，大半天才說出一句讓自己詫異的話語來：“班長，你幹啥？我不去隊裏報到，我就在這陪你。”
“什麽？你在說一遍，小兔崽子你知道這次選拔的名額有多不容易嗎？你要不去，老子打斷你的狗腿。”老朱一聽虎娃的話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班長，你就是打斷我的腿我也不去。”虎娃的虎勁一下湧了上來，執拗地站在原地。
“你……”老朱氣的一張黑臉變得通紅，兩隻眼睛之中冒著憤怒的火焰。他瞪著虎娃，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在問一遍，你去不去？”
“不去！”虎娃看著他說道。
“啪！”
一巴掌閃在了虎娃臉上。老朱又揚起手問：“去，還是不去？”
“不去！”虎娃回瞪著老趙，盡管臉上火辣辣地，可他還是站著不動。
老朱見這小子鐵了心的和你頂，揚起的手又放了下來。他看著虎娃，換了一種乞求的語氣說：“虎娃，你就聽我一句勸吧。說實話，和你在一起，我的確有點舍不得你離開。可是我一輩子就這樣了，總不能壞了你的前程。班長沒啥本事，隻是個喂豬的豬倌。可你不一樣啊，你小子聰明，又有一股不服輸的韌勁。我知道你是不願意割舍我的這份情義，才不想去參加這次選拔。可是你也要明白，你去參加選拔，不隻是為了你自己，你同時也要為了你對象，為了你的家人，為了我。我這輩子就這麽個樣子了，我不指望以後在部隊出人頭地，我隻是想讓你替我去參加選拔，為了我的夢想，為了你對象家人，也為了你自己，你就聽班長一句勸吧？”
老朱說著，在他那黑臉上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他看著虎娃，又道：“虎娃，你是一個軍人，你更要明白，咱們當兵的，誰不想混個出人頭地。你看你對象，千裏迢迢地來咱們部隊看你，就這份心你也不能虧待人家。你也不小了，十八歲了，在過幾天也有十九了吧，你也是個小男人了。不要一味的衝，你要為你自己考慮……”
虎娃一動不動聽著老朱的話，淚水一下子就模糊了雙眼。他低下頭，此時渾身顫抖了起來，老朱的每一句話如一根針刺紮在自己內心深處，讓他一下子不知如何應對。他流著淚，然後衝上前，緊緊抱住老朱，在老朱懷裏，自己更加發現自己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他此時撕心裂肺地對著老朱喊道：“班長……”
老朱摸著虎娃的光頭，臉上的淚水在自己的黑臉上慢慢地流在虎娃的光頭上。他摸著他的光頭，擦了把淚水，鎮定了些，才說：“虎娃，你個狗日的，一定要選上，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還有班長，你對象，你家人，就是為了我們你也要選上。”
虎娃哽咽著，沒有回答。此時在他的腦海裏不斷閃爍著自己自參軍以來的一幕幕場景，以及老朱第一次接他，以及老朱那晚站在豬圈門口對自己說的話，以及老朱那張普通地東北男人，憨厚的麵龐。
老朱見虎娃點著頭，就輕輕地拍了拍的肩膀，臉上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擦了把自己的淚水，笑著罵道：“好了，好了。收拾東西。這麽大的人了，還流鼻涕。”
“班長……”虎娃看著老朱，哭的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