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陽春的驚訝
明月今早起的很早,不僅如此,還幫陽春打好了洗臉水。
如此反常,惹得陽春驚訝的對她打趣道:“今天的太陽不會是從西麵出來的吧?”
明月扭著帕子不依的跺跺腳,“好你個陽春,人家好心的幫你打水,你還取笑我!”,說著就要上前把水端走。
陽春連忙說好話,“哎呦哎呦,我的錯,我的錯,是我好心當成驢肝肺,誤會了明月大小姐~~”
兩人說笑了一番,等陽春梳洗妥當,看著在門口興衝衝的等著她的明月,終於忍不住笑道:
“明月今天是怎麽了,你不是昨天還不想去器物房的嗎?怎麽過了一晚,就變了主意?”
“好陽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今天一定要看看那個辛靜妤是怎麽出醜的,就她一個大字也不識的樣子,還敢讓我們教她識字,到時肯定有趣的很!”想到辛靜妤可能出現的窘態,明月禁不住笑出聲來,心裏不僅想著,看辛靜妤以後還有什麽來臉麵對著她們拿架子!
陽春其實也認為辛靜妤昨天的命令實在荒唐,想她和明月,都是自小便請的女先生,花費幾何不說,中間更是寒暑不斷,這才能有現在的本事,而辛靜妤早就過了識字的最佳時間,想要識字,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再說就算教的人認真,這學的人未必坐的住!
心中雖是如此想的,可陽春也怕真到那個時候,辛靜妤轉身遷怒於她們。因此,低聲警告的對明月說:“無論怎樣,她現在畢竟是我們的上級,你這些話背地裏與我說說也便罷了,萬不能當麵取笑她,以免她惱羞成怒,反而將事情怪在我們身上。”
明月聽了這話,驚醒了過來。她雖然想看辛靜妤的笑話,可也不想引火燒身,如此一想,便將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隱藏起來,後怕的對陽春說:“你看我這腦子真是糊塗了!我隻管暗中看戲,哪裏犯得著跟她當麵計較,還是陽春你看得清,怪不得我娘平日裏老是誇你穩重!”
陽春聽了這話,神情有瞬間的不自然。
明月羨慕她穩重,她反而羨慕明月的活潑,隻有被家人疼愛著、寵愛著著的人,行事才不用像她這樣思前想後,隻管順著自己的心情就可以。
如果換了別人,陽春一定會以為這番話是在嘲諷自己。可這是明月啊!她不是最清楚明月性格的嗎?明月這人有什麽說什麽,藏不住話的,正是因為如此,她們才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陽春對自己瞬間的疑心愧疚不已,隻能笑了笑,掩飾的說:“你我之間哪用什麽謝字,我們自小不就是好朋友嗎!”也分不清這話到底是對明月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之後陽春也沒了說笑的心思,隻管和明月兩人一起向器物房走去,
******
等辛靜妤到了器物房時,整個房間已經收拾的幹淨利落,她心中想道,“怪不得那麽多人貪戀權勢!實在是權勢的好處太誘人!”
陽春和明月見辛靜妤到來,各自上前與辛靜妤見了禮,以陽春為代表將昨天她走後的情況稟報了一下。
“姑娘,昨日我和明月兩人,一起將器物房盤點了一番,共計有酒器4套、食器6套、水器5大套、樂器2套、禮器2套以及其他雜項若幹,其中貴重的有:繁枝蝴蝶青釉套盞、青花折枝花果紋六方瓶、粉彩蝠桃福壽紋懶攬瓶.……等”,陽春看辛靜妤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和明月相互看了一眼,停下了嘴中的匯報,合上手中的名單,簡略的總結了一下。
“整體而言,器物房的東西並沒有什麽差錯的地方,基本上各種器具的出處都已經登記在冊,姑娘以後若是有什麽疑問的地方,隻管查詢賬冊,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的。”陽春說完,將名單冊子放在了辛靜妤的麵前。
辛靜妤見陽春如此,並沒有拿起賬冊查看,要知道她如今還是一個“大字不識”的人,拿這個有什麽用,又不認識!
隻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把賬冊收起來吧!”
一旁站著偷聽的明月見辛靜妤如此,越發鄙視她的無知,果然隻是個充麵子的,連最基本的管事本事都沒有。
辛靜妤若是知道明月的想法,恐怕隻會不屑一顧,她和明月的分歧是從一開始便已決定的,不可調和,也不必要調和,明月有明月的追求,她有她的追求。
辛靜妤此站起身來,對陽春說:“若是沒有什麽問題,就開始今天的授課吧!可有什麽需要準備的?”
“倒是沒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器物房一應用品都十分齊全,啟蒙用的書本也準備妥當,隻是.……”陽春看著辛靜妤猶豫的道。
“有什麽難處,你就直說!”辛靜妤見她吞吞吐吐,以為陽春有什麽不好辦的地方,語氣平緩的問。
本以為她都這麽說了,陽春會爽快的說出來,結果卻不是這樣,隻見陽春躲閃的看著她,並沒有說話,辛靜妤見此忍不住皺起眉頭。
一邊的明月實在忍不住,插話道:“我們是怕到時候,你自己學不會怎麽辦?總不能反過頭怪我們吧!”
“明月!”陽春出聲嗬止明月的話,眼神卻看著辛靜妤,看來她本人也是這樣想的。
辛靜妤有些錯愕,因為慣性的原因,她並不認為自己學不會,畢竟她本身是識字的,可她忘了,在別人眼中,她隻是個大齡學生,而且還是個不聰明的大齡笨學生!
如此一來當然不會認為辛靜妤能做的到,恐怕還以為她是在為了麵子,打腫臉充胖子呢!想到這裏又有些好笑。
隻能無奈的答道:“若是因為我自身的原因,當然是不能怪你們的,再說,這件事本身就是我先提出來的,無論結果如何,都和你們無關。”
陽春聽她如此答複,神情輕鬆了下來,一旁的明月則是一臉本就如此的撇撇嘴。
“姑娘還請和我到偏房來,那邊采光好,也清靜”陽春引著辛靜妤到了偏房,隻留了明月在中堂守著。
偏房本身就是擺放雜物器皿的地方,如今各色東西被收拾整齊,歸整到置物架上,反而並不顯得擁擠。
如今更是在靠窗的地方支了一張台幾,反倒透出幾分儒雅來。案幾的台麵上已經擺放好了筆墨紙硯,辛靜妤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不禁想到原身的二哥,每月為了所用紙墨的開支,節省不已,而在辛府,一個小小的器物房丫鬟就可以對此毫不在意,真是讓人感慨萬分。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把這些東西拿走,送到書院去?想來是不行的!辛府的東西在府中當然可以隨意取用,可若是拿到外麵,隻怕一個盜用主家財產的帽子就要壓下來!
辛靜妤放下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和陽春分兩端,在案幾旁邊的薄團上坐了下來,陽春也拿起桌上的啟蒙用書——《三字經》,麵色第一次嚴肅的板了起來。
在陽春的心中,讀書識字,本身就是一項神聖的事,不可懈怠!
那邊的教學正有序展開,中堂中留守的明月則無聊的走來走去,她現在很想知道裏麵的情況如何?可又不能跑去偷聽,明月晃晃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把這個想法丟出去,她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等到明月將中堂的桌子擦的一絲灰塵都沒有,無聊的都快睡著時,偏房的門打開了!
陽春神情恍惚的走了出來,明月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她從未見過,陽春這樣一幅神情恍惚的樣子,緊張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陽春看著明月猶豫不決的說:“明月,也許……也許辛姑娘是個天才呢!”。
“什麽?”,明月聽到陽春的話,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反問道。
陽春也知道自己說的話讓人難以置信,可是剛剛在偏房中發生的事又如何解釋?
從偏房正走出來的辛靜妤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心中發笑,原來她也有讓人驚歎為“天才”的一天。可惜,她自己非常清楚自己並不是!
抬頭看看天色,已經正午時分,辛靜妤對兩人隨意的交代道,“下午有什麽事,你們二人自行思量,我明日再來!”說完就要走。
明月本來還要接著問陽春,剛剛為什麽那麽說?卻見到辛靜妤如此隨意懶散,忍不住氣的跳腳,正準備上前理論,卻被陽春拉住。
隻聽陽春恭敬的道:“姑娘若是有事,自當離去,這裏有我和明月守著不會出什麽差錯!”,明月錯愕的回頭
至於兩人之後怎樣解釋,早就走出門的辛靜妤表示並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