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冷血
天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古往今來,一切隱秘的事,大都是在黑夜中展開,
石天龍雖然沒有想著殺人放火,可是今晚的月色,確實非常有利於他去蔡府暗查一番。
他在茶樓裏靜待片刻,等到夜幕降臨,他起身準備結賬出去,站起身時,不經意的朝窗外看了一眼。
“咦?”
一輛非常普通的馬車,從石天龍所在的窗外駛過,如果不是他剛才恰好看到過這輛馬車,恐怕就會錯過眼前的一幕,石天龍眯起眼睛。
“深夜、來回經過的馬車,蔡府附近,世界上沒有偶然隻有必然,怎麽看都有問題!”
他不再遲疑,幾步下了樓,朝著門外趕緊追去。
“哎,客官,您的酒錢!”還沒付呢!!
店小二看見樓上的客人快速的朝著門外走去,趕緊跑過來,這客人還沒付錢,可別是個吃霸王餐的!
還沒等店小二說完,一個東西迎麵朝他扔過來,店小二反射性的接住,一看,心中一喜,——銀子!
還沒等他樂夠,一句話砸在耳邊,讓他更加心花怒放,笑眯了雙眼。
“不用找了!”
石天龍出了茶樓,馬車已經不見蹤影,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他順著馬車的痕跡,一路識別著跟了上去,果然發現古怪,這馬車根本就是在繞著蔡府跑圈,這個發現更讓他確定,這輛馬車有古怪,而且絕對和他今晚的目標有關!
“駕!”
蔡長貴神色悠悠的坐在馬車前,輕聲駕著馬車,而馬車內,直直的躺到著四個額前貼著符紙的男子,微風吹過,整個馬車裏越發顯的寂靜的可怕。
馬車一路上走走停停,蔡長貴更是小心謹慎的觀察著馬車的周圍,如此反複,繞了幾圈後,確定自己身後沒有什麽人跟蹤,這才在,又一次經過蔡府後門時,停了下來。
石天龍一路辛苦的小心追蹤著馬車,如今見前方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他越發謹慎地將自己藏好,靜靜的等待著馬車上的人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從始至終馬車上都沒有人下來,這讓他驚異不定,懷疑是不是哪裏出了差錯,就在這時,蔡府的後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一個仆人在昏暗的燭光下露出麵容來,聲音呆板的說道。
“老爺,您回來了~”
石天龍看著這個眼神呆板的仆人,呼吸一緊,心中閃現一個術法。
“失心術!!”
絕對是失心術!他在師傅的傳承幻境中見過被施了此術後的人,和眼前之人一模一樣的反應,沒有證實的“屍變”,突然出現的失心術,這蔡府到底是什麽來曆?
失心術是一種控製人身心的法術,被施了失心術的人,不啟動時看起來和平常一樣,沒什麽異常,等到失心術發動時,便會出現和眼前之人一樣的情況。
眼神呆板、聲音僵硬、毫無意識的做著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最重要的是,被施展了失心術的人對施術者的命令百分百施行,哪怕是讓他殺了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而且,對自己在失心術發動期間的異常行為,不會存有任何記憶和印象,過後仍是和平常一模一樣,一直到下次失心術的再次啟動,才會重新露出異常。
失心術的優點是潛伏時間非常長,隱蔽,但是這種法術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被施展失心術的人,必須對施法者毫無懷疑和抵抗意識,這樣才能施展成功,除此之外,失心術不是一次成功的法術,而是一個長期的不斷重複施展的過程。
由於該法術的重重特點,失心術被認為是不可修習的邪術,凡是被發現的施術者,會成為修煉者的共同敵人,最輕者也是廢除靈根,嚴重者就地處決!絕不手軟。
失心術基本上已經在修真界沒了蹤影,卻沒想到在這偏僻的小鎮,竟然還有傳承。
石天龍看著前方已經駛入院內的馬車,有些相信辛靜妤說的語言了,連如此邪術都出現了,再出現屍變也不無可能。
如果辛靜妤在這裏一定會驚異,這不就是催眠術嗎?其實催眠術和拍花子認真論起來,都隻是學了些失心術的皮毛而已。
石天龍看著黑暗中的蔡府,想著裏麵可能發生的事情,眼神徹底冰冷下來,轉身向著自己掩藏裝備的地方走去,他倒要看看這個蔡府是個什麽來頭!
蔡府,後院。
小蓮被反向捆綁在屋中的柱子上,她低著頭,一副昏厥未醒的樣子。
“嘩!”
一桶涼水毫不留情的潑到她的頭上,讓她終於從昏厥中恢複意識,睜開了眼睛。
不遠處,幾盞油燈照亮了屋中的情景,也讓小蓮看清了她對麵的台機,以及上麵躺著的,不僅額頭貼著符祿,而且還被鐵鏈捆著四肢的小姐,以及周圍包圍著的銅鏡。
“小姐!!”
噩夢一般的場景,讓小蓮的眼睛瞬間布滿血絲,她眼睛通紅的對著前方正帶著笑意,欣賞她的反應的男人,瘋狂的咒罵道。
“你個畜生!放開我!你這個個魔鬼!!不得好死!”
蔡長忠一轉地窖中的表現,臉帶溫厚的對著淚流不止的小蓮,假模假樣的笑道。
“魔鬼?不不不,我怎麽會是魔鬼呢?你忘了,我可是你家的“姑爺”呀~”
他笑眯眯的走到台幾上的林月萍身前,彎腰輕撫著她的臉頰,轉身笑著對小蓮說。
“你這樣失禮,待會被月萍知道了,她一定會訓斥你的。”
蔡長忠拿著匕首在林月萍臉頰上輕輕的劃過,他輕撫著自己弄出來的傷口,眼睛嘲弄的看著小蓮,嘴上卻毫無誠意的道歉著。
“啊,對不起!月萍,弄疼你了嗎?”
小蓮再也無法容忍,瘋狂的掙紮,尖聲厲叫。
“你個畜生!不準碰小姐!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蔡長忠輕蔑的看著小蓮,轉身將林月萍的衣服撩去,露出衣服下傷痕滿布的身體。
小蓮看著小姐身上猙獰的刀口,再看著無動於衷拿著刀子的蔡長忠,終於有些崩潰的哭泣道。
“蔡長忠,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別這樣!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們好不好,她是你的妻子啊!!”
蔡長忠毫不理會小蓮的哭泣,將周圍的油燈按順序擺放在銅鏡下,將燭光聚集反射到林月萍的身上,讓林月萍蒼白的身體,更加直接地呈現在小蓮的眼前。
小蓮徹底奔潰的哭問道。
“到底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對小姐?她是你的妻子啊!是你八抬大轎娶進家的人!我們哪一點對不起你?為什麽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確實是不明白,為什麽僅僅隻是短短的幾天,一個人就可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她和小姐太無知,還是這人偽裝的太好,讓所有人都看走了眼。
蔡長忠聽著小蓮的哭泣,想到以前的情景,有片刻失神,但緊接著就恢複清明,他轉身看著小蓮,有些神色瘋狂的說道。
“為什麽?這一切不都是你們害的嗎?”
小蓮一愣,不敢置信看著眼前的人,感到無比的荒唐。
“什麽?我們害?我們害你殘忍心狠,我們害毫無人性,一個愛你、敬你的妻子,是如何害你變成現在這樣一個毫無人性可言的畜生??”
小蓮越說,越感到荒謬和悲涼的憤怒,這就是她的姑爺!這就是她家小姐愛之、敬之的人!老天啊~世上怎會有如此不知廉恥的人!!
蔡長忠攥緊手中的刀子,臉色潮紅的咆哮著反駁道。
“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小蓮被耳邊突然炸開的聲音,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怒火更加高漲的狂笑著道。
“我們知道什麽?你想讓我們知道什麽?我們什麽也不知道!我們什麽也不知道,就已經落到著這幅模樣!”
她越笑越心酸,越笑越癡狂,也越加的淒涼,這笑聲讓蔡長忠愈發的難受和慌張,他上前使勁捂住小蓮的嘴巴。
“別笑了!不準你笑!不準笑!!”
“啊!!賤婢!你敢咬我!”
蔡長忠痛呼一聲,一巴掌將打在小蓮的臉上,將她打的歪過頭去,吃痛的收回雙手。
“呸!”
小蓮吐出一口帶著肉絲的鮮血,臉頰紅腫的,憤恨著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人,尤不解恨的吐出兩個字——畜生!
蔡長忠越發不可忍受的怒火高漲,他看著鮮血橫流的手掌,痛恨的揚起手,呼嘯著就要向小蓮的臉上重新扇去。
“住手!!”
蔡長貴正好推開門走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有些臉色發黑的製止道。
“爹,你怎麽回來了?”
蔡長忠扭過頭來,有些心虛地放下手掌,臉色慚慚的問道。
“怎麽?我不能回來?我再不回來你是不是就要把她給打死了?”
蔡長貴有些生氣的嗬斥道,接著又有些怒其不爭。
“我說的話,你是不是沒有記在心裏?如今正是法術成功的關鍵時刻,若是因此出了差錯,我饒不了你!”
“爹,我沒有,是這賤婢故意激怒我,我才動手的,你看我手都被咬流血了。”
蔡長忠有些委屈的反駁道。
蔡長貴聽了,仔細一看!兒子的手上確實被咬出一塊傷口,此時正鮮血直流,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