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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山

  “為什麽要說我是山靈?”等沒有人時我問曲赭汐,我知道他讓人那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是我想知道是什麽原因。


  “你在這次戰爭中功不可沒,可是女子不能參與政事,所以需要給你一個理由消失”。我懂他的意思了,有功的人肯定會名聲大噪,對於一個男子來說自然是好事,可是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恐怕就是災禍了,那他之前搶盡我的風頭其實也是為我考慮?


  “那山靈屬於妖嗎?”我又問他,這兩天見到的妖實在太多,我對妖已經產生了厭惡之情。


  “山靈是山的守護靈,世間正義的化身”。聽他這麽說,我也寬了心,“對了,你不帶點吃的嗎?”他除了背上背著我的包袱手中拿著他的劍外,其他什麽都沒有帶,我幾天不吃東西沒有問題,可他一天不吃就會餓吧,又不是沒有吃的,何必這樣虐自己呢?


  “山上有吃的”,他隻顧著走路,速度控製的剛剛好,我能緊緊跟在他身後。


  “怎麽會呢,我上去過,那上麵有很多奇怪的植物還有妖狼和蛇”,想到把我嚇掉懸崖的那些東西我就一陣發抖,“對了,你怕蛇嗎?我最怕那種東西了,要是遇到的話,你可記得要保護我”。


  “好”,他隻是簡單地應了一聲,我都懷疑他有沒有聽到我的話,會不會是在敷衍我。


  接下來一路都很安靜,我最煩這樣的氛圍,而他不可能主動找我說話,所以還是需要我來找話題,我問他,“胡人為什麽不把你們逼到山上啊,那上麵很冷的,而且沒有食物,如果把你們逼到山上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地取勝了,現在倒好隻能落到慘敗的下場,所以說找個有頭腦的將軍很重要。哎,你剛說山上有吃的是不是真的啊,那些食物是你放的嗎?”


  “不是”,他回道,卻也不說到底是誰放的,他是沒有聽完我的話還是不想回答?而他確實又回答了我問的最後一個問題,所以我最後總結,他是懶得理我。


  “山上很危險的,你身上還有傷,確定真的要陪我上去?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可千萬別怪到我頭上啊”,我覺得還是得提醒他一下,雖說我幫過他,他也答應過我要陪我上山,但是性命攸關的事時我還是希望他是真心的想要幫助我,而不是因為一個承諾才去拚命,若是如此,這個承諾我可要不起。


  “嗯”,他都不帶考慮就回答。我真懷疑他有沒有聽清楚我的意思,複又大聲確認道,“我沒有騙你,你上去真的可能會死的。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考慮清楚了”。


  他突然停下步子,也不知會一聲,害我差點撞上去。他轉過身來看著我,認真地說道,“你放心,我上去不是因為感激你的多次相助。”


  我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我總是懷疑他是因為開始的一個承諾而陪我上山,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麽他不是被我逼迫的,也不是因為無奈了。我有些心喜,又夾雜著些心虛,偷偷地瞟他一眼,問道,“那,那是因為什麽?”我都懷疑此刻自己的臉是不是被燒紅了。


  “因為…”,他回答時正好轉過身去。


  我知道他說了三個字,而最後一個沒有聽清楚,所以抬起腳步又追上他的步伐,不確定地問道,“香?什麽香?上麵什麽氣味都沒有啊”。還是說我沒有碰到他要找的香。


  他沒有再理我,兀自走自己的路,我隻好緊緊跟在他身後,無聊地自言自語,卻始終不明白他說的究竟是什麽香。


  到達山頂後,他轉過身來問我是否需要歇息。其實我一點累意都沒有,本想拒絕,卻見他臉色白了許多,嘴唇也似蒙了一層霧,而呼吸,好吧,我還是聽不到。我猜他不好意思在我麵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所以一直隱忍著,畢竟他之前被我的陣法傷的不輕。我便說道,“嗯,是挺累,歇一歇也好”。


  他左右看了看,什麽都沒有,所以選擇向林中走去。


  我趕緊攔住他的去路,說道,“那裏不能去,那些樹都會動,很危險的”。


  他隻好又找尋其他地方,最後我們在一塊兒凸起的大石頭後休息。我的心情很好,因為他確實如自己說的那般信任我,不過想想我此刻騙他也得不到什麽好處,他根本沒有必要懷疑我。


  “你的傷沒事吧?”看著他慘白的臉,我有些不放心,他要是倒下了,我不還得想辦法把他運下山去,本來是讓他來幫忙的,最後可別幫了倒忙。


  他靠著石頭閉上眼,輕輕搖了搖頭。


  累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還叫沒事?可是考慮到他的麵子問題,我也不好說他什麽,隻好說道,“那你休息會,我看看附近有沒有吃的”。


  他突然睜開眼看著我,眼神犀利還挺可怕。他看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我一陣惡寒,這到底是我求他辦事還是照顧他的,你給我說一句注意安全不行嗎?想到他本來就那樣漠然的性子,我也不和他計較,人家憑什麽要對我另眼相待啊。


  我轉身正要離去時,他又突然起身擋住我的去路,這是要陪我一起去還是怕我危險不讓我過去啊?不管是哪種,至少能說明他還是擔心我的,我當時感動的眼眶微熱,卻見他將手中的劍遞給我,嘴唇動了一下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轉身到我身後坐下。


  他能這樣考慮我的安危已是不易,我也並不求太多,隻好出去覓食。


  這是什麽山啊,不認識的植物倒是挺多,怎麽就沒有一個結果子的?要是曲赭汐餓死了該怎麽辦,是我讓他過來的,雖說最後我也說過他可以隨意,但是他覺得欠我人情非要陪我上來(在他心裏是不是這樣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他這人不喜歡虧欠別人,哪怕最終真的丟了性命),不過這份罪孽還是會落到我身上吧。所以說攤上他這份恩情實屬是我的黴運。


  現在不管有多後悔與他扯上關聯,我還是得為他找吃食,隻是為啥就是沒有吃的呢?要不摘點樹葉回去?

  我慢慢向樹林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有哪棵樹會動,但願有棵樹能出息點結兩個果子。然後我又順著林子的邊緣繞了起來,突然看到一棵樹上密密麻麻的亮點,離得太遠看不真切。說不定是果子呢,我興衝衝地朝著那棵樹跑去。


  “啊”,我嚇了一跳,拔出手中的劍擋在身前,慢慢向後挪去。因為我看到那棵樹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眼睛,有些還在眨動,怎麽我剛剛就沒有發現呢?

  “怎麽了?”這時我耳邊又有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我又被驚了一跳,腦子處於太過緊張的狀態,根本想不了太多,隻是本能的促使我握著劍向後砍去。


  等我反應過來那個聲音的主人是曲赭汐時手中的劍已經收不回來了。還好他身手敏捷躲了過去。隻是我該怎麽向他解釋呢?

  “你,你沒事吧?”我見他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這把劍可不是普通的劍,上次隻靠劍氣就能把那個妖狐傷著,現在雖然他躲開了我的攻擊,但有沒有被傷到,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他又恢複了麵色,說道,“沒事。別怕”


  我差點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天啊,在危險麵前,我能不能長點心,真怕以後我們兩人會被我給害死。我指著那棵多眼樹,說道,“那棵樹長了好多眼睛”。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他在,我可以很安心,不用擔心會不會有危險,所以剛剛我的警戒心才會這樣差。


  他拿過我手中的劍,朝著那棵多眼樹一揮,動作瀟灑,哪裏像我隻會拿著劍當擋箭牌,自己還怕的要死。


  我本來還以為那棵樹會慘叫幾聲,畢竟長了那麽多眼睛,怎麽著也該長一張嘴吧。事實證明我錯了,有很多鳥撲騰著翅膀慌亂地向四處逃竄開去,速度也挺快,眨眼功夫就消失了蹤影。


  原來那些眼睛並不是樹長的,而是一群黑色的長尾鳥,在這並不明亮的光線下,那些眼睛就顯得特別晶亮,難怪會嚇我一跳,既然它們不仁,也別怪我不義。看到樹上還有幾隻鳥,我拽了拽曲赭汐,慌忙說道,“趕緊打下來一隻做晚飯”。


  誰知我的話剛說完,那些鳥全部展翅而飛,速度比開始那些鳥還要快,更重要的是它們能聽懂我說的話,而且還很聰明,難怪從始至終沒有一隻鳥從我們身邊飛過,感情在我還沒想到拿它們做晚飯時,它們已經想到了。


  我一陣失望,好不容易碰到幾隻鳥,又讓它們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種鳥能不能吃,這麽聰明,還能聽得懂人話,想著就感覺瘮人。不過反正也不是我吃,我看了看身旁的曲赭汐,他的臉又白了一些,本來長得就白,現在怎麽有種病態的感覺?對了,他受傷了。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我實在不知道手腳該擺在哪裏,總覺得有種負罪感,便說道,“我過去看看,說不定剛剛有些鳥身體不好再加上運氣差點被你打死了呢”。


  “嗯”,他點了點頭,背過身去。


  看著那邊黑乎乎一片,我還是挺怕的,既然話都說出口了,我也不好退縮,隻好掂起沉重的腿向前走去。


  我走了一段,離那棵樹越來越近,可是前方還是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而我手中的劍剛剛給了曲赭汐,怎麽把保命的東西都丟下了,還是去拿了劍壯壯膽再過去吧。找了個不會被嘲笑膽子小的理由,我便往回趕去,還是回來的路好走,我幾乎是用奔的。


  曲赭汐呢?他不是應該在這等我的嗎?難道他偷偷跑了,還是躲起來嚇我的?可他不是這樣的人啊,哪次有危險時他都是第一個衝上去,能一個人解決的事,他絕對不會勞累身邊的人。我心裏突然產生一種不詳的預感,他不會被什麽東西抓走了吧?

  可我沒聽到什麽打鬥聲啊,看來對方一定是高手,我得小心才是,所以也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還好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麵看到了他的身影,背上還背著我的包袱。我走近幾步看到他此時的姿勢不對,他一手拿著劍,另一隻手扶著石頭,生怕自己會支撐不住一樣,開什麽玩笑,他會倒下?不過早上他不就被狼群擊倒過嗎?

  看來他傷的肯定不輕,我急忙跑到他身邊,這下完全證實了我的猜測,他麵前的地上是一灘黑色的血跡。我本來不相信會是他的,但是他慌忙用手臂擦拭嘴唇的動作出賣了他。


  難怪我說給他找食物時他很幹脆的答應,難怪上山後他很少和我說話,難怪他放心我一個人離開很遠,其實他都是為了避開我,為了不讓我知道他的傷其實已經很重,那我剛剛用劍砍他時一定又傷到他了吧。你這樣煞費苦心地瞞著我是怕我擔心吧?我心裏湧出一股感動,想要哭一哭,可是麵對冷漠的他,又不好意思哭出來,隻能問道,“你怎麽樣,沒事吧?”吐出這麽多血也叫沒事?真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怎麽就問出了這麽一句,索性趁他還沒回話前又說道,“傷的這麽重怎麽不告訴我,我們先下山,等你傷好些再來吧”。


  他推開我的手,說道,“我沒事,一會就好”。


  都已經這麽嚴重了,還能一會就好?原來他也會說笑話嘛,可是我一點都笑不出來。“你說過聽我的,現在我命令你隨我下山”。


  他果然沒有想象中好說話,“你的話不合理”。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會聽我的。


  “我覺得合理就行”。


  “聽話的人是我,你要符合我的理才行”。


  現在還能這樣平心靜氣地說話的人大概也隻有他了。而麵對這樣一座冰山,我心頭所有的火氣頓時全部熄滅。我能做的也隻有威脅他了,所以我說道,“你要是不下山,那我就把你丟在這裏,我自己走”。


  本想他會急一急,誰知他特淡定的看著我,末了說一句,“你不會”。


  那樣篤定的眼神,我從未見過,結果在氣勢上大敗。我曲悅豈是會認輸的人,一把拔出他手中的劍橫在自己脖子前,“你若不答應,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他微微歎了口氣,“走吧”,徑直繞過我離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態度怎麽變得這樣快,這話又是幾個意思?他要走去哪?“你要去哪?”


  “下山”,他頭也不回,自顧自得走著。


  目的達到,我樂滋滋地追上去攙扶他。他也沒有閃躲的意思,看來是個平易近人的人。


  “你不是說我的話不合理嗎?”我問他。


  他隻是看了看我,那眼神像是看一個白癡,我當時把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大有他若真不答應我就自刎的趨勢,他還能不答應嗎?我敢說當時要是把劍架在他脖子上,他能完全忽視我。雖然這次我贏了,可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我隻好幹幹地笑道,“其實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真的對自己動手”。


  “我知道”,他說道,這是什麽話,是嘲笑我不敢嗎?我正欲發怒,他又說了一句,“這把劍戾氣太重,我怕會傷了你”。讓我差點又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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