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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你不許走

  看到他時我本是挺高興,可突然想到他和銷誓合夥騙我的事我便氣憤,懶得理他。


  “小娘親,你不喜歡冷叔叔了嗎?”悅悅在我麵前低聲說道。


  我什麽時候喜歡過他啊,這麽冷漠的一個人半天不說一句話,誰和他相處都得受罪。


  “冷叔叔?”對麵的銷誓像是看戲一般盯著我們,嘴角還掛著戲虐的笑,大有等著你們被處死的嫌疑。


  悅悅嚇得趕緊閉了口,看著走進來的曲赭汐臉色陰沉,抓著我的手緊了緊,這是要求救啊。我握住她的手讓她安心,大不了我和她一起赴死。


  曲赭汐進來後站在桌邊也不坐下,我還在氣頭上也懶得招呼他,反正這是他的地,愛怎樣怎樣。他看了我們三人一眼,也不見說什麽,最後把目光盯在桌上的包裹上,“你要走?”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包裹都在這擱著,難不成我閑的沒事將東西都收拾起來擺著好看嗎?

  “你不許走,”他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怎麽還想硬攔下我嗎?哦,對了,我還欠他很多錢呢,他這是怕我跑了。


  “你放心,欠你的錢我不會忘記的,等我想到辦法自然會還你,”我說道。


  他可能是感覺到我的語氣中有怒意,畢竟我從來沒有真正給他使過什麽臉色。他看了一眼銷誓,那人一臉無辜地回他一個微笑。我嘲笑道,“原來你能看到他啊,哦,對了,你今天帶著這把劍呢,看到他也屬正常。”


  “你都知道了,”他淡淡地開口。


  “不過是被人看了兩次笑話,我這人向來臉皮厚,著實沒什麽,”我鹹鹹地回應。


  “是我不對,”他說道,聲音低沉,眼神柔和,比平時看著確實順眼多,但是這真的是認錯的態度嗎?


  我看著不太爽,總覺得他態度不夠誠懇,像是在不鹹不淡地說別人的事情,便問他,“你在認錯?”


  而一旁看熱鬧的銷誓笑得正歡,主謀是他,我們兩個在這置氣,還白白為他尋樂子,他見我瞪著他,收斂了笑意,隻是嘴角上揚的幅度減小了稍許。


  “小娘親,你今天怎麽了,感覺好奇怪,”悅悅低聲說道。


  我當然不能告訴悅悅我被他們騙到兩次的事情,悅悅第一眼都能看出他是人,我當時要像她一樣癡迷地盯著銷誓歎一聲“他好好看啊”,絕對不會有後麵的事情,我當時怎麽就傻到還幫他瞞著曲赭汐呢?對呀,那時其實我也有在欺騙曲赭汐,那麽我們倆的帳算先一筆勾銷,所以我盯著銷誓對悅悅說道,“那個人不是個善碴,以後你見著他還是躲遠些。”


  “可我看他挺好的啊,”悅悅估計也被他那善良的外表給欺騙了。


  這可不行,別萬一哪天悅悅被他帶成自己的孩子,那我找誰哭去。所以我說道,“那隻是表象,其實他這人特別歹毒,專門欺騙我們這些老實人,你不但自己要防著他,記著還要時刻提醒娘親防著他。”


  悅悅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小娘親,你也怕他啊。剛看你那麽凶,我還以為你不怕他呢。”


  我幹幹地咳了一聲,“小娘親對美好的事物一向沒什麽抵抗。”


  “小悅,我沒你說的那般不堪,”銷誓滿臉溫和的笑意。感情都被他聽去了,那他還笑得出來?

  我冷哼一聲,誰知道呢?


  “那日我可什麽話都沒說啊,真正讓你誤會的原因不該是他說的那句話嗎?”銷誓說著示意了一下曲赭汐,然後學著他的語氣,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在看什麽?”


  我想起來真正讓我誤把他當鬼的原因確實是因為曲赭汐說的這句話。雖然當時我心裏對他有很多疑慮,不知道我們之間究竟算不算的上朋友,甚至也懷疑過他會不會將我驅趕走,但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說的話,像他這樣不參世俗感情的人若是說謊,光想想都是一種罪過。


  悅悅第一次看到他會冷著臉說話,覺得新奇便笑出了聲,而銷誓居然陪著她一起笑,我到現在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個人。


  “欺騙你是我不該,但也不算錯,”曲赭汐冰冷的聲音一出,成功讓悅悅閉了口,而那家夥還樂的歡。曲赭汐看了他一眼,又說道,“那時我和他有個賭約,若一月內你不能辨認出他是人還是鬼,我欠他一個條件,否則他輸你五千兩。”


  這句話成功地讓銷誓止住笑,他愣愣地看著曲赭汐,對方回他一個冰冷的眼神。若是我看到,指不定又得在心裏顫一顫,而他倒好,隻是臉上顫了顫,說道,“願賭服輸,下一次我會一並討回來。”然後他又提起水壺倒水,動作優雅,估計是想掩去自己的難堪,結果卻弄得自己更難堪,“我這來這般久了,連杯水都不給喝嗎?”


  “等著,”我起身說道。


  “小娘親,”悅悅突然站起來,把我嚇一跳,“你坐,還是我去吧。”估計她是怕我走了,她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我也不為難她,便再次坐了回去。


  悅悅臨走時還將凳子放到曲赭汐麵前,示意他坐,然後快速溜了出去。本來以為他會一直站著呢,誰知他朝悅悅點了點頭,便坐了過去。


  這動作看得我更不好意思,連個凳子都舍不得。還是趕緊說說其他事吧,剛剛說到哪了?對了,賭約,他們真有這樣的賭約?兩人看著也不像說假話啊。可曲赭汐贏了,他們誰都得不到好處,犯不著合夥欺騙我,況且我和他倆誰都沒有熟到這個地步。但是總覺得怪怪的,若說他們無意間賭一賭全當娛樂,那麽為什麽銷誓突然跑過來讓我拆穿了呢?一個人提出賭注,另一個人故意認輸,這個賭約怎麽看都像專門為我開的一般,所以我說道,“那你為什麽還跑過來讓我揭穿啊?”


  “錢多,”不等銷誓回答,曲赭汐突然開口。


  “嗯,最近總覺得有種出門被人盯上的感覺,所以想破點財消消災,”銷誓附和著說道。


  “那為什麽是五千兩呢?”正好我需要五千兩時他們兩人打了這麽個賭,世上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他的身價”,曲赭汐說道。


  “呀!你的身價這麽高啊?”我大為驚訝地看著他,想想自己連三千兩都不值,不,說不定連一百兩都不值呢。


  銷誓一臉憋屈地看著我,說道,“以本公子這容貌,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怎麽就值這麽點呢,小悅,你可太讓我傷心了啊。”


  我撇了撇嘴,長得再好有什麽用,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麵書生,買回去還得供著。他倒是突然來了興致,“既然你已經得了五千兩,要不你把我買了去?”


  我肯定不會告訴他那錢我已經拿去買了別人,便看了曲赭汐一眼,萬一我同意了把他相好買走他不得一劍劈了我啊,但是他看起來沒有什麽反應,就像是料定我不會買一樣。不管怎麽說那五千兩也是他的,我肯定不會占他這個便宜,便對他說道,“那五千兩是你的,我不會要,以後我再還你。”我感覺自己說這話時心裏特別沒底氣,暗道如果我身價也值五千兩就好了。


  “你贏了就是你的”,曲赭汐道。


  “這是你們倆人的賭博,怎麽就我贏了呢?反正我不要。”


  “你不是想教我陣法嗎?”他又說道。


  “你同意做我徒弟了?”我欣喜地問道,但是看到他那張臉黑了兩分,就知道沒有這麽好的事,隻得訕訕地說道,“我開個玩笑。”


  “五千兩算做酬金,日後還有”。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可也用不了這麽多吧,他這人怎麽就愛吃虧呢?這脾氣可真是怪異,那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如果提醒他了,我不也顯得很怪異,可是如果不提醒的話,日後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自己在我這吃了大虧,當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再向我要回去,萬一他私下將我處理了怎麽辦?錢財乃身外之物,還是保命要緊,所以我最終做了個貪生怕死的決定,“我那些陣法著實不算什麽,你要是想學盡管拿去。”


  “陣法?就是剛剛我無法走近你的那堵牆嗎?”銷誓搶先說道,又不是教他,他興奮個什麽勁。


  “怎麽?你想學嗎?五千兩”,我朝他伸了伸手,示意他掏錢。


  “我們倆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他一邊說道,一邊將手放在我手中。突然觸碰到一隻溫熱的手,將我燙地趕緊縮了回來,同時衝著他吼了一嗓子,“你幹什麽?”


  “賣身學藝啊”,他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感覺手上的餘溫都燒到臉上了,“在本姑娘眼中你不值錢。”


  “你可以再賣給他人”,曲赭汐開口補了一刀。


  “還得銷贓,太麻煩,”我回道,突然反應過來曲赭汐這是在幫我,哦,對了,應該又是在拿我取樂,我又說道,“要不賣給你?”


  “在我這也不值錢”。


  “你倆可以了”,銷誓終於收了臉上的笑意,生氣了嗎?他生氣關我什麽事。


  我裝作聽不到他的話,轉頭對曲赭汐說道,“要不你這屋子還借我住,你那五千兩我以後再還你,隻要你別催帳就行。”


  “不用還,”他再一次拒絕,這一次應該不是頭腦發熱了。


  “你放心,陣法我肯定都會教你的,隻是五千兩確實多了些,我也不會白白占你的便宜,這個房子已經夠了呢”。


  “你的陣法救的可不止一人,五千兩太少,一人一文都不夠,日後我會另付”,他這解釋甚合我意,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些陣法的用處這麽大呢?“沒事,沒事,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就不收你的錢了,我還可以再教別人,到時候連五千兩都可以還你了。”


  “知道你這陣法為什麽這麽值錢嗎?”銷誓說道。


  “因為它厲害?”我問道。


  他笑著搖頭,“天下厲害的東西多了。”


  “那因為什麽?”我急著問道。他怎麽像曲赭汐一樣,關鍵時刻就愛看別人著急,而我這樣急性子的人最是受不了他倆,難怪他倆能走到一起。


  “因為它稀有”,還好這點他不像曲赭汐,他知道適可而止,“連使用的它的人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麽,你說外人又能知道多少?”


  這下我更加迷惑了,他口中使用它的人不就是我嗎,我還能不知道它叫做什麽?當然是陣法啊。


  “所謂陣法,乃是借助人或者物擺列而出,需天時、地利、人和相配,從而達到防禦或者攻擊的作用,而你那頂多就是個法陣。”


  “那麽法陣和陣法有什麽區別呢?”


  “陣法能夠被破壞,但不一定要用蠻力,而法陣,隻要敵人足夠強大,便可輕易劈開。而且法陣還會消耗施法者的精力。”


  難怪我的陣法能夠被曲赭汐劈開,感情那些都是法陣,我又問道,“那麽陣法能夠在人身上施展嗎?”


  “不能,你那叫做術法”,他說道。


  我被他說迷糊了,怎麽又出來一個術法,“那麽陣法和術法能夠排斥嗎?”


  他搖了搖頭,“不能。”我剛想說你騙人,上次曲赭汐就因陣法和術法排斥才弄了一身傷,他又開口,“除非陣法和術法相融合,排斥的是術法”。


  我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曲赭汐,原來我知道的這麽少啊,而且我會的陣法、法陣和術法好像都會傷著自己人,這樣危險的師父,他還願意跟著?所以我不確定地問道,“你還願意學嗎?”別被我害死了再反過來怪我。


  “你教,我便學,”他回答地沒有一絲猶豫,學習欲望挺強烈,那便教吧,小心翼翼地教,隻要不把人教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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