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疏憶失蹤
我坐在房間內毫無困意,用手不斷撥弄著桌上的雲水滴,雲水滴中泛出的淡淡藍光,映得我眼睛酸疼。今日走得匆忙竟忘記了還他,還是找個時間還他才是,別讓他再有借口來到天虞,不,或許以後他都不會再來了吧。
“師兄,”羌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他現在來找我做什麽?而且還選擇這個時候,想起他今天不正常地離開,我收起雲水滴,疑惑地去開門讓他進來。
“師兄看起來有心事,”他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
“有這麽明顯嗎?”我引他進來坐下。
“我猜的,”他挑眉一笑,這是在套取我的話,這麽了解他的我就這般輕易的上當了,看來還真是有心事呢。他又說道,“本來還不確定的,但是剛剛看到師兄的態度,我就知道我猜對了,師兄向來淡泊世事,今日是怎麽了?”
他已經有自己煩心的事了,我不想再讓他因為我的事而煩惱,雖然我不確定他這沒心沒肺的人是否會因別人的事而長出一顆多愁善感的心。我說道,“也沒什麽事。對了,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麽?”
“你不說我也知道,”他說道,“從若錦的態度、你的態度,還有這兩天天界的傳聞,我大概猜出了九分。師兄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我怎麽想的重要嗎?我又不是這仙界的老大,誰會在乎我的想法呢?我說道,“我既然無法控製事情的發展,怎麽想的又有什麽要緊,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你們受到牽連。”
“可是師兄,你既然控製不了事情的發展,自然也控製不了會牽連到哪些人,何不說出來讓我們一同為你想辦法呢,或許憑若錦的智慧,憑天虞眾師兄弟的齊心,還有什麽能讓師兄在此煩愁的呢?”
哪有這麽輕鬆呢?我不禁笑了出來。他見我笑,自己急了,“我們天虞怎麽說也是四仙山之首,還從未怕過誰,有些事隻是師兄想的過於複雜了。”
“我隻是想找一個更簡單的方式罷了,”我歎了口氣,隻要我在天虞什麽都不做,事情自然就會過去了,隻要再過半個月就好,我苦笑,“已經快要結束了。”
“你確定這真的算結束嗎?”
我點了點頭,不管是他還是我,應該都期待著這場婚禮的結束。
他怔怔地看著我,看出我堅決的態度後,竟是無言與我的回答一樣,好久才複問一句,“你真的甘心嗎?”
曾經用生命想要得到的已經得到過了,還有什麽不滿足呢,我說道,“得償所願了還有什麽不甘心的呢。”
“師兄與我不同,既然有機會為什麽不去爭取呢?”他惋惜地說道,“看得出來,將軍每日來天虞的目的旨在師兄,而師兄對將軍,並不像表麵那般不近人情。”
那又怎麽樣呢?終究我和他之間多了太多阻礙,即便如我所言我們之間恩怨全消,我這麽欺騙他,難道他心裏就沒有一點怨恨嗎?我就真的能不計前嫌了嗎?與其在一起相互折磨,倒不如可望而不可求的遙遙相望,至少再見時我能正大光明地回避與他。我說道,“我們之間沒什麽不同,都是求而不得罷了。”
“不,”他正色道,“如果我是你,一定會拚盡全力去爭取,可我卻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聽著他這最後一句氣餒的話,我也動容了,饒是知道若錦喜歡別人,我還是忍不住勸他,“其實你並不是沒有機會,趁若錦的心思還未明了前……”
他突然笑了一聲打斷我,讓人聽得心底發苦,他搖頭說道,“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相信師兄的話,可是現在已經完全不可能了。”他看著我,語氣變得異常認真,“師兄,你知道若錦究竟喜歡誰嗎?”
不應該是疏憶嗎?畢竟若錦也把疏憶當成了曲悅,可若是疏憶,羌韜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副表情又是什麽意思,隻能告訴我,那個人並不是疏憶。當然也可能是他還是不願承認若錦喜歡別人,所以我不確定地問道,“應該是疏憶吧?”
“師兄不在的這兩天,若錦從未真正開心過,雖然他也會說會笑,可那笑卻是不達心底,原本我是不確定的,可今日見到師兄回來時,他眼底的神色波動完全出賣了他。”
“或許是因為疏憶沒有來,而我又與他走的近吧。”
“師兄難道還不明白嗎,他喜歡的人是你啊。”
“羌韜,”這時若錦正從門外走了進來。羌韜見他進來便起了身,眼神閃爍著不知該看何處是好。
若錦走到他麵前,平淡無波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微笑著坐下,對我說道,“師兄是否是在說我?”
羌韜聽到他這句話突然轉頭看向他,不確定他剛剛到底聽到了多少,或許並沒有聽到什麽呢。他趕緊坐了回去,問他道,“你不知道我和師兄說什麽嗎?”
若錦一派坦然自若地搖頭回他,“不知道。”
“難道你就不好奇?”羌韜繼續試探他。
“若錦不對任何事好奇,”若錦說道。
想起羌韜剛剛的話,我雖覺得是無稽之談,但也不得不防,便說道,“若錦,以後你就跟著琉絳吧,他做事比我更加沉穩。”
“師兄是說琉絳師兄選擇剔去仙根比下凡曆劫更加沉穩嗎?”他問我道。
琉絳穩重了一輩子他沒有看到,卻偏偏做了這麽一次衝動的事還被他撞了個正著,我被他說的麵子上掛不住,改口道,“傅央也是不錯的。”
“傅央師兄怕是不願意,”他又說道。
經他這一提醒,我猛然想起傅央正把他當做情敵一樣防著呢,我讓他去找傅央,怕兩人都不順心,我在心裏將五師弟範籍六師弟褚梓等各位師弟都過了一遍,為他挑選一個合適的人。而他卻看出了我的心思,“師兄就這般厭煩我嗎?一定要將我推開?”
我怕被他看透心思,便笑道,“怎麽會呢,隻是這段時間我怕會疏忽了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還是可以跟著我的。”
“師兄說笑了,若錦也不需修行,這段時間不正是閑暇更多嗎?或許還可以為師兄解決困頓呢。”
“若錦,”羌韜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喜歡一個人就這麽難以說出口嗎?”
若錦沒有一絲的動容,仍舊淺笑著看他,“怎麽會呢,能以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怎麽可能難以啟齒。”
“是嗎?”羌韜顯然不信他這一套說辭,冷笑了一聲,眼神一直盯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人看穿,“我記得你說過你看上了一個人,那你說說她究竟是誰。”
“若錦不認識。”
“究竟是不認識還是不願說,”羌韜再次逼迫道,“你在人間的事我可都了解,以你的行事作風,看上了怎麽可能到現在還不認識。”
聽了這話,若錦終於收了笑,看著他,道,“正因銷誓的費盡心機害死了心愛之人,所以若錦才不願強求。”
“那麽你對大師兄呢,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若錦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問他,“你莫不是以為我看上了師兄吧?”
羌韜被他問得臉色一紅,剛剛還那麽堅定的態度立即動搖了起來,嘀咕道,“難道不是嗎?”
若錦卻是笑了,“我在仙界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師兄,又碰巧拜入天虞門下,師兄一直在幫助若錦,若錦對師兄隻是感激與敬重。”
“可是你這兩日……”
“我不過是擔心師兄而已,你也知道帶師兄走的人是誰。”
“真……真的?”羌韜都快無地自容的樣子看向我,我讀懂了他眼中的求救信息,便笑道,“怎麽說銷誓喜歡的也是女子,你莫不是認為他求不得便看上男子了?”
羌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額間鬢角,十分不好意思地看向他,“是我……看錯了,若錦,你別見怪。”
“不會,”若錦說道。
“大師兄,你有沒有見到疏憶?”傅央一副焦急的樣子出現。
“沒有,”我搖了搖頭,問若錦,“你們見過嗎?”
“知道師兄走了後,疏憶再也沒有來過天虞,”羌韜說道。
“她不在丹穴嗎?”我隱隱覺得心頭不安了起來。
“這兩天我將仙界找了個遍都未見過她,原以為是與師兄到凡間去了。可現在師兄回來了都未能見到她,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會不會是她自己跑到人間去玩了?”羌韜問道。
傅央的眉頭仍舊緊鎖,“不會,她不認識路,從來不會一個人去凡間。而且我放出許多飛蛾尋她都未尋到。”
聽他這麽一說,我越來越焦躁起來,也不知道是被他帶的還是怎麽的,可我現在不能亂,穩了穩心神說道,“她從來不與任何人結仇,應該不會有事。傅央,你先去丹穴通知易郊師兄一聲,然後帶人去凡間尋找,羌韜,你去天界看看,若錦與我便在四仙山找找。找到人的話,飛蛾為信。”
說罷,我們幾人便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