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搓衣板後的名字
胤禛端著酒盞痛飲數杯,從容起身掀開那錦盒,那錦盒內,赫然是一塊鐵杉木……搓衣板。
“豈有此理,定是那些女人們在搗鬼,四弟你放心,孤定會重重責罰瓜爾佳氏!”
胤礽雖然失了麵子,但卻並未真正動怒,反正幾個兄弟都被自個福晉給坑了,又不是他一個人丟臉。
“四哥.……胤禵覺得還是回去重新準備一份禮物再給您比較好…”
十四阿哥弱弱的說道,他忽然想起來他準備的禮物,是額娘命人打包的。
若是再拿出一塊搓衣板,四哥該哭了……
“四哥,胤祥來的著急,忘了帶禮物,明兒胤祥給四哥送過去.……”
小十三捏了捏手裏的鼻煙壺,雖然他的禮物確定不是搓衣板,但那鼻煙壺上的長條圖案,他越看越像塊搓衣板,想想還是換個禮物吧……
一場好好的生辰宴都被那些女人們的搓衣板給破壞了氣氛,此時戰戰兢兢的蘇培盛看什麽都像是搓衣板。
宴會結束,蘇培盛看到爺起身離開,正要跟上,卻見爺忽然頓住腳步。
“蘇培盛……把那些搓衣板帶回去!”
胤禛黯然神傷道。
今日也是年氏的生辰,可他送去的禮物都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心不在焉的回到阿哥所裏,胤禛讓蘇培盛拿來了鑿子銼刀和砂紙等工具,就著明滅的燈火,在燭光下忙碌起來。
伺候在爺身邊的蘇培盛瞧見貝勒爺用鑿子將那幾塊不同材質的搓衣板鑿下幾塊長方形的小塊。
又用銼刀和雕刻刀在細細的勾勒描摹著什麽東西。
直到後半夜,蘇培盛正昏昏欲睡,忽而聽見貝勒爺在叫他,於是揉揉惺忪的睡眼。
卻見爺手裏捏著一串別致的手串,那手串由幾個不同顏色,被打磨的光亮光亮的長條形組成。
隻不過,他怎麽越看那些長條越像搓衣板呢?
蘇培盛以為自己眼睛花了,於是揉揉眼睛瞪著爺放在桌上的手串,哎呦喂……還真是縮小版的搓衣板。
那些小小的搓衣板上的花紋,都和幾個皇子送來的一模一樣呢。
此時爺一手拿著西洋放大鏡,一手拿了把小小的刻刀在手串裏側仔細的雕琢著什麽。
直到黎明破曉前,胤禛才滿意的將那手串放在手裏仔細摩挲。
“爺,可要奴才將這禮物送到永和宮裏?”蘇培盛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混在額娘賞賜給年氏的首飾裏,不需讓人知道這手串是爺給的~”
胤禛疲憊的揉著泛著血絲的眼。淡然說道。
“奴才遵命~”
蘇培盛將那用淡雅錦盒裝好的手串端著,往永和宮的方向去了。
而此時胤禛依然沒有半點睡意,煩悶的起身走到書架子前。
他拿起《爾雅》字典,還覺得不夠,於是又尋來《說文解字》,最後還是覺得缺點什麽,於是又取了好幾本古籍。
暉兒的名字是皇阿瑪賜的,而晟兒的名字是年氏取得,這是他第一次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得慎重再慎重。
……
蘇培盛端著托盤來到了永和宮裏,此時蘇培盛盯著托盤裏的錦盒,眼睛骨碌碌的轉著。
“小蘇子,你怎麽來了?”
蘭翠看見蘇培盛站在那默不作聲,嚇了一跳。
“好姐姐,奴才這是替貝勒爺來送禮的,嗚嗚嗚,貝勒爺說了,若年氏不肯收下禮物,就讓奴才去慎刑司挨板子~啊!~該怎麽辦啊~”
蘇培盛故意提高嗓音唉聲歎氣道。
裏頭正在喂兒子的年瑤月頓時氣得不輕,四爺總是如此,不問她的意見,蠻橫的替她做決定。
“蘇公公,你把東西放下吧……”
總不能讓蘇培盛白白挨打,年瑤月隻能忍氣吞聲。
“這..那什麽..這禮物比較複雜,您若有空,奴才覺得還是要給您講解講解……”
蘇培盛撓了撓腦門,死不要臉的說道。
此時懷裏的孩子已經酣然入睡,年瑤月將孩子交給一旁的嬤嬤幫忙拍嗝,穿好衣衫就請蘇培盛進來說話。
蘇培盛滿心歡喜的端著托盤入內。
看到被嬤嬤抱在懷裏白白胖胖的七阿哥,心裏說不出的歡喜。
“年主兒,貝勒爺昨兒在毓慶宮收到了好幾塊搓衣板,都是太子妃,四福晉,七福晉,八福晉,九福晉替皇子們準備到……”
蘇培盛點到為止,然後小心翼翼的從錦盒裏取出那手串。
“爺從那些搓衣板上分別取下一塊,親自打磨,忙活了一晚上,做成了這手串。”
這男人過生日被人送搓衣板……年瑤月被氣笑了..早知道她讓逸嫻準備個榴蓮了……
伸手將那串手串拈在指尖,那些被打磨的圓潤的方塊竟然像極了搓衣板,年瑤月頓時忍俊不禁,噗呲的輕笑出聲,卻很快沉下臉。
“蘇公公,回去交差吧!”
年瑤月毫不留戀的將那搓衣板手串丟回錦盒裏,不再多看一看。
“年主兒,您稍等一會,這手串啊,必須要用西洋放大鏡看才能明白。”
蘇培盛將方才從爺的桌上順來的西洋放大鏡呈到年氏麵前,又麻溜的再次將那手串從錦盒裏取出來。
他記得爺雕刻的東西在手串裏側呢,隻不過那些字比蠅頭小字還小,儼然變成微雕了,他實在不知道裏頭刻了什麽。
但能讓爺不眠不休的悉心準備一晚上的東西,定有深意,於是蘇培盛執著的希望年氏看看。
年瑤月滿眼狐疑的接過放大鏡和手串。
就著窗欞撒進來的晨曦,她用放大鏡仔細看蘇培盛方才指著的方向。
映入眼簾的是一串滿文,是他的名字,愛新覺羅胤禛,他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搓衣板後頭,做成手串送給她。
已經如死灰的心弦被微微撥動,可也隻是一瞬間就歸於沉寂。
年瑤月再次將那手串放回錦盒,蓋上蓋子,不敢再多看一眼。
“爺若真有心,麻煩將那孩子過繼到四福晉名下,讓七阿哥能名正言順的入了皇家玉牒,奴才死而無憾。蘇公公您可以回去交差了。”
蘇培盛看到年氏似乎沒有多少觸動,心裏著急的要命,可年氏此時已經寒著臉下了逐客令,於是隻能苦著臉離開。
正在院裏曬太陽的烏雅氏將房內的對話聽在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