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此生若錯在相逢
而王爺與主子的雙人畫像,主子則將她那一部分畫像給裁剪下來,丟進火盆裏燒的一幹二淨。
徒留下王爺一人孤零零留在殘缺的畫中。
韶光她的畫像後,心情鬱悶極了,年瑤月讓瑾玉準備馬車,出去散散心。
馬車來到喧鬧的南鑼鼓巷,年瑤月在瑾玉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忽而看見麵前有一家陶藝坊,年瑤月信步踏入殿內。
“這位夫人,您要不要來捏個泥人啊,我們這的陶土都是取自上好的官窯,燒出來的陶器均勻細膩。”
“好!”年瑤月想起去年四爺帶她來捏泥人,如今那對相擁的泥娃娃還放在床頭前。
瑾玉聽著主子在邊捏陶土,嘴裏邊哼唱著那那首東晉管道升寫的《我儂詞》:
“把一塊泥,捏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起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主子從晌午的時候開始捏泥人,直到華燈初上,手裏那團陶土還是那團陶土。
每回辛辛苦苦的捏成一男一女兩個小泥人後,卻被主子周而複始的重新揉成泥巴團。
她抱著手臂正不知道怎麽開口勸主子用晚膳,忽然看見主子身後出現一道熟悉的欣長身影。
瑾玉默默地退離,與蘇培盛一塊躲在門邊。
蘇培盛忙不迭的將瑾玉拽到門外,很快就問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瑾玉說年氏是因為爺賞給鈕祜祿氏那副美人圖而大發雷霆,蘇培盛頓時駭然。
“啥美人圖?王爺就畫了一幅梅花圖呢,啥時給鈕祜祿氏畫過小像來著?”
蘇培盛語氣篤定的替自家爺辯駁道。
“不可能,主子和我四隻眼睛親眼看見的,那上頭畫著梅花和美人,那美人就是鈕祜祿氏,爺還親筆寫了什麽豈在朝朝暮暮的肉麻詩在那畫上,王爺既然敢做就要敢當啊,男人啊,嗬!”瑾玉頓時叉著腰揶揄道。
瑾玉是個直腸子,蘇培盛耷拉著腦袋,他沒記錯,瑾玉爺沒記住,那錯的就是那副畫了。
不,錯的應該是鈕祜祿氏!她在搗鬼!
瞧著屋裏爺默默地負手站在捏陶土的年氏身後,蘇培盛一咬牙,喚來柴玉囑咐一番,轉身就打馬趕回了王府。
蘇培盛第一時間來到了福晉院裏,將那副畫的事情稟告四福晉。
“哼,這賤人裝清純孤傲多年,終於沉不住氣了!”
四福晉逸嫻冷哼道,她原本就瞧不上鈕祜祿氏那種又想當女表子,又想立貞潔牌坊的做作樣子,此時聽見蘇培盛說鈕祜祿氏還敢挑撥離間四爺和小年糕的關係,頓時怒不可遏。
“桂嬤嬤,馬上去後院裏把所有人都請到本福晉院裏,就說太後病了,讓所有人今夜都來這抄經祈福。”
桂嬤嬤得了命令,於是第一個來到了鈕祜祿氏的院裏。
鈕祜祿繡馨見桂嬤嬤言語間似乎有些不悅,頓時駭然,但麵上仍是雲淡風輕。
“嬤嬤,容妾身換身衣衫就來。”鈕祜祿繡馨施施然來到房內,邊換衣服邊若有所思。
忽然抬眸看著那副掛在她床頭的梅花圖,鈕祜祿氏繡馨滿眼不舍。
最終還是一咬牙,端起桌案上的殘茶悉數潑在那副畫上。
紅梅遇水漾開,仿佛在一瞬間齊齊盛開,而原本緊緊貼合的兩張薄薄宣紙,慢慢分開。
鈕祜祿繡馨將那副畫著她小像和寫著字的宣紙從原畫上小心翼翼的剝離。
裱畫師傅會用頂好的薄如蟬翼的油紙一層層裱裝,鈕祜祿繡馨怎麽舍得破壞四爺送給她的紅梅白雪圖。
她隻是在隔著原畫的薄宣紙上作畫而已。
此時看著那副恢複原樣的紅梅白雪圖,鈕祜祿繡馨暗暗鬆一口氣。
這些年來她謹小慎微,慢慢的俘獲王爺的心,眼看著王爺對她的態度漸漸和緩,與後院裏那些女人不同,可年氏那賤人的出現,卻讓她徹底慌了神。
安頓好一切之後,鈕祜祿繡馨前腳剛離開漪瀾院,後腳蘇培盛就鬼鬼祟祟的來到漪瀾院裏。
蘇培盛徑直來到鈕祜祿氏的房內,就看見高懸在床頭的紅梅圖。
奇怪,這就是爺畫的那副啊,為何年氏看到一副梅花圖就情緒失控了呢?
蘇培盛撓撓頭,心想年氏也太小心眼了。
……
陶藝館裏,年瑤月放下手裏那兩個小泥人,看著那依偎在一起的小泥人發呆。
她正要伸手將泥人揉成泥巴團,忽而手腕被人抓住,扭頭就看見四爺站在她身側。
“妾身已經和蘭嬤嬤吩咐過,若王爺問起,就說妾身宵禁前定會準時回府,王爺不必追來。”
“爺犯賤!樂意!”胤禛牽起年氏冰涼的手,抬腿就朝著店外走。
回到院裏,等到年氏睡下之後,胤禛鬱結的來到書房,蘇培盛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王爺聽。
“明日去將鈕祜祿氏那副畫取來!”
胤禛覺得那副他隨手給鈕祜祿氏畫的畫作,就讓年氏如此寢食難安,那就將那副畫收回來,交給年氏處置吧。
又聽見蘇培盛說年氏今日將屋裏所有的畫像都毀了,胤禛抿唇不語。
讓蘇培盛將那些隻剩下他孑然一身的殘破畫卷取來,胤禛開始提筆重新繪製。
年瑤月懶起梳妝,身邊的枕頭帶著涼意,顯然四爺並沒有來過夜。
本想問問瑾玉四爺昨晚是不是去了鈕祜祿氏的屋裏。
但想了想,還是不要自尋煩惱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才會好過些。
忽然感覺到哪裏不對勁,年瑤月起身看著麵前原本空蕩蕩的白牆,此時竟然掛滿了畫像。
鼻息間還帶著淡淡的墨香,看著那些嶄新的畫像,年瑤月頓時淚目。
他這是什麽意思?在和她賭氣?
還是覺得用這些畫,來彌補什麽?
越想越氣,年瑤月讓瑾玉再次拿來剪刀和火盆。
將那些墨跡未幹透的畫像取下,和昨天一樣,把她的畫像燒的一幹二淨。
他憑什麽總是理所當然的覺得她必須接受他安排的一切。
他甚至從不會主動問她喜不喜歡,隻一味將他的喜怒哀樂強加在她身上。